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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隻終將歸巢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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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師兄的話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幾日相處下來,印象當中,永嘉師兄一直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樣子。

但此刻他話裡的語氣卻讓我不由自主地顫抖了幾下。儘管內心有些氣勢不足,我仍舊煞有介事地回應他道:

“永嘉師兄可還記得前天我醒來後曾見過阮屠舟嗎?”

“嗯,記得。”永嘉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往下說。

“當時我見到阮屠舟時,他尚未甦醒。於是我在一旁觀察了他許久,他才悠悠轉醒,見是我陪在身邊。他先是問我你是否來過,我回他“是”後,緊接著他又同我問了一個問題。”

“您可知道他問了我什麼嗎?”

“哦?什麼問題?”

聽到我這麼說,原本繃著臉的永嘉臉上多了一絲好奇,但並未表露出來,只是淡淡的問道:“舟兒說了些什麼?”

“他問我,我醒後,永嘉師兄可有向我提起些什麼?”

話剛一說出口,還沒等永嘉師兄來得及回應我,我就緊接著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那時我便覺得奇怪,所以猶豫了一下,方才告訴他,永嘉師兄只是同我講了一些關於丟魂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其他特別的內容。”

“永嘉師兄可知道,阮屠舟聽完我的回答後,他的表情明顯輕鬆了許多,甚至於他自已都沒有意識到這種變化,但我卻是真真切切地看在眼裡。”

“永嘉師兄,當真沒騙我嗎?”話到此處,則是轉頭凝視著永嘉師兄,依舊帶有一絲質問。

這一連串如同連珠炮般的話語出口,原本以為永嘉師兄會做出一些與眾不同的反應,然而現實卻讓在場的師兄們忍俊不禁,紛紛笑出了聲!

永嘉師兄還未來得及解釋些什麼,反倒是蹲在另一邊的永州師兄卻屁股一攤同樣也坐到了地上,笑著開口了:

“你這個小鬼頭,倒還真是像他!”

接著,也不待我作出些什麼反應,永州師兄擺了擺手,似乎有些無奈地說道:

“好了好了,瞧瞧你們一個個出的都是些什麼餿主意!早說了就該按照我的想法,直接跟這孩子把事情說清楚明白好了!

結果?搞成現在這樣,讓這孩子又是哭又是鬧的這一通下來,最後還不是得再解釋一遍!”

永州師兄邊說著邊數落起周圍的師兄弟們,然後他看向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這孩子啊……”

“倒也說不上騙,只不過是省去了一些沒必要的細節。至於為什麼不說與阿涼聽……其中有兩個原因。”

“其一,這件事和你有關;其二,這件事情恐有危險。就算跟你說了,不只是讓你平添煩惱不說,還會讓你每日殫精竭慮,實在是得不償失啊。”

“與我有關?”

永州師兄的這番話說得我暈頭轉向,我撓了撓頭,不明所以緊忙追問:

“永州師兄,你快說啊!”

見我這有些又嬌又急的樣子,永州也不再賣關子,爽朗一笑接著開口:

“阿涼,你可知為什麼你作為一個派系的傳承人莫名失蹤後,你的本家沒有來找你嗎?”

我搖搖頭,眼神迷茫,不明所以;於是開口說了幾句,算是回應永州師兄問題的答案。

“我天生白瞳,兼之生辰不利,以致父親在宗親親族中每每蒙羞,久而久之,他便視我為怪物,傳承自然不會用在怪物身上,故而我自幼便在墳墓中由乳孃撫養長大。”

“而今……我失蹤了,豈不正合了父親和宗親親族們的心意……”

一番話下來,語氣平靜得彷彿只是在陳述一些微不足道的瑣事一般,但那雙眼睛卻是透露著一股迷惘而又隱晦的神情,直直地凝視著永州師兄。

看到阮涼說出這樣一番話,原本圍繞在一旁還嘻嘻哈哈的師兄們都不禁愣住了。他們的笑容瞬間變得有些僵硬,彼此交換了一下眼色之後,一同將目光投向了永嘉。當看到永嘉搖了搖頭時,瞭然於心。

\"他不知?\"

\"不知。\"

永州猶豫地看向永嘉,輕聲問了一句,在得到明確的答覆後,他臉上的笑容終於無法維持下去了。一時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永州師兄何不再繼續說下去了?\"阮涼注視著他,再次開口問道,神色中隱隱透著些期待。

永州被這眼神看得心裡酸澀,有些憋不住情緒,索性將臉扭過去,用手揉了揉有些噙著淚的眼,這才轉過頭來,有些激動的開口:

“放他孃的屁!阿涼你且聽好了,你的生辰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極時極日!不管你修煉什麼樣的功法,相較於常人而言,速度都會快上好幾倍呢!所以,那些說你是廢物的醃臢,其實都是說給你聽的,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

“你父親將你關在墳塋裡,並不是因為他捨不得你這一脈的嫡傳,而是因為你的極時極日生辰和身上那與眾不同的血骨有靈!”

