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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宜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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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的風暴如同瞬息萬變的雲捲雲舒,轉瞬之間便恢復了寧靜。鄔堡之內,主人與家眷們早已被恐懼所籠罩,他們瑟縮在角落,彷彿秋風中搖搖欲墜的落葉,顫抖著,無助著。

龔都,這位鐵血的將軍,他的目光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穿透黑暗,審視著眼前的一切。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定論,這支經歷了戰火洗禮的流民隊伍,如今已經蛻變得足夠堅韌和強大,足以符合那位大賢良師的標準。

他沒有再過多地揮動屠刀,只是冷靜地取走了鄔堡中的財物和武器,為這支隊伍增添了更為堅實的物質基礎。而那些流民們,他們的臉上雖仍有驚魂未定的痕跡,但懷中的糧食卻如同希望的火種,照亮了他們的未來之路。

龔都望著這一切,心中已有決斷。他準備帶領這支隊伍踏上歸途,不再多做停留。他知道,這次在平原郡所造成的破壞和動盪,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必然會引起一些漣漪。他只希望,這一切不會影響到大賢良師的宏偉計劃。

當龔都領著這支近五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歸來時,張角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走近隊伍,仔細打量著這些士兵。他們雖然精神飽滿,但裝備卻頗為簡陋,有的手持樹枝,有的則操著農具,看上去並不像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張角微微皺眉,但隨即又舒展開來,似乎理解了這其中的緣由。

“龔都,你這是怎麼了?”張角帶著些許調侃的語氣問道,“怎麼帶著一群拿著樹枝和農具的農民回來了?”

龔都苦笑一聲,回答道:“首領,實不相瞞,這次出行確實遇到了不少困難。但請您放心,這些士兵雖然裝備簡陋,但他們的鬥志和忠誠卻是堅如磐石,絕不容置疑。”

張角聽了龔都的解釋,臉上露出了讚許的笑容。他拍了拍龔都的肩膀,說道:“龔都啊,你一直是我信任的人。這次雖然裝備簡陋了些,但你能帶回這麼多士兵和糧食,已經是非常不易了。”

龔都感激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說道:“多謝首領體諒。接下來,我會更加努力,絕不辜負您的期望。”

張角滿意地點了點頭,眼前的這支隊伍,雖裝備簡陋,卻士氣如虹,人數眾多,猶如一支蓄勢待發的洪流。他輕拍龔都的肩膀,眼中滿是讚許與信任,聲音裡透著一份深沉的期許:“龔都,你做得很好,沒白費我對你的一番心意。現在,我有一項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

龔都立刻挺直了腰板,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恭敬地回答道:“請首領吩咐,龔都必定全力以赴!”

張角微微一笑,彷彿春風拂面,溫暖而有力。他緩緩說道:“你帶著這批人先行軍到張家裡,那裡有我讓村民們製作的木槍,給部隊換裝上。這些木槍雖不及鐵槍鋒利,卻也能在戰場上震懾敵人。換上新裝後,你們再去王芬那裡露個臉,讓他見識一下我們的實力。”

隨後,龔都率領著隊伍踏上了前往張家的征程。張家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們換上了村民們精心製作的木槍。雖然這些木槍看起來略顯簡陋,卻也透著一股樸實而堅韌的氣息。

張角深思熟慮後,將龔都率領的五千人隊伍安置在子林渠的工點上。他深知士兵們一路勞頓,於是命令龔都備下豐盛的食物,讓士兵們得以飽餐一頓,恢復體力。接著,張角又親自教授了他們兩句口號:“赴湯蹈火,願效死命。”他要求士兵們反覆排練列隊,直至動作整齊劃一。

起初,眾兵士的預演顯得有些雜亂無章,但張角並未氣餒。他耐心地指導,不斷地調整佇列,直到士兵們的步伐開始變得一致,口號聲也愈發響亮。見時機成熟,張角便派人去請王芬明日前來檢閱。

在等待王芬到來的間隙,張角囑咐龔都讓士兵們先稍作休息。他深知,只有養精蓄銳,才能在關鍵時刻展現出最佳的狀態。於是,士兵們紛紛席地而坐,閉目養神,養精蓄銳,等待著明日的到來。

