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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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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涼脫口而出的一句話,似一根鋒利的銀針劃破了原本平靜沉寂的氛圍。此時,圍坐在他身旁的五位師兄們心有靈犀般紛紛站起身來,默契十足地一同走向屋門的方向。

當越過阮屠舟時,永州和永州二人不約而同地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頷首示意,然後默默地轉身開啟房門離去,動作輕柔且自然,彷彿生怕打破這一刻的寧靜般,獨留二人在屋內。

目睹這一切,阮屠舟毫不猶豫地快步走到阮涼身邊,蹲下身軀,緊緊地握住他的手,關切帶著心疼的神色顯現在眼底。

“我在這兒,阿涼。我回來晚了,讓你擔心了。”

阮屠舟的聲音輕而穩,手上握住阮涼手的力道隨著話的出口逐步加重。

感受到手部傳來的桎梏感後,阮涼緩緩抬高几分額頭,凝視著阮屠舟那雙狐狸眼,淡淡開口:

“為什麼…要瞞著我?”

阮涼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本就已經哭過的眼睛此刻變得更加紅腫,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彷彿隨時都會掉落下來。

她只感覺鼻頭一陣陣地發酸,讓自已幾乎無法喘息。難以言說的情緒充斥著她的內心,淚光縈繞在眸底,使得她的眼神透滿了無盡的悲慼和哀傷。然而,儘管如此,卻是依舊那般靜靜凝視著阮屠舟,。

阮屠舟同樣注視著眼前的人,心底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視線碰撞,只感覺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住,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他急忙轉移視線,不敢再與阮涼那雙清澈而白淨的眼眸相對視,然後快速低下頭,避開那投射的目光;深呼吸幾次,努力平息此時有些激盪的情心緒。最後,他重新抬起頭,與他的目光重新交匯:

“阿涼……你都已經……知曉了?”

看著眼前有些執拗的小人兒,阮屠舟越發的一些慌亂,強裝鎮定。

“阮屠舟……為什麼要瞞著我呢?”

阮涼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一如之前對待其餘師兄們那般,表情淡然,執拗地反問著。

面對阮涼的質問,阮屠舟先是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已同他一樣癱坐在地上。然後再次伸出手握住阮涼那雙僅有自已半掌大小的小手。手上的動作不自覺地又緊了幾分;臉色有些發白,眼神侷促,聲音也隨之微微顫抖起來:

\"阿涼……你還年幼……有些事情,你原本無需知曉。\"

聽到這句話,原本凝視著阮屠舟的阮涼轉移視線,望向一旁,緩緩吐出一口氣後,再回頭看著阮屠舟,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那麼如你所想,什麼才是我應當…知曉的呢?\" 他的聲音何其的倔強。

“我今日所知曉的這些事情,不是我應當知曉的……”

阮涼的眼神無比空洞,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只是嘴巴一張一合,喃喃自語著這句話,整個人仿若已經被抽離了靈魂一般,變得異常呆滯。

“那麼明日呢?我又會知曉什麼?又有哪些是我應該知曉而又不應當知曉的呢?”

但緊隨著,他的眉頭卻是又緊緊皺起,嘴唇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每個字都說得異常艱難,依舊是一字一句地把後面的話說完了。

“後日呢?還有哪些事情是需要瞞著我的!”

阮涼的聲音越提越高,其中充斥著滿滿的失望與憤怒。只見他用力地握緊自已的拳頭,由於太過用力,指甲已經深深地陷入到了掌心之中,但他本人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阿涼……不要這樣,我之所以不讓你知道那些骯髒汙穢之事,就是不想看到你承受這樣的痛苦,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啊……”

然而,阮屠舟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阮涼突然打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聽見阮涼突然發出幾聲笑,這笑聲迴盪在空氣當中,顯得格外淒涼。滿是嘲諷與無奈,無奈是對阮屠舟,對師兄們,對生身父母,對宗親族老,嘲諷卻是對自已。

此時原本囚困於眼眶之中的淚水因為幾句話的落幕,一同順著臉頰滑落。大顆大顆的砸落在地上,身體也因為情緒的激動而強烈顫抖著。

“你不願?”

此時阮涼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鋒利,原本坐在地上的他噌地一下站起身來,挺得筆直,仰頭死死地盯著對方,眼中滿是怒意。

“句句皆是你不願!”

