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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世間何故重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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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伴隨著山野的鳥鳴聲,樂逸還沒來叫,楊鈺兒自然醒了過來,這一覺睡得有點長了。除了兩臂更加不適,身體各處肌肉也是格外痠痛。

“小逸,小逸,姐姐如何起身?”楊家女娘呼喚問詢。

其實不止是雙臂綿軟無力,便是站起來也只是勉強可以。可早上總要起身,但外衣俱都成了這一地的碎衣,卻又羞於起身了。

“姐姐,這兩天暫時穿這個曳撒,冷就先呆在被窩中”。樂逸拿出準備好的交領長身棉服,搭在女娘光滑的肩上。曳撒乃是蒙古長袍,冬日倍受明人喜愛。

“姐姐不能在被窩中,姐姐要起來更衣。”女娘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臉上羞紅一片,還有些白。

“姐姐,這不就是更衣嘛”。樂逸聽到了,卻又不理解。

“姐姐要更衣的,更衣~弟弟帶我出去。”楊家女娘絞著渾圓矯健的雙腿。

“哦,哦,”樂逸似懂非懂,幫女娘繫緊了腰肢上的袢帶。

寬大的袍服整個把女娘包裹起來,只露出雙腳。

“姐姐穿鞋”。 拿出軟鞋幫這執拗的女娘穿上。樂逸身量還不夠高,只能扛著她腋窩,摟著腰肢,幫她站起來,攙扶著,領著女娘去外面僻靜處,去“更衣”。

“姐姐手能動嗎,要不要我來幫忙”?樂逸好心。

“不要過來,姐姐手能動一點了。”童子的好心再次被拒絕。

等二人回到山洞,聞到米粥的香氣,

看到架子上一口小鍋裡的米粥翻滾,紅紅的棗子,桂圓等在鍋裡起起伏伏,女將心下便有些踏實。

樂逸又拿了一碟小菜,細看碟子都是硬紙所做。

“姐姐,我先給你擦洗臉,粥先涼一下,咱再喝。”熱乎乎的帕子捂在臉上,眉毛眼睛,臉頰,甚至連脖頸都被他擦了一遍。

坐在氣墊沙發上,顯得有點無所適從下,手只能使出一點點力,剛才更衣時,已然是盡了全力。

“姐姐擦一下手吧。”樂逸近前,解開袍服,把女娘胳臂拽出來。

“不要,”剛要拒絕,已經是中門大開。

胳臂是被袍服捆綁在裡面的。袖子並沒有用處。

“姐姐擦洗一下手,再給姐姐穿好了。”隨著又幫女娘把胳臂伸過袖子,再繫緊袍服。

袍服寬大,包裹著裡面真空的性感女將。

哦,此處不可描述~~

幸好樂逸還不到十歲,要是再大上幾歲,那後果難料,不堪設想。或許是美妙也說不定。

就這樣過了兩日。

楊鈺兒覺得雙手稍微好些,但還是痠疼無力,只能勉強解決些簡單的生活更衣問題。

但舉杯持箸仍不能行。卻是有了些焦躁。

“小逸,姐姐要多久才能好啊?”

“姐姐,你這是肩膀胳臂用的狠了,還需慢慢將養才是,”樂逸幫著揉捏。

“慢慢是多久啊,有沒有快快的方法”?女將心中焦躁。雙臂無法用力,一身的武藝用不出來半點,這倒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穿衣吃飯,端茶倒水,在在都需要用到手臂,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姐姐槍法如神,可曾練過拳法”?樂逸稍作沉吟,方才慢慢詢問。

