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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集思廣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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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凝重的氣氛中,唐周的好奇心愈發強烈。他飄到靈帝跟前,想要仔細檢視這位夢中的皇帝。當他靠近皇帝時,一股沉重而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

皇帝的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雙眼深陷,黑眼圈濃重。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喘息都似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他的雙手無力地搭在龍榻上,手指微微顫抖,彷彿隨時都會失去控制。

唐周仔細觀察著皇帝,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悲涼。他看到了皇帝那曾經威震天下的眼神,如今卻變得空洞而無神;他看到了皇帝那曾經挺拔的身軀,如今卻佝僂而瘦弱。這一切都讓唐周感到心痛,他彷彿能夠感受到皇帝內心的絕望和無助。

突然,皇帝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他的手猛地抓住了床榻的邊緣,彷彿在經歷著什麼難以忍受的痛苦。唐周看到這一幕,心中更加震驚。他意識到,這位曾經掌握天下大權的皇帝,如今已經命懸一線,隨時都可能離開這個世界。

唐周默默地站在靈帝身邊,感受著這位皇帝最後的掙扎與無奈。他知道,自已只是一個旁觀者,無法改變這個時代的命運。但他也明白,這個夢境讓他更加深入地瞭解了東漢末年的歷史和人物,讓他對那個時代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隨著夢境的深入,唐周看到了更多關於靈帝的情景。他看到了靈帝在病榻上痛苦地掙扎,聽到了他低聲的呻吟和嘆息;他也看到了宦官們忙碌的身影,他們試圖用各種方法來挽救靈帝的生命,但都無濟於事。最終,在夢境的尾聲,唐周看到了靈帝閉上了眼睛,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第二日清晨,議事廳內氣氛肅然,張角端坐於主位,看起來依然憔悴,氣色不佳。他的眉頭緊鎖,目光深邃,彷彿正在思考著什麼重大的問題。張寶、張梁、唐周、龔都、黃邵、何儀等人分列兩側,他們面帶沉思,顯然也在為即將討論的議題做著準備。

張角輕啟雙唇,聲音帶著歲月的滄桑與沙啞,他的面色凝重如墨,深沉如海。他娓娓道來,細細闡述著王芬的計劃:“王芬期盼我太平道能夠肩挑重任,引領子林渠工點的流民,以及龔都自青州帶回的五千壯士,暫且將他們安頓在幷州的上黨、太原二郡,化身為草莽英雄,以劫道求生。待得年關一過,我們再移師太行山,借太行八徑之利,行軍至中山郡休養生息。清明時節,我們將與王芬在河間郡會合,共商天下大事。”

張角的話語剛落,唐周便急切地接過話茬,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昨夜夢中,我彷彿踏入了深宮之中,親耳聆聽到了皇帝與宦官的密談。夢中,奏報聲聲入耳,言及東宮火光沖天,豫州地動山搖,更有太史上奏,稱北邊有陰謀暗湧,不宜遠行。因此,靈帝因疑忌王芬,取消了原定的祭祖之行。”

張角聽後,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他沉思片刻,緩緩道:“你這夢境確實詭異莫測。王芬之前曾向我透露,靈帝有意前往饒陽解瀆亭祭祖,如今看來,或許這祭祖之行已生變故。”

唐周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更為詭異的是,我夢見了靈帝本人。他面容憔悴,聲音微弱,顯然健康已大不如前。在夢中,他因疑忌王芬而取消了祭祖之行,這或許正是上天給我們的警示。而且,從夢中的情景來看,靈帝的病情似乎日益嚴重,恐怕已是藥石難醫。”

張角眉頭緊鎖,轉向唐周,慎重地問道:“你之前是否有過類似的夢境?那些景象是否真實可靠?”唐周默然片刻,隨後從懷中取出那份他之前仔細抄寫的夢中所見太平道的優異政策。

