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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的所見所聞,使周瓊華對喬碧蘿的惡,看得更加清楚。
周瓊華明白,與喬碧蘿的一場惡鬥再所難免!
正思索間,剛才派出的兩撥下人回來覆命了。
家丁李記拱手垂目說道:“稟告大小姐,趙庶夫人的後事已經安排妥當。大公子想要在家廟為庶夫人守靈七日。”
周瓊華徐徐說道:“他一片孝心,就依了他吧。你們派人盯著些,務必保證大公子的安全。”
家丁趙五接著說道:“我們已經將剛才那位捱打的公子送去慈愛堂,掌事的大夫看了下,都是皮外傷,無大礙。現下已經將他送回家了。這是那位公子託奴才給大小姐的感謝信。”
周瓊華從知書手裡接過信,展開讀了起來。
都是一些客套話,只是落款引起了周瓊華的注意。
“章若甫?”周瓊華在心裡嘀咕,這個名字好生眼熟,怎麼覺得像是在哪裡見過。
周瓊華的頭有些疼,她也沒有多想,打發了兩個家丁,便靠在坐榻上休息。
迷迷糊糊間周瓊華彷彿回到了文昌殿。
“師父,昨天您讓我抄的這首詩寫得不錯呀!”明硯揮動著手中的宣紙。
文曲仙君拿過詩,讀了起來。
百蟲聲裡送秋光,夜色蒼茫起悲涼。
念我中原多故國,黎民憔悴稻粱荒。
感君一語重千鈞,滿目瘡痍痛在心。
願為霖雨濟天下,豈因身老忘憂勤。
文曲仙君讀罷,用手捋著白色長髯,點頭稱是。
“這是北秦名臣章若甫的一首憂國憂民之作,確實感人至深。”
明硯說道:“師父,這怕就是世間最好的詩歌了吧!”
文曲仙君若有所思,然後搖搖頭說:“世間最好的作品過譽了,但是詩確實能看出這章若甫一心為國的忠心。”
明硯迷惑地問:“師父,這世間最好的詩歌到底是什麼樣的?”
文曲仙君面露神秘地笑容:“此乃天機,需要你自已去參悟。”
明硯走上前去,拽住師父的衣袖撒嬌道:“師父,你就指點一二有何難呀!你幫幫徒兒吧!”
文曲仙君一甩衣袖,周瓊華猛地從夢中醒來。
“章若甫.”周瓊華喃喃自語。
這個青年難道就是北秦日後的名臣章若甫嗎?
周瓊華決定要親自去拜見他,一探究竟!
第二日一早,周瓊華讓家丁備好車,與詩韻、知書喬裝打扮一番,便出發了!
車子停到了御街附近的一條小巷子裡。
在家丁的帶領下,周瓊華來到了章若甫的家。
這裡是一個不大的院落,房舍儼然,小院精巧雅緻。
看門的家丁接過拜帖進院請命,頃刻,章若甫便步履匆匆地從屋裡走出。
“恩公大駕光臨,小生有失遠迎!”章若甫躬身作揖,極其恭敬。
詩韻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你這眼神多少有點問題吧,我們小姐雖然戴著面紗,但也不至於被認成男子吧!”
章若甫漲紅了臉說道:“小生眼拙了,請小姐見諒。”
周瓊華淡雅地說道:“章先生有禮,冒昧前來叨擾,還請您見諒。”
章若甫忙把一行人讓進府中廳堂。
賓主坐定,茶點上齊,章若甫開口問道:“小姐路見不平,仗義相助。若甫還不知小姐名諱,是哪個府裡的?”
知書脆聲應道:“這位是萊國公府大小姐周瓊華。”
一聽萊國公三字,章若甫登時臉色一沉。
“送客!”他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知書憤憤不已:“看著章先生是個讀書人模樣,卻是如此無禮,且沒頭腦!”
章若甫沒想到一個小丫鬟竟有如此膽識,他略微一愣。
知書繼續說道:“那喬子平確是藉著萊國公府的名義為害一方,但是我們萊國公府就沒有好人了嗎?章先生如此不問緣由,不分青紅皂白折辱我家小姐,真是枉讀了那許多聖賢書。”
章若甫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周瓊華說話了。“章先生母親無辜被庸醫耽誤,萊國公府確實有責任。但請章先生相信,我並不是那不分是非之人。那日出手相救,就是我也看不起那喬子平的猖狂模樣。請章先生相信,多行不義必自斃!”
章若甫聽周瓊華如此說,臉上的怒色漸漸收斂。
他拱手作揖,為自已剛才的魯莽請罪。
周瓊華大度地說道:“章先生孝心感人,何罪之有!”
章若甫執意端起茶杯,親自為周瓊華敬了茶,一場誤會總算過去了。
章若甫問道:“不知大小姐今日親自登門拜訪有何事?”
周瓊華從袖間拿出了一張紙,上面寫著兩句詩。
章若甫接過紙箋,看了一眼,驚訝地說:“大小姐那裡怎麼會有小生的拙作?”
周瓊華內心頗為激動,自已猜得果然不錯,眼前的這個青年人,就是日後北秦的著名輔臣章若甫。
她說道:“我素日喜歡收集好詩好句,那日看到先生的感謝名帖,便覺眼熟。今日特來拜訪,一睹先生的風采。”
章若甫趕忙行禮感謝:“小生近日在家複習準備參加殿試考試,偶感疲憊便寫著玩的,能得大小姐欣賞真是三生有幸!”
周瓊華也回禮說:“章先生如此心繫天下黎民百姓,他日定有一番作為,成為我朝的棟樑之材。今日我來拜見先生還有一事相求,不知章先生可否應允。”
章若甫說:“大小姐不必客氣,小生能做到的,我都願意略盡綿薄之力。”
周瓊華開口說道:“舍弟今年十四歲,因為身體孱弱一直沒有進入學堂。國公府裡的先生水平參差不齊,又都頗見風使舵,見我這弟弟在府裡不受寵,也便不盡心教化。我今日來拜見先生就是想讓舍弟拜您為師,還望先生應允。”
章若甫豪氣地說道:“這有何難,讓舍弟每日來我府上一起讀書便是。至於拜師,小生不敢造次。”
周瓊華忙說道:“感謝先生不棄,師生之禮不可亂,這樣舍弟才能懂得尊師重教之禮。”
見周瓊華如此說,章若甫便不好推託了,只得連連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