“嗯,只會一些太祖長拳,”彪悍女武將回到。

“太祖長拳三十六式,乃外家名拳,多用腿攻,難怪姐姐腿型這般圓長有力。”樂逸不禁輕拍女將雙腿。

“又來調笑姐姐,那什麼外家又是何意?”女娘伸出嫩滑的小腿,拿腳尖戳他。

當此之時,拳術皆以搏殺為要務,尚無內家拳的說法。

“姐姐,我家有一古傳拳法,待弟弟先傳與姐姐,以解姐姐傷痛”。樂逸並不回答何為外家。

“弟弟,上次姐姐要學你家槍法,都推三阻四的,這次如何能學你家拳法?”楊鈺兒深知,此世間拳法,槍術,諸般技藝往往都是傳家秘術,各家各戶珍而重之,從不肯輕易外傳。

“楊家姐姐為國殺敵,忠義天地可鑑,我家又何惜一路拳法,先祖知之,高興還來不及,必不致怪罪於我。”樂逸鄭重開口,眼神堅定莊重,抱拳向南方行禮。楊鈺兒見狀,卻也起身同向南方,手臂雖不能用,卻也躬身為禮。二人禮畢,樂逸乃與楊鈺兒,一招一式,傳授起來。

“姐姐,記住,此拳要點在於,空肩軟臂一身松,不可著力,亦決不可失其綿軟,姐姐,這裡硬了,不可著力。”樂逸一路手拿手的指點,把一路拳法細細教來。

“姐姐,莫要嫌棄弟弟輕薄,卻是這拳需要松空如意才好。”樂逸一邊在楊鈺兒身上肌肉硬而未松處拍打,一邊解釋。

“小逸,姐姐只知道,你總有法子欺負姐姐的。”楊鈺兒俏臉紅紅白白,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樂逸在空間內練拳,一年抵得他人十幾年,幾十年,拳法早已登堂入室,只是年幼,身形弱小,力量不足。眼力卻非同尋常。

“怎有這般拳法,不用力,只鬆鬆軟軟,那又如何打人”。

楊鈺兒甚是納罕。

“姐姐以外家之力運長槍弓箭,前日射殺三千賊兵,實是累的狠了,臂膀,背部,腰臀肌肉都緊緻如鐵,多日運化不開。以我內家拳之法,向軟柔求虛空,鬆解肌肉筋膜,必可解姐姐之疼”。樂逸化身師長,諄諄教誨。

耳邊似響起貢川的話語,這是你家古拳,歷來傳子不傳女,代代相傳,百千年間,從未間斷。

樂逸早知,貢家哥哥乃出身曲阿貢氏,與自家淵源極深,自已練拳練槍時,貢川竟然認出了拳法槍法。

只是自此以後,這貢家哥哥更加督促樂逸練拳,甚至還拿來拳譜,樂逸依拳譜而練,便發現拳法仍然還是那套拳法,卻變得更加精深奧妙,去問貢川,此人卻諱莫如深,不肯深談。

“小逸,今天燉了什麼好吃的,真香啊。”饞貓女將練拳累了,就坐在氣墊沙發上歇息。

“姐姐,今天給你吃萬三蹄,吃甚麼補甚麼。”樂逸壞壞的笑。

“萬三蹄啊,奶奶給我做過的,什麼吃甚麼補甚麼”?女將想起了奶奶做的蘇州美食。

“是啊,是啊,奶奶也是給你吃了蹄髈,就補了蹄髈,這兒才能長那麼大。”樂逸看女將沒有反應過來,幫著揉了揉女將胳膊,嘴角的壞笑怎麼也都遮掩不住了。

“你個壞小逸,壞透了。”一隻瑩白的“萬三蹄”踢過來。

“不要拿萬三蹄踢我,當心灑了萬三蹄。”樂逸躲無可躲。

“就踢,就踢,就踢你個壞小子。”楊鈺兒猶自恨恨,卻嬌糯的斥罵。萬三蹄連續踢來。

“姐姐,枉我一片好心,給你做萬三蹄,吃哪補哪。你的蹄髈也能好的快一點,卻還要挨踢。”

“壞小逸,你先吃,先補補你的四個蹄髈吧。”