張角接過那捲紙箋,輕輕展開,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地列滿了各種政策。他逐行閱讀,眼中逐漸露出驚異之色。那些政策,無一不是為民造福的良策:興農政策,鼓勵百姓耕作;救濟機構,為窮苦之人提供援助;商業貸款與開通新商路,助力商貿發展;減稅政策,減輕百姓負擔;傾銷遠方他國,拓展貿易領域;均田抑豪,平衡土地分配;年滿十八自動入伍,保障國家兵力;五年後按軍工或屯田數分田,激勵軍民奮發;創新獎勵機制,鼓勵人們勇於創新;建立鄉村學校,提供免費識字機會,讓知識惠及更多人。

更令張角震驚的是,那捲紙箋上還詳細描述了太平道自由貨幣與儲收兌付的內容,構建了一個完整的經濟體系。張角看著這些政策,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這些政策,不僅詳盡周全,而且極具前瞻性,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和精心設計的。

然而,這些政策卻與道家無為而治的理念大相徑庭。張角眉頭緊鎖,心中矛盾不已。但想到唐周只是一個聰明點的流民,難以首創這樣完善的體系,他不禁開始懷疑這些政策是否真的是上天的啟示。

張角抬頭看向唐周,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這些政策,實在是驚為天人。雖然與我們道家的理念有所出入,但也許真的是上天給我們的啟示。唐周,你只是一個流民,卻能夢到如此完善的體系,這其中必有深意。”

唐周聽後,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他搖頭道:“大賢良師,我也不知為何會夢到這些。但夢醒之後,我覺得這些政策或許真的能為百姓帶來福祉,於是我便將它們記錄了下來。至於其中的深意,恐怕只有上天才知道了。”

張角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確信這次的夢境多半為真。他召集眾人,共同探討著當前的局勢。他沉聲道:“王芬此人,我看他成事無望,他的佈置不過是場笑話,我們不必再理會他。至於那尾款,我們也放棄吧。我預感後年的春天,便是他的忌日。我們太平道,絕不能與他扯上任何關係。”

他頓了頓,繼續道:“不過,他之前所提及的鮮卑寇幽、並兩州之事,倒是給了我們一個啟示。幷州多山,地勢險要,我們倒是可以前往幷州,暫且旁觀局勢的發展。他瞥了一眼站在下方的唐周,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唐周,你此去王芬處,有兩件重要之事要辦。第一,務必討要那本《帝王本紀》。此書對我們太平道意義重大,是我們瞭解幷州風土地形、規劃未來的關鍵所在。”

唐周點頭應諾,臉上露出嚴肅的神情。他深知這次任務的重要性,於是鄭重地說:“張角大人,請您放心,我必定竭盡全力,將《帝王本紀》帶回。”

張角微微頷首,繼續道:“第二件事,便是王芬提過的那些閒置的郡國裝備。我們太平道如今正需這些裝備來增強實力,你嘗試與王芬商議,看能否借得一二。”

張角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你只需以太平道的名義相借,同時表明我們的誠意和決心。若他仍不肯鬆口,你便提醒他,我們太平道如今已有不少信徒,若是得罪了我們,後果將不堪設想。”

唐周聽了張角的話,心中頓時有了底氣。他深知張角的智慧和謀略,於是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說:“我明白了,張角大人。我一定會按照您的指示去辦。”

張角目光深邃,沉思片刻後,緩緩開口:“我們手頭上的300萬錢,確實不能閒置。這筆資金,我們要善用其利,將其轉化為太平道的實際力量。我們計劃透過高價買道袍、低價賣布匹的方式,將這筆財富轉化為我太平道的制服。這既能提升我們的形象,又能為鄉里百姓提供實惠,可謂一舉兩得,造福一方。”

他頓了頓,繼續道:“當然,僅僅有衣物還遠遠不夠。幷州山區多山少水,水田種植並不現實。因此,我們需要大量購置粟、黎、豆、麥等種子,以備不時之需。這些種子將成為我們在山裡開荒種地的基石,確保信徒們能夠自給自足。”