“所謂的血骨有靈,就是人們常說的藥罐子,有此體質,不僅可以醫治百種疾病,同時也是百種靈體的滋養之本!也正因為你有這兩個天大的好處,所以你的父親才會把你囚困起來。一方面是防止你落入別人手中,另一方面則是……”

說到這裡,永州原本激動的情緒霎時間頓住……突然有些說不下去了,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

他意識到,這些話對於一個只有 10歲的孩子來說,實在是太過殘忍了。如果自已真的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那可真是要害苦了這個孩子。

“二是什麼?永州師兄怎的不說了?”

永州師兄的這一番番話下來,我倒也沒什麼也是的感覺,左不過是讓早就已經枯竭的心變得更加乾涸罷了。

彷彿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般,身體更加疲軟,忍著鼻尖的酸澀,聲音有些嘶啞的再想去追問,卻是被永嘉師兄接過了話茬。

“二是…你的本家歷年來都有一怪病傳承,偏偏到了你這一脈,只有你一個沒有此病不說,你的身體……更是這一隱疾的良…方…”

“嗡——————”刺耳的聲響迴盪在耳邊,“砰”地一聲,有什麼東西……斷了……

“原是……這般……”

我呢喃著開口,此刻的我如鯁在喉,不知該說些什麼,亦不知該如何回應師兄們的話。只覺得此刻要是阮屠舟在便好了……

“師兄…阮屠舟為何還不回來啊…”我兀自追問著師兄們。

然而,師兄們未回應我,索性低下頭望著自已此時癱坐在地上的身體。

有些疼…

說罷,眼淚便隨著這聲低語順著臉頰大顆大顆的落下,太疼了,或是心,或是身,疼痛感都在師兄們的一番番話的促使下達到了頂峰!

這感覺來的太過強烈,讓我一時分不清是什麼,也做不出什麼舉動來舒緩,只是用手一遍遍的砸著心口處,彷彿只有這般,喉嚨才可以得到一絲喘息。

見我如此,一旁的永州師兄卻是先我一步哭了出來,因他哭嚎的滑稽又大聲,實在是經不住將我的注意力引了過去,抬頭視線交織的那一刻,永州師兄輕輕將我拉入他的懷中,唯恐失去一般將我緊緊抱住。

我埋頭在他懷中,細細感受下,他的懷中不似阮屠舟那般溫暖,而是多了幾分清苦,現在回想,想來人的懷中哪兒還分什麼感覺呢?只不過那時是我更貪戀那一份兒獨來於阮屠舟的溫暖罷了。

饒是如此,那時年紀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即便是再有些秉性,也難逃孩子心性,索性在永州師兄的懷中哭了出來。

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傷和屈辱。緊緊地抱住永州師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浸溼了永州師兄的衣衫。身體微微顫抖著,彷彿在竭力抑制著內心的苦楚。

與以往不同的是,在永州師兄懷中的哭泣更像是尋求苦痛襲來前的最後一絲庇護。渴望著能在師兄的懷抱中找到一絲溫暖和安慰,希望這短暫的溫存能夠驅散內心的恐懼和不安。

可惜,阮涼清楚地知道,這溫存終究不過是剎那間的美好,轉瞬即逝。

而一旁的眾人在見到地上這一大一小的兩人哭嚎的模樣後,心裡也同樣是酸澀不已。他們默默的看著,然後環環相擁兩人,任憑眼淚無聲的流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阮涼和永州的哭聲漸漸變得微弱。空洞的眼神中佈滿絕望之後的唏噓和無奈,彷彿這整個世界都在同他作對一般。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發不出聲音,只能將自已再深埋進永州的胸膛中…

終於,在良久的等待後,一聲輕微而刺耳的“吱呀”聲傳來,彷彿一把利劍刺破了這片沉默的空氣...

“舟兒回來了...”

永晟在此時望向屋門的方向,看到進來的是阮屠舟之後,聲音也同樣帶著一絲嘶啞開口。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屋子裡原本沉寂的氣氛瞬間被打破,眾人紛紛抬起頭來,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站在門口處的阮屠舟。

只見他身形狼狽不堪,灰白色的髮髻散亂下來,臉上還沾染著幾處髒汙,一身黑色的衣袍更是遍佈淤泥汙垢。

正此時,當阮涼看清來人正是自已日夜思念的人時,他的身體猛地一震,像是被電擊一般。他用力掙脫開永州的懷抱,將頭抬起,視線緊緊地鎖定在門口的那個身影上。

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有期待,有恐懼,有憤怒,還有那麼一絲絲微弱的希望。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輕輕抖動起來,最終還是張開了口:

“阮屠舟...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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