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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哪裡話，誰家沒幾個不安分的小妾呢。”
張程氏拉著妹妹的手坐下，“妹妹後宅事忙怎麼還過來，是不是為了你那庶女的婚事？”
程氏點了點頭，“姐姐你看健哥兒也受封了正八品大理寺主簿，成家立業嘛，也該娶妻了。等他娶了二丫頭咱們就是親上加親，剛好又在老爺手下工作，咱們也可以幫襯著不是？”
張程氏沉默半晌，眉頭緊鎖“不瞞妹妹說，我真心不想讓你那個庶女進門，姑娘家家的，竟然勾引健哥兒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
“姐姐，事到如今也沒辦法了不是？咱們兩家聯姻就是雙贏，有個當上司的岳丈對健哥兒的仕途那是有直接的好處的。說句不中聽的，那些想和健哥兒結親的有我們家地位高幫助大嗎？”
張程氏嘆了口氣，無奈道“算了吧，事已至此結親是兩家最好的選擇了，挑個好日子我就把聘書聘禮給你們送來，六禮什麼的就簡單著辦吧。”
程氏眉開眼笑，這燙手的山芋終於丟出去了。
“好好好，特殊情況嘛，納采、問名、納吉那些虛的咱們就省了吧。”
“嗯，健哥兒也當官了，我不想回青州去了，在京城看宅子呢。婚禮就等新宅子建好後再辦吧。”
兩人商議半天，總算把大概流程定下來了，柳雲嬌嫁給張健為妻也是板上釘釘了，柳家人懸著的心都落回肚子裡了。
絳雪軒此刻正言笑晏晏。
“三姐姐，那李公子玉樹臨風的，你們又有青梅竹馬的情誼在，多好啊。”
柳雲裳一邊理著手裡的絲線一邊和柳雲華閒聊。
自從程氏問了柳雲華願不願意嫁給李明哲後，這小妮子就突然變得內向了，不願出門也不願說話，整天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柳雲華臉紅了紅，聲若蚊蚋，柳雲裳差點沒聽清。
“我還沒及笄呢，這麼早定親做什麼。”
“二姐姐定下來了可不就輪到你了？”柳雲裳嘻嘻笑笑，“我看曉薇姨母也挺喜歡你的，你嫁過去絕對不會受委屈。”
“哎呀，”柳雲華臉紅的像要滴出血來，“你再說這事就回你的露華小院去，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喜歡八卦呢。”
“好好好我不說了，這幾天你太反常了，都見不著你人影。”
柳雲華把手裡的剪刀放回籃子裡，“這幾天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見到我就問我要不要嫁給……”
“我真沒往那方面想過！我和他從小在一處玩，都那麼熟悉了！這……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少女神情羞澀眼神躲閃，儼然就是懷春的模樣。
柳雲裳正想再調笑兩句，砰的一聲門突然被推開。程氏另一個心腹婆子齊嬤嬤慌忙走進來，神色慼慼，一身縞素，進門直呼“兩位小姐，不好了！”
喊完直接跪下，聲音哽咽，“大行皇帝……駕崩了！”
柳雲裳心亂如麻，耳邊彷彿響起皇宮鐘樓上沉重的喪鐘聲。不是吧，上一世老皇帝是七月才駕崩的，這才五月呢！
柳雲華焦急起來，“大姐姐怎麼樣，有沒有什麼訊息？”
“這……暫時還沒打聽出來。不過大行皇帝留了遺詔，是要傳位給太子殿下的，咱們大小姐不會有事的。”
柳雲華內心稍安，“那就好那就好。”
“先皇駕崩，新帝還沒繼位，這段時間時局動盪，夫人讓我囑咐小姐們還是不要出府走動的好。”
見兩人點頭又補充道“國喪期間小姐們還是打扮的素淨些吧，免得讓人揪住了錯處。”
說完齊嬤嬤就起身離開了，她還要去別的院子傳達主母的命令。
兩位姑娘也沒了繡花的心思，對坐在榻上大眼瞪小眼。
“這也太突然了，我到現在都沒緩過來呢。”柳雲華端起茶盞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
柳雲裳苦笑，“國喪三年民間不得嫁娶，三姐姐這下不用擔心母親催婚了。”
“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柳雲華輕檸了一下，沉思片刻眉頭皺的更狠了，“你說二姐姐怎麼這麼坎坷呢，這才剛剛定下……”
柳雲裳嘆息著搖了搖頭，造化弄人啊。
東宮。
柳雲昭挺著七個月的肚子在屋子裡坐臥不安，眼睛緊緊盯著窗外。
錦瑟氣喘吁吁的跑進來，“娘娘娘娘，打聽到了。”
柳雲昭揮手屏退下人，“殿下怎麼樣了？”
錦瑟順平了氣，“奴婢雖打聽不到大行皇帝的遺詔說了什麼，但是現在各宮裡的太監宮女都改口稱咱們殿下為陛下呢。”
柳雲昭一顆心終於落到了實處，她之前沒進宮不知道，太子雖是皇后長子，但先皇最寵愛貴妃所生的榮昌王，甚至動過廢儲的心思。
柳雲昭終於露出一絲真心實意的笑容，她懷著新帝登基後第一個孩子，父親是新帝一派的，哥哥入仕有望，弟弟的皇宮侍衛也乾的風生水起。
柳家從此要更上一層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