“除此之外,”張角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我們還要大量購置農具。一部分農具,我們將按約履行對村民的以舊換新承諾,這既能減輕他們的負擔,又能讓他們感受到太平道的關懷。另一部分農具,我們將帶到山裡,用於開荒種地。有了這些農具,我們的信徒們在山裡開荒時會事半功倍,更能確保他們在山裡的生活能夠自給自足。”

唐周踏上了前往王芬處的路途。經過一番跋涉,他終於來到了王芬的府邸。王芬見到唐周,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但隨即便恢復了平靜。

唐周開門見山地說:“王芬大人,我此次前來,是奉張角大人之命,向您討要那本《帝王本紀》以及那些閒置的郡國裝備。”

王芬聞言,眉頭微皺,沉思片刻後說:“《帝王本紀》我可以交給你,但是那些裝備,我恐怕不能輕易給你。畢竟,我離任在即,這些裝備調動會落人口實,我不能擅自做主。”

唐周站在王芬的府邸內,心中已有預感,這次討要郡國裝備的希望渺茫。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王芬大人,我明白您的立場和考慮。既然裝備之事暫時無法達成共識,我便帶著《帝王本紀》先行告辭了。”

王芬見狀,臉上露出了一絲安撫的笑容:“唐周啊,你也不用太失望。我知道你們太平道如今急需裝備來增強實力,但你也知道,這些裝備並非我個人能夠輕易決定的。不過,你們太平道的鐵槍暫時還是夠用的,等我們的計劃開始實施,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唐周點了點頭,心中雖然失望,但也明白王芬的言下之意。他拱手道:“多謝王芬大人的關心和理解。我會將您的話帶回給張角大人,相信他會理解的。”

王芬又囑咐道:“還有一事,我想提醒你。不僅僅是之前安置在鄴城與清河的流民,整個冀州的流民都太多了。你們太平道在前往幷州的路上,最好能將這些流民都帶去幷州。那裡地廣人稀,正需要人手來開墾荒地,發展生產。”

唐周聞言,心中一動。他深知流民問題一直是冀州的一大隱患,若是能夠將他們帶到幷州,既能夠解決幷州人力不足的問題,也能夠為流民們提供一個安身立命之所。他拱手道:“王芬大人所言極是,我會將此事稟報給張角大人,並盡力安排。”

王芬滿意地點了點頭,揮手道:“那你便去吧,路上小心。”

時光匆匆流轉,張角的身影在歲月的侵蝕下日漸消瘦,猶如被時光這位無情的雕刻師細細雕琢。面對兄長如此狀況,張寶亦是束手無策,心中焦慮如同燃燒的火焰,難以平息。他毅然決定前往鄴城,尋求城中名醫的醫術相助,希望能為兄長帶來一線生機。

而張梁則始終守護在張角身旁,兄弟二人心情焦躁如烈火,時刻期盼著能夠找到解救之法。就在這焦灼的時刻,唐周帶著那本珍貴的《帝王本紀》歸來了。

張角一見唐周,眼中閃過一絲期待的光芒,他顧不得張梁的勸阻,一邊迫不及待地翻看《帝王本紀》,一邊命令張梁傳令下去,明日太平道要召開一場重要的會議。

第二日,陽光灑在張家裡的屋子裡,張角站在眾人之前,開門見山地說道:“諸位弟兄,我已仔細研讀《帝王本紀》,標註了幷州各地的人口與特產。此次大遷徙,我們不僅要帶走原本的幾萬流民,還要加上青州的五千青壯。遷徙路途遙遠,飢餓的流民不在少數。鮮卑入侵幽、並兩州,雖然吸引了刺史的注意,但兩州富裕的人家都已內遷。我們的準備工作至關重要,希望大家集思廣益,暢所欲言,共同為這次遷徙獻計獻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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