第二天,王芬在眾人的簇擁下,威風凜凜地趕到了工點。此時,龔都一聲令下,五千名士兵迅速從慵懶的休息狀態中振作起來,化身為鬥志昂揚的戰士。他們手持長槍,整齊地列隊,開始高喊口號:“赴湯蹈火,願效死命!”口號聲震天響,迴盪在工點上空,氣勢如虹,彷彿能穿透雲霄。

王芬站在高處,神色複雜地觀察著這批信徒。他們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堅韌而有力,雖然臉上帶著些許匪氣,但那股不屈不撓的鬥志卻讓他心生敬意。他心中暗自思忖,這批人雖然出身草莽,但人數確實符合他的計劃要求。想到此處,他心中已有了決斷。

於是,王芬吩咐手下再次支付了100萬五銖錢,以示對這支隊伍的認可和支援。

隨後,王芬與張角開始了密談。王芬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對張角說道:“大賢良師,真沒想到你如此迅速便完成了我的要求。”話語中透露出對張角的讚賞和信任。

張角微微一笑,謙虛地回應:“王大人豪爽,我等自然效命。”他的笑容中透著一股從容和自信,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王芬點了點頭,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秋後我將就任冀州刺史一職。這支隊伍規模龐大,包括子林渠工點的工人,秋收前後你需先帶他們離開此地。萬一有其他官員督察,這麼大的糧食開銷必定難以遮掩。”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未來的擔憂和對張角的囑託。

張角眉頭微皺,憂慮地說:“可是,大人,若我們離開鄴城,這麼大的隊伍如何撐到靈帝祭祖之時?”他的聲音中透出一絲不確定,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

王芬沉思片刻,緩緩道:“我朝中的友人曾言,‘帝張四維,運至以鬥,月徒一辰,復返其所,正月指寅,十二月指醜,一歲而匝,終而復始’。明年清明靈帝祭祖,你只需在春初將隊伍帶到河間郡便可。”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神秘和深邃,彷彿在揭示一種天地間的奧秘。

張角聽後,依然面露難色:“這還有整整半年時間,我的信徒們總不能啃樹皮度日吧?”他的擔憂溢於言表,畢竟半年的時間對於一支龐大的隊伍來說,生存問題確實是一大考驗。

王芬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我聽說鮮卑今年侵入幽、並兩州,想來邊關戰事吃緊。公孫瓚與丁原的注意力必定全在邊關。幷州的上黨、太原兩郡毗鄰我冀州,境內有恆山、五臺山。只要不靠近雁門關,想來不會引來官兵。你可帶著隊伍去幷州落草劫道,等過了年關再轉移至我冀州的太行山。到時候從太行八徑行軍到中山郡,再在那裡修整,等清明時節到河間郡聽我指揮。”他的計劃周密而詳細,彷彿已經為這支隊伍規劃好了一條生路。

張角聽後,面露猶豫:“這全是山脈,我等信徒並非山民,恐怕會迷路,誤了大人的大事。”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安,畢竟在陌生的山脈中行軍,對於非山民的信徒們來說確實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王芬微微一笑,安撫道:“你無需擔憂,稍後我會差人送一本光武帝時期的帝王世紀給你。雖然年代久遠,但想來偏差不會太大。有了這份書冊,你們便不會迷失方向了。”他的話語中透出一種自信和從容,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經過兩日的長途跋涉,張角終於踏入了張家的大門。他的步履雖顯沉重,但眼神中卻透著一股堅定與執著。此刻,他的身影顯得疲憊而憔悴,但那份堅毅與決心卻讓人為之動容。

他匆匆地告知眾人明日將舉行議事,聲音雖略顯沙啞,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眾人聞言,紛紛點頭應允,深知張角的辛苦與付出。他轉身走向自已的房間,步履雖有些蹣跚,但每一步都顯得那麼堅定有力。

房間內,他輕輕躺下,閉上眼睛,任由疲憊的身體在舒適的床鋪上舒展。此刻的他,彷彿卸下了所有的重擔,任由自已沉浸在深深的睡眠之中。他的呼吸漸漸平穩,臉上露出了一絲安詳的笑容,彷彿在夢中繼續著他的使命與擔當。

