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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臥看斜陽克虜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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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樂逸就回了軍營。恰好遇到楊鈺兒帶了一隊騎兵正要出營。

“姐姐,你們去哪裡啊?能否帶我一起”,樂逸雖然老成,但總是少年心性,趕緊放下隨身物品,跑去找楊鈺兒。

“我們去放火,橫豎也沒啥事體,帶上你吧。”楊鈺兒俯身揪著樂逸的肩膀,一下就拽上了馬,放在自已身前。

出營吩咐一聲,大家分散開,各自選個方向跑出去放火。

樂逸很奇怪,“為何要放火燒原野呢”。

楊鈺兒指著城外各處砍伐一空的樹墩,“你看,前幾天剛剛把近城幾十裡的樹都砍了,咱們現在再去把草地燒了,等瓦剌軍來了,讓他們的馬找不到草吃,做飯找不到柴禾”。

“是啊,是啊,這樣餓他們幾天,咱們就能打贏了,那就跑遠一點,多點幾把火”樂逸不禁歡欣鼓舞。

楊鈺兒把樂逸攬在懷裡,兩人縱馬疾馳。

在與楊鈺兒第N次零距離撞擊之後,

“姐姐,你的盔甲好硬,撞的我頭疼。”,樂逸實在忍不住了。起初樂逸還是非常開心,跟楊鈺兒共騎,跑了一段路程後,就不免很不開心了。

“啊,姐姐的盔甲把小逸撞疼了,這可怎麼辦啊”。楊鈺兒四下一看,周遭都是一片曠野,荒無人煙。翻身下馬,

“來,小逸,幫姐姐把盔甲解開,讓姐姐也鬆快鬆快。”

“姐姐,你還是穿著盔甲吧,後晌午還要回營呢”。

“沒事,臨回營時,姐姐再穿上就好了。”

楊鈺兒三兩下扯下了盔甲,偷偷伸手去裡衣鬆了鬆裹胸,伸了個懶腰,“哦,好舒服啊”長長的呻吟一聲。

把盔甲綁在馬鞍後。“走了,小逸,我們去前面再點火”。

“姐姐,你的身子好軟啊。”

“嗯,嗯,啊,哦,是啊”,楊鈺兒被撞的好慘。只好抱緊了樂逸。又跑出去幾里地,“小逸,小逸,咱們先下來歇一會。”

楊鈺兒強忍著不適 ,把樂逸抱下來,自已找了塊大石頭坐了,臉埋在胳膊裡歇了好半晌。

“姐姐,姐姐,你臉怎麼這麼紅,是被我撞疼了嗎?”

“姐姐沒事,不很疼,小逸快快長大些,就能自已騎馬了”,楊鈺兒悠悠的說。

“姐姐,我會長大的。我是大丈夫!”樂逸信誓旦旦。

“是啊,是啊,小逸長大了一定是好漢子大丈夫”。楊鈺兒附和著。

“姐姐喝水,小逸將來一定會是姐姐的好漢子大丈夫。”樂逸表情非常堅定。

“咳咳咳,”喝著水的楊鈺兒突然嗆到了。

“小逸,你是好漢子大丈夫,不要加上姐姐好不好”。楊鈺兒臉色羞紅的辯解。

“為什麼,姐姐不希望我做你的好漢子大丈夫嗎”

“姐姐當然希望小逸是好漢子大丈夫,但不用扯上姐姐啊,”

“什麼,沒有姐姐,我做誰家的好漢子大丈夫啊,”

“好吧,好吧,姐姐怕了你了,你是姐姐的好漢子大丈夫。”

兩人正在逗趣,夕陽斜照,樂逸看著楊鈺兒紅紅的臉頰,倆人正一起傻呵呵的笑著。

突然,楊鈺兒一下衝過來,抱起樂逸翻滾到了一側。

剛剛兩人站立的地方,斜插著幾支箭。

不遠處,幾個瓦剌人正慢慢逼近過來。

“哈哈哈,這裡有個小娘子,讓你家大爺做你的好漢子吧”。

“小心點,這個小娘子身手不錯。”

“抓活口,問問明軍的佈防軍情。”幾個瓦剌軍士邊交流邊慢慢包抄過來。

“是蒙古怯薛軍,小逸你到後面躲遠一些。”楊鈺兒整理心情,吩咐樂逸。

“姐姐當心”,知道自已在,只會影響楊鈺兒,樂逸遠遠跑開,向馬匹跑去,摘下楊鈺兒的長槍,正在想怎麼給她送過去。

四個瓦剌兵迎向楊鈺兒,另外一個向樂逸衝過來。

蒙古怯薛軍與大明夜不收都是軍中武藝最為出眾的漢子,此番怯薛軍先鋒負責察探敵情,兩軍有時互相遇到,也會短兵相接。激烈廝殺遠勝於大軍攻伐。

楊鈺兒下馬以後,手中既無兵器,也無盔甲。面對四個全副武裝的瓦剌怯薛軍軍士,全無懼色。

只是一邊慢慢轉身迎敵,一邊觀察周圍。

“小逸,快跑”!看到遠處奔向樂逸的那個夜不收,只能無奈呼喊。

她知道,只有先把眼前這幾個瓦剌兵解決了才行。

四個瓦剌兵看著眼前這個高高大大的女子,身穿素白中衣,寬肩窄腰,胸大腿長,手無寸鐵,卻有一股英氣。

一個矮個子瓦剌兵發一聲喊,舉著彎刀衝上前去,楊鈺兒微微撤了半步,矮個子就撲到了空處,抓住他手腕一擰,奪過了單刀,順勢輕掠,刀鋒擦過他的脖頸,順手又格擋開第二個瓦剌兵的刀,回身一腳裙裡腿,正中瓦剌兵要害,揮刀反撩瓦剌兵咽喉。楊鈺兒怕樂逸被害,就急著速戰速決。

