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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當時要是沒被刀嚇到那麼一晃神，也不會被人販踢倒，是不是孩子就不會丟了啊，秦警官？”王建國的言語裡充滿了深深的懊悔，“我就算被那人販子捅死，也不該害怕啊，我不配當苗苗的爹啊！”
“您別這麼想，這怎麼能怪您呢，被刀嚇到那是本能，是那些犯罪份子的錯，不是您的錯。”秦蘭看著眼前才三十多就已經滿頭白髮的男人，不忍到。
這個男人在十年前女兒被拐後，就輾轉各地不停尋找，最近找到線索說女兒可能在榕城，就馬不停蹄趕到了榕城。
一開始，還有警察接待他，但是他每週都會來警局詢問案情，漸漸變得沒有警察願意再耐心願意跟他交流，最後只剩秦蘭。
“女兒丟了，都是我害的這個家沒了，我有罪啊！”王建國幾乎是帶著哭腔說這些話，“每天晚上我都能夢到苗苗她隔著車窗拍打喊爸爸救我的場景，你說那麼點大的孩子，該多絕望啊！”
秦蘭不知道怎麼安慰眼前的男人，十年前各地的監控裝置還不完善，所以類似的案件偵破難度都很大，所以其他同事不願意再接觸王建國她也理解，畢竟整個局子不止一個案子，其他事情需要的警力人力也相當龐大。
世界上的警察永遠不夠，因為賊是抓不完的。
“您再耐心回去等等訊息，如果最近有拐賣團伙被抓獲我們一定第一時間跟您聯絡，我們的同事也會留意跟您女兒有相似特徵的女孩，一定還有希望的。”秦蘭只能安慰到，親自送著王建國出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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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來他幾乎走遍了榕城的每一條街，去過每一個小區，因為當年有個朋友在榕城的廢品場裡找到了苗苗的書包，所以他就來了，這一來，就沒走過。”秦蘭說著，從兜裡掏出盒煙，向陳羽誨示意自已能否點上。
陳羽誨點了點頭。
“上個月是我最後一次見他。”緩緩吐出一口煙，秦蘭繼續回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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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部長，二十年了，苗苗已經是大姑娘了，你說我就算找到苗苗，是不是也認不出來了？”
“不會的，就算您認不出苗苗，苗苗她也一定能......”可是秦蘭看著眼前才四十多臉上就已溝壑縱橫，垂垂老矣的男人，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興許這是上天給我的懲罰，讓我一輩子都沒法見到苗苗。”說完這話，王建國整個人一下子萎靡了下去。
秦蘭不知道怎麼繼續安慰眼前這個無助的男人。
“秦部長，你是個好人。”王建國看著秦蘭說道，“我要走了。”
“好的，我送送您。您有什麼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幫得到的一定幫。”秦蘭起身就要送王建國。
“不用了秦部長，我真的要走了。”王建國沒有等秦蘭送，徑直走出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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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后他就再也沒有來警局了。”秦蘭說道，“甚至我們還有個同事問起，說那個叫王建國的男人這周怎麼沒來。”
陳羽誨聽完秦蘭的回憶，腦海裡想到了在獸巢時的漏風大哥的種種表現。
一路上插科打諢，陳羽誨還當這大哥性子如此，是個不正經的人，沒想到是早已有了死志。
“這麼多年來，我也求助過EOS的朋友，但是還是沒有線索。不過上個禮拜我們有個線人好像有些眉目，不過不確定，我也不敢直接告訴他，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秦蘭遺憾地說道，“沒想到再見就已經陰陽兩隔了。”
“他的家人呢？”陳羽誨開口問道。
“父母走的早，女兒丟後老婆也瘋了，跳了河。”秦蘭吸完最後一口煙，把煙掐在了床頭的空紙杯裡。“我去他家的時候連撫卹金都沒人接收，唉。”
“怎麼會這樣......”陳羽誨有點不知所措。
“這個忙就不算你人情了，本來也就是我的職責所在。”秦蘭說道。
“謝謝......”陳羽誨想多說些什麼，總感覺嗓子裡被東西堵住了一樣。
“好了，沒其他事我真走了哈，留個電話吧，如果真的有訊息我提前告訴你。”說完，秦蘭拿出手機，跟陳羽誨交換了手機號碼。
“慢走，秦部長。”看著走出病房的秦蘭，陳羽誨說道。
秦蘭的身影漸漸遠離病房。
陳羽誨只覺得自已發了好長一段時間呆，腦袋裡不停浮現的是漏風大哥臨走前那希冀的眼神，還有他說的“王苗苗”三個字。
就在陳羽誨還在發呆的時候，一位護士從外面走進來，突然聞到了刺鼻的煙味，皺了皺眉，然後看到了床頭紙杯裡的菸蒂。
“陳先生，病房裡不能抽菸的你不知道嗎！”護士厲聲說道。
“啊不好意思，我馬上收拾掉。”陳羽誨的思緒也被護士的大聲呵斥拉了回來。
“這是收拾不收拾的問題嗎，而且你自已剛經歷了那麼大的車禍，傷勢都才穩定，不拿自已的身體當回事是吧！”護士顯然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陳羽誨衝護士露出了個乖巧的笑容，試圖矇混過關。
“哼，別覺得自已有點小帥，在醫院裡就可以不遵守規定了。”護士邊說邊從一旁拿出個輪椅支楞起來，“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就愛偷摸著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哈...哈，您說的對您說的對。”陳羽誨嘴上回答著，心裡已經在問候秦蘭了。可是被這位姐害慘了。
好在護士沒有繼續追究。“上來吧。”護士衝陳羽誨說道。
“嗯？”陳羽誨沒反應過來。
“去做檢查啊，你想一直醫院待著不回家了是吧。”護士指了指輪椅，向陳羽誨示意。
“啊...啊...好的。”說完陳羽誨坐上了輪椅，被護士推出了病房。
坐在輪椅上，陳羽誨靜靜看著手裡紙條的地址。
我居然現在才知道你的名字，原來你叫王建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