“那可不行,姐姐,是你的蹄髈傷了,那得先給你吃”。樂逸拿起蹄髈來堵住了女郎的嘴。

“唔,唔,壞,小,唔。”被堵住嘴的悍勇女將不光手不能動,連嘴巴都不能說話了。

只剩下那隻瑩白的萬三蹄去踩旁邊童子的蹄。童子就不斷的拿碗裡的萬三蹄去堵女將的嘴巴,把女將喂的滿嘴油花。直到那瑩白的萬三蹄,越踩越輕,越踩越輕。踩累了,停在童子腳上,腳趾抓扯童子的褲腿。一下,兩下,瑩白的腳趾,抓了一下,又一下。

要說武痴的悟性真是好,不數日,堪堪只學了一半,楊鈺兒肌松肉馳,筋腱軟彈,已是恢復如初。

樂逸又待再教,楊鈺兒卻是不肯。

“姐姐如何只學了一半就不肯再學?”樂逸很不滿意。

“弟弟,此拳是弟弟家傳秘術,前日為治療傷勢,厚顏學弟弟家傳拳法,已是不該,現在姐姐已經好了,如何還能再學。”楊鈺兒義理分明。學拳治傷,是不得已。但傷好了,還要再學 ,就於理不合。

“何況,弟弟私傳拳法,家中長輩也未必同意”。楊鈺兒卻是再不肯學。

“姐姐,我這一支,家中已無長輩。”

樂逸苦勸,楊門女卻總也不肯。

“那沒有長輩,也不能私相授受啊。”楊鈺兒卻是有點認死理。心下卻想,只學了一半,就被你輕薄了許多,那要再學,還不羞死人了。

樂逸欲待強教,把楊鈺兒拉到椅上,楊鈺兒卻是傷勢早愈,反把樂逸三兩下制服。

萬般無奈,只得作罷。

兩人出得洞來,已過了七日,楊鈺兒這幾天卻都只是外袍包裹,開始是雙臂無力,只能如此,後來練拳,小冤家卻說,要看肌肉是否松空如意。古來內家真傳,就是這般,為何要傳子不傳女,一是不能家學外傳,二卻是內家真傳需要觀察肌肉鬆弛程度,卻也是隻能父傳子,子傳孫。不然,父傳女,又成何體統。單單一個尾椎脊骨外翻,父親傳兒子,就可以讓兒子摸索自已後背,筋鍵,直到尾椎骨的狀態,女兒又怎麼可能這樣做?

但傳媳倒是可以,是丈夫傳媳婦,這沒問題,所以古武技藝,向來乃是傳男不傳女,若女性得傳,那必然是女師傅,而女師傅必然是某一代拳師家裡的媳婦才有可能得到真傳。

前晚,楊鈺兒囑樂逸備好香湯,美美的沐浴一回,一早換上樂逸給準備的主腰襦裙,小衣,裙褲,外罩淡綠襖衫。足下素襪短靴。

好一個身材欣長,體態豐碩的健美女郎。

耳聽得洞外,希律律一聲馬嘶,不由心中歡喜。

急忙奔出洞去,恰是自已的愛馬雪裡青。

“雪兒,雪兒”,伸掌輕撫愛馬,

看向樂逸,滿眼都是喜色。

“姐姐,在洞中呆的久了,且出去檢視一下”。樂逸提議道。

“聽弟弟安排”,女將已經養成了聽從的習慣。

卻說,前幾日,也先早早逃出紫荊關而去。

那夜,無功將大發雌威,射殺三千賊兵,直嚇得也先又驚又氣,看明軍騎兵將至,只得迅速逃亡。

街面上留下屍首,馬匹,還有馬車,輜重無數。待後隊明軍騎兵到達,忙於追擊瓦剌。

主力步兵到來,已是隔了五日,士兵收拾村莊中以及荒山屍首之時,檢視車輛,發現車中也有一具著明黃袍服屍首,腰間龍形玉佩,明顯與眾人有異,等報與主將,已是五日之後。

主將回師親自檢視,不敢擅專,又通報禁中,禁中派錦衣衛檢視,帶回大車,卻已經又過去五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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