提刀反向剩餘的兩個瓦剌兵衝去。不時還關注著樂逸那邊。

樂逸本來想提槍給楊鈺兒送過去,可眼見的一個瓦剌兵向他迫來,心中知道,此刻自已年小力弱,肯定不是對方的對手,只作不敵,拖著槍就跑。蒙人常年騎馬,大半都是羅圈腿,這個瓦剌兵就是邁著羅圈腿騰騰騰的追過來,欺樂逸是個童子,他甚至連刀都沒拔出來。

另一邊,楊鈺兒迎上剩下的兩個瓦剌兵,兩刀若即若離,一刀磕開對方刀刃,回手從對方肋下劃過。剩下最後的瓦剌兵轉身就跑,楊鈺兒素手輕揚,那刀打著旋飛過去遠遠把瓦剌兵釘在地上。

回頭正好看到樂逸那邊,羅圈腿追著樂逸,樂逸拖著槍,將將要追上,樂逸一個踉蹌,撲倒在地,楊鈺兒心都提起來了,卻見那羅圈腿收不住腿,跟著一下子撲了過去,旋即撲在地上一動不動了,背後卻有槍尖露了出來。卻原來樂逸踉蹌撲倒時,腳後跟卻把槍尖挑了起來。

那瓦剌兵也沒想到,這小小童子,居然使詐,只覺得突然腹下劇痛,眼前黑了下去。

楊鈺兒向著最後逃跑的瓦剌兵剛剛扔出彎刀,來不及看他的死活,眼睛回看樂逸那邊,正看到樂逸側臥於地,羅圈腿撲將過去,

連忙跑近去看,只見樂逸本來拖著的槍,槍尾頂在地上,槍頭如一條毒蛇躍起,正對著羅圈腿的腹部。

當其時,樂逸背後紅彤彤的夕陽斜照在槍尖上,“撲”一下就扎進了羅圈腿的腹中,樂逸卻把槍尾按入地下,待槍尖堪堪扎入時,迅速棄槍,翻滾開去。

楊鈺兒遠遠看到,這一槍古拙質樸,槍出腋下,一擊必殺,實在是刁鑽老辣至極,不亞於馬戰中的回馬槍,步戰中也是一等一的槍法。楊鈺兒自忖,如果是自已,如果沒有準備,都很難躲得過去。

換作自已持槍,這招拖槍式,大概會擰身後刺。但出槍位置就會高很多,賊兵就會容易躲避格擋。

但樂逸年幼,撲倒出槍,位置低而隱秘,不止是不易躲,又這般以槍尾抵地,等羅圈腿自已撞過來,也不虞力量不足。

這實際上是借用了羅圈腿的力量,讓他自已撞到槍尖,自已把自已撞死的。

雖說槍法兇悍古樸,但也沒想到樂逸居然能這般實戰運用。長槍是死物,但槍法卻是實打實的,這般於生死之間使出,可見樂逸基本功之好,於武藝上滿是靈氣。

忍不住跑上前去,一下把樂逸抱在懷中,卻是手都有些顫抖了,怎麼也抱不牢。“小逸,你嚇死姐姐了,這一招槍法好漂亮,你從哪學來的?”

“這一招臥看斜陽,是我家祖傳的槍法。”。

“好厲害的槍法,能不能教教姐姐啊?”楊鈺兒實在是武痴,在塞外時,只要見到沒見過的武藝,就纏著去與人交手,想盡辦法學來。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武藝高強。

“姐姐要學我家槍法啊,那卻不行了,除非姐姐承認,我是姐姐的好漢子大丈夫才好”。

“好好好,小逸是姐姐的好漢子大丈夫。這下可以了吧”。楊鈺兒已經免疫了。

待到兩人回頭去檢視被楊鈺兒殺死的四人,樂逸卻又問“姐姐,你還會刀法啊。”

“我楊家當然是以刀法稱雄了。從宋朝楊老令公就是這般。”楊鈺兒很是不滿。

“可楊家梨花槍法不是最有名嗎?”樂逸有點奇怪。

“宋朝楊妙真,二十年天下無敵手的梨花槍法。她跟姐姐不是一個楊啊,我楊家槍法不如她的梨花槍。”楊鈺兒不由得心生嚮往,自承不如。

“姐姐,天色已晚,快回去吧”,

“小逸,今晚能教姐姐兩招槍法嗎?”武痴就是這般不恥下問。兩人騎在馬上,邊走邊聊。

““姐姐,教兩招不行。”樂逸只是搖頭。

“為什麼啊,小逸,你家的武藝不能外傳嗎?”楊鈺兒有些沮喪。

“姐姐,教兩招確實不行,但可以教三招啊”。樂逸在馬上笑嘻嘻的回頭。

“哈,小逸,你壞死了。”楊鈺兒心情大悅。

“小逸,今晚還有好吃的嗎?姐姐昨天都啃了一天窩頭鹹菜了。”剛剛殺敵的悍勇女將露出了可憐兮兮的表情。

“姐姐張嘴,”樂逸在馬上回身給楊鈺兒投餵。

“好甜的飴糖,呣哇”。二人共乘一匹馬,樂逸躲也躲不過。

“姐姐,你又偷襲我,我要還回來。”樂逸憤憤不平。結果卻是被無雙女將輕鬆制服了。

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著回了軍營。

經過此役,心理上更加貼近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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