明日議事之事,他已安排妥當,只待眾人齊聚一堂,共商大計。而此刻的他,只需安心休息,養精蓄銳,為明日的議事做好充分的準備。

夜色深沉,宛如濃墨般灑滿了天際,蒼穹之下,唐周靜靜地躺在榻上,意識逐漸迷離,彷彿踏入了另一個玄妙莫測的世界。

在這個夢境之中,唐周彷彿置身於一座古老而宏偉的城池。他的眼前,宮闕高聳入雲,氣勢磅礴,琉璃瓦在朦朧的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透出一股莊重而又神秘的氣息。寬闊的街道平坦筆直,彷彿通向無盡的遠方,車馬絡繹不絕,車輪滾動的聲音與馬蹄的敲擊聲交織在一起,在夜空中迴盪,營造出一種繁華而喧囂的氛圍。

街道兩旁,店鋪鱗次櫛比,燈火通明,將夜色映照得如同白晝。各種叫賣聲、談笑聲此起彼伏,匯成一曲熱鬧的交響樂,讓人彷彿置身於一個繁華的市井之中。唐周漫步在這陌生的古城之中,心中充滿了好奇與探索的慾望,想要揭開這個奇異世界的神秘面紗。

唐周漫步在這陌生的古城之中,心中充滿疑惑與好奇。他不知道自已為何會來到這裡,更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古城中的每一磚每一瓦,每一道光影,都似乎蘊藏著深厚的歷史與故事。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寧靜。唐周循聲望去,只見一隊宦官匆匆而來。為首的那位宦官,年約五十,身著華服,臉上帶著凝重之色,手中緊握數卷奏疏。他的身後跟隨著幾名年輕的宦官,同樣是一副緊張的神情。

唐周心中一動,悄然跟了上去。他跟隨這隊宦官來到了一處氣勢恢宏的宮殿前。宮殿高聳入雲,簷角飛翹,琉璃瓦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宮殿內燈火通明,映照著金碧輝煌的裝飾,顯得莊嚴肅穆。殿門緊閉,偶爾有宦官進出,行色匆匆。

宦官們進入宮殿後,唐周也悄悄跟了進去。他躲在暗處,觀察著殿內的一切。只見那位年長的宦官上前一步,雙手遞上最上面的奏疏,聲音帶著一絲顫意:“陛下,今夜東宮失火,火勢雖已控制,但損毀嚴重。”

皇帝的聲音從宮殿深處傳來,顯得有些疲憊和震驚:“東宮失火?怎會如此!可有查明原因?”

宦官低頭回應:“陛下,原因尚在調查中,但火勢蔓延迅速,似乎有人為因素。”

接著,宦官又遞上第二卷奏疏:“另外,豫州剛剛傳來訊息,昨夜發生地動,房屋倒塌,死傷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皇帝聽後,長嘆一聲:“天災人禍,朕的百姓何辜!傳旨下去,速派官員前往豫州賑災,安撫百姓。”

唐周聽到這裡,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他知道,這接連發生的災難,無疑給這個時代蒙上了一層陰影。

這時,那位年長的宦官再次呈上第三卷奏疏,聲音中多了幾分凝重:“陛下,這是太史剛剛呈上的奏疏,言夜半時有赤氣出現,從東到西橫貫夜空,上言北邊有陰謀,不宜北行。”

皇帝聽後,沉默片刻,然後開口詢問:“王芬上任冀州刺史不過半年,便上書言太行山有黑山賊作亂,他藉口調動魏郡和河間郡的郡國兵,你覺得此事如何?”

年長的宦官沉思片刻,回答道:“陛下,王芬此舉頗為可疑。他上任不久便有大動作,恐怕背後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若黑山賊勢大必是作亂已久,為何偏偏在他上任後才上報?臣以為,應當小心為上。”

皇帝點了點頭,聲音中透露出凝重:“你說的有理。朕也覺得此事不簡單。傳令下去,取消祭祖之行,召王芬入朝述職。同時,命他徵集的郡國兵回各自郡縣,不得有誤。”

宮殿內,宦官們忙碌起來,傳令的聲音此起彼伏。而唐周,依舊躲在暗處,默默觀察著這一切。他彷彿是一個旁觀者,見證著這個時代的風雲變幻。隨著命令的傳達,宦官們紛紛退出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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