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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昌禮一直沒說話，在場的人也都不敢說話。
馮氏趕忙翻身下床，跪在柳昌禮和程氏面前。她的心跳如鼓，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敲打著她的絕望。
往常柳昌禮都會親自扶她起來，說“小事而已，何至於此，他的寶貝怎能親自下跪”。但這次沒有，柳昌禮還是冷著一張臉，這次老爺可能真的生她的氣了……
柳昌禮面色陰沉如烏雲密佈，他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向跪在下面的馮氏。
須臾，柳昌禮冷冷開口，“馮氏，你可知罪？”
馮氏顫抖著身體，低垂著頭，聲音微弱：“妾身知罪。”
“你設計陷害主母，擅自打胎，該當何罪？”柳昌禮的聲音愈發嚴厲。
馮氏硬著頭皮抬起頭，望向柳昌禮：“妾身一時糊塗，做出了這等醜事。求老爺看在妾身多年伺候的份上饒恕妾身這一次吧。”
柳昌禮哼了一聲，“多年情分，你應該知道我有多麼想再和你有個孩子！你應該知道我有多盼望這個孩子的到來！”
“而你，卻擅自吃下小產的藥丸，還企圖嫁禍給夫人！簡直像個毒婦！”
柳昌禮不願意相信，“芊芊，我們剛認識那會兒，你是那麼純潔那麼善良，你說只想和我在一起，名分權利什麼的都不在乎。難道這些都是假的嗎？！”
馮氏一言不發，當然是假的了，男人不都喜歡聽這些嗎？換作別人，她也是一樣的話術。
“馮氏，心術不正，念在其剛剛小產，就罰一年月例吧。”
就這？！馮氏專寵十幾年，一年月例對於她的積蓄來說就是毛毛雨。
柳昌禮雖然對馮氏失望，但還是不忍心懲罰太重，落到柳雲裳眼裡就像做給外人看的一樣。
“蘭兒，叛主求榮，找人牙子來發賣了。”
“林大夫為醫者沒有醫德，以後不必來柳府看病了。”
柳昌禮撂下話就走了，程氏追了上去，她覺得自已白白受了這麼大委屈，那個狐狸精一點事沒有。
“老爺……”
柳昌禮抬了抬手，他不想再提這事。出了悠然閣，柳昌禮倒是開口了。
“夫人，當初我讓孩子們養在生母膝下……是不是錯了？”
柳昌禮後悔了，“雲嬌和雲婉，要是養在你那，應該就不會出這麼多事了吧？”
程氏斟酌了一下，“祖宗的規矩還是有道理的。”
柳昌禮點點頭，“雲婉出來後就搬去露華小院和雲裳一起住吧，你也多教教她，別和她娘一樣。”
程氏稱是，轉身回了晚香苑。
“這一劫總算過去了。”程氏長舒一口氣，又忽然想起，“四丫頭怎麼知道我這玫瑰花露少了一瓶？”
嚴嬤嬤回道，“四小姐一聽到訊息就時刻關注著，打聽到蘭兒說少了一瓶花露就立馬派點翠出府買了一瓶。還好買花露的脂粉鋪子離得不遠，不然可麻煩了。”
“這次多虧了雲裳。沒想到咱們晚香苑竟然出了內鬼，三百兩銀子就能收買了。哼！”
嚴嬤嬤低頭，“是老奴的疏忽，新選上來的人老奴會仔細挑選，屋裡伺候也要再篩查一遍。”
“嗯，這件事交給你我放心，”程氏靠在軟榻上，“這件事雲裳出力不少，你待會兒送五百兩銀票去露華小院，順便把我新打的象牙白如意簪，金累絲紅寶石步搖，金海棠珠花步搖，紫玉葫蘆耳墜送去。年輕的官家小姐沒點上的了檯面的首飾可不行。”
“是，夫人真是疼四小姐呢，待遇都快趕上嫡出的三小姐了。”
程氏笑了笑，“她叫我一聲母親，我當然要疼她。”
嚴嬤嬤正準備走又被程氏叫住。
“金盞和銀盞估計在悠然閣的日子要不好過了。”
“夫人的意思是？”
“重新調兩個人去伺候馮氏吧，金盞銀盞送去四丫頭那，小姐是正經主子，做個二等丫鬟也不算委屈了她們。”
柳雲裳拿到程氏給的賞賜之後笑的十分真誠，“多謝母親，多謝嬤嬤，都是雲裳該做的，母親真疼我呢。”
兩人客套兩句，嚴嬤嬤就撂下一堆財寶和兩個小丫鬟揚長而去了。
金盞銀盞正式拜見柳雲裳。
“金盞\/銀盞見過四小姐，從今往後婢子就是小姐的人了，但憑小姐吩咐！”
“好，如今我這露華小院人少事也少，你們就先在外面伺候吧，屋內有點翠翡翠就行了。”
後院妾室們死的死傷的傷，程氏終於騰出手把柳雲嬌和張健的婚事定下來了。
客院。
“近來後院紛爭不斷，讓姐姐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