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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說倒背如流，那我考考你。”
“《裂遊》實體書下冊第276頁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
“呃……”
司秣全然沒有想到這人能這麼無賴，剛欲脫口而出的話哽在嘴邊。
“這都答不上來，還好意思說是我的忠實書迷？”
鄒晏知歪了歪頭，好整以暇的目光打量著司秣臉上的表情。有點忍不住笑。
他當然清楚自已剛剛有多麼缺德，或許對面這人心裡已經把自已罵了八百遍了，不過鄒晏知不在乎，他只想讓司秣快點離開。
上一個問題，他就是隨口說的。也不指望司秣能答上來，只不過是他下午睡前剛好看了到那一頁而已。自已都不記得那是什麼內容。
“行了，別浪費我時間，你走吧。”
“我要睡覺了。”
司秣：“才六點半。”
“我幾點睡你也要管？這不是身為一個編輯的必要義務吧。”
一樓客廳的落地窗旁還擺著中間下陷的懶人沙發，上面一張厚重的奶白毛毯鋪在那，原先是鄒晏知臨時休息的地方。
現在他總不能當著外人的面再睡下。鄒晏知按了按疲憊的肩頸，緩緩走向主臥。
關門前最後一眼，他看到司秣在門口躊躇。這下麻煩應該會走了吧，他想。
然而鄒晏知並不知道的是，在他回房後，那少年只是走到玄關櫃旁的掛衣架，把身上多餘的外套脫下掛了起來。
—
鄒晏知這幾年覺輕，失眠，甚至好不容易睡著了夢裡也會出現一些亂七八糟的，並不屬於自已夢境的畫面。
他總是看到一個穿著霧白仙衣的男子背影，潑墨的長髮垂落肩頭，像是仙俠劇裡刻意裝扮的神仙。顯然，夢中的人更像真神仙。
神仙不說話，不回頭。鄒晏知前一步，那人也前一步。永遠也追不上似的。
以往六點半睡下，通常要熬到深夜兩三點才能進入深度，不到一小時，又渾渾噩噩的醒來。
不過今天他並非自然醒，而是聽到了門外有人走動的動靜。
是的，有人走動。
他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愣了半天的神才想起來拿手機看時間，原來才過了不到一個小時而已。
“你在幹什麼？”
直到那道冰冷銜雜質疑的聲音自背後響起，司秣才回過頭，從廚房裡出來：“做飯呀。”
鄒晏知覺得，他很有必要提醒一下這人，這裡是他家。
在他的家裡隨意走動，用他的廚房做飯，這人簡直不知道邊界感是何物。
“你怎麼還沒走。”
“這些都是你買的？”他望著被填滿的冰箱，陷入沉思。
司秣頷了下首當預設，又晃了晃手機矜嬌的揚起下巴，等誇似的：“送貨上門。”
“鄒神，你晚上沒吃飯就睡覺，那不行。會得胃病的。”
“你相信我，我的廚藝很好的，一定會讓你滿意。”
【嚶嚶能不好嘛，那可是你用兩百年修為換的廚神系統！】
【(╯°Д°)╯】
想想就肉疼，有那修為幹什麼不好！就被敗家主司換了個技能，還是月拋的！？
你懂什麼，這叫捨不得修為套不著老婆。司秣頗為嫌棄道：去去，一邊待著去。
【ㅠ₃ㅠ】
常言道，想俘獲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滿足他的胃。
“鄒神，你能……算了還是別吃辣了，你剛剛咳成那樣。”
“那，有什麼忌口嗎？”這也算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下廚，自然要比平時緊張許多。
“……”
所以這到底是冤種編輯，還是免費送上門的廚子？
“沒有，你隨便。”鄒晏知深吸一口氣，終於是被他的執著所打敗了，他轉身離開了廚房區。
沒走幾步，又折返回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之前在門外，他是真的沒有仔細聽。或者是說不那麼在意。
“我叫司秣。”
誰料聽清後，鄒晏知離去的動作卻停頓了下，疑惑脫口而出：“秣秣？”
“啊？”司秣看他，同樣不解：“你……叫我嗎？”
反應過來自已說了什麼，他拳頭陡然收緊，匆匆移開目光：“沒。”
奇怪，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夢裡聽過，從那個白衣男子口中，他就是這麼叫他的。
且語調綿連，深情的顯而易見那人就是在喚他的愛人。
……巧合吧。
鄒晏知高挑的身影在偌大客廳晃了晃，最後還是選擇傾倒在了他的懶人沙發上，將抱枕抱在懷裡，闔眼假寐思緒神遊。
可很快，周圍的環境不再安靜。
側邊廚房不斷傳出細小、嘈雜的噼裡啪啦聲，他慵懶地抬起鳳眸，向司秣那邊瞄了一眼。
少年挽起小臂上的袖子，專注認真的在切著什麼橘紅的東西，栗色髮絲乖順地趴在鬢角，白皙如玉的脖頸在光線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他動作看上去既笨拙又生疏，有時候還能被突然蹦起的油花嚇的往後瑟縮。像是第一次做飯。這樣的資質卻能誇下海口說包君滿意……有沒有自知之明？
有多久，他不曾見過這房子的煙火氣了。
似感受到了那道目光，司秣手上動作一頓，放下那根胡蘿蔔抬起頭，二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出一道絢麗火花，他誠真的露出一個微笑。
“鄒神，你別急，很快就好了。”
“……”
他尷尬的別過臉，剛剛也不知道怎麼就愣神了，他有看司秣很久嗎？
鄒晏知隨手拿起一旁的kindle，強迫自已收回注意力。
不出半小時，那陣噼啪的聲音結束了，一陣飯菜香漸漸飄出來。
“吃飯了。”
鄒晏知緩慢走過去，往桌子上那些盤子掃了一眼。賣相看起來還不錯。難道真的是自已誤會他了？
“鄒神，你嚐嚐味道怎麼樣？”司秣把筷子遞給他，隨後坐到鄒晏知對面，撐著下巴看著他，眼睛裡希冀的光芒藏都藏不住。
雖然知道有了廚神技能這些菜的味道自然不會差，但他心底的悸動依舊難以平復。
“咳，還可以。”鄒晏知有些意外，雖然‘廚子’做飯的過程很像經歷了一場災難，不過好在最終的結果超出預期。
沉默著吃到一半，鄒晏知想起來倒杯水，然對邊的人卻像是知道他想做什麼似的，考慮的萬分周到。在他沒站起來之前就已經先一步行動。
“謝……”
溫開水推到身前，鄒晏知口中一句話沒說出來，忽地看到司秣手指上貼著的創可貼，眉頭不自覺蹙了蹙：“你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