他突然扯起嗓子喊道,聲音震耳欲聾,質問與不甘一同而出。這一刻,他再也無法抑制自已的情緒,所有的委屈、憤恨如決堤的洪水般湧上心頭。

“那何時才能輪到我?輪到我說一句不願或者願意呢!”

他聲嘶力竭地咆哮著,眼淚更加洶湧的流出、砸落,慘白的臉,緊蹙的眉、倔強的淚,凝結成片片苦楚在這一方空氣中久久迴盪。

看著阮涼如此激動地行為和質問,他一時間竟然語塞了,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回答她才好。因為連他自已都無法解釋得清楚,到底為什麼要對她隱瞞事情的真相。

或許是害怕會傷害到他?

又或者是認為他年紀尚小,還不足以承擔起這樣殘酷的現實?

但是不管出於什麼樣的緣由,現在看起來,他當初所做出的那個決定,似乎並沒有帶來什麼好的結果。

“阿涼……”阮屠舟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輕輕地呼喚著眼前人的名字,卻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語來。

“別喊我!”

阮涼像是被什麼東西蟄到一樣,猛轉過身背對著阮屠舟,大口喘息著。

“我沒有名字……”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痛苦和決絕。

阮屠舟則是默默地看著他,那雙狹長而深邃的狐狸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解釋些什麼,但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阿涼……別這樣……”

過了許久,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再次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無奈。然而,他的這句話卻如同火上澆油一般,讓阮涼的情緒更加激動起來。

“阮屠舟,那日墳塋之中相見,真的是你我初見嗎!”

他的聲音再次提高,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的質問中更多的是憤怒。身體還在持續不斷的顫抖,不想要眼淚再落下,索性胡亂的擦了幾把淚水,接著開口說道:

“你那日將我從墳塋之中帶出來,真的只是為了確認我想不想活嗎!

“亦或者……你帶我出來,實則是為了我這個人?”

“為了治你的頑疾罷了。”

阮屠舟默默聽著阮涼的質問,他的眼神越發空洞,宛若失了魂魄一般。他低下頭,不敢直視阮涼的眼睛。

或許阮涼說得沒錯,可為何自已卻無法坦率承認呢?

阮屠舟不明白……口中只感覺有些許苦澀。

屋內的氣氛變得異常沉重,兩人都沉默不語。悲傷和壓抑的氣息在空氣中漫步,讓人感到窒息。阮涼摸了摸自已的眼睛,好疼,眼淚已經有些流不出來了,臉上盡數是些早已乾涸的淚痕。

而阮屠舟,則依舊低著頭,嘆了口氣。默默的轉過身,與阮涼相背而對,一動不動…

那場爭執之後,我與阮屠舟算是分道揚鑣,我在屋中靜坐一夜,而阮屠舟則去了院落裡的床榻。那時冬寒未褪,我不忍他因我生病,便抱著被褥扔在他的榻上,頭也不回地去了永嘉師兄的屋子。

說來也巧,我與阮屠舟相識不過半月,竟然能對他發如此大的脾氣,耍那般大的性子,現在回想起來著實好笑。

可後悔二字,總歸是撇下心思能說出口時,便已過了最佳時機。更不會料想到,那次爭吵會是我與阮屠舟和好的唯一機會,也是最後一次。

就這樣一夜過去,我睡得並不安穩,夜裡醒了四次,且每次都是毫無徵兆,索性也不睡了,靜靜地坐著,望著永嘉師兄那實在不太雅觀的睡姿,腦海裡總是禁不住與某人對比,心中煩悶至極。

天剛泛起魚肚白,我便開啟屋門,循著此前記憶中的山路,找到了那座刻有“硯山賦新詞”匾額的有亭臺。

左右圍繞著那些無字碑轉了幾圈後,才想起來,那日阮屠舟帶著我來時,口中隱約唸了一段咒引來著,倒是忘了這回事。實在沒辦法,索性衝著印象中宗門的方位開始大喊:“師父!”

幾聲過後,便聽見一老者的聲音傳入自已的耳朵,有些意外,還不等自已再說些什麼時,眼前的景象卻是在慢慢變化著。

不一會兒,只見一座愈發高聳的山峰漸漸浮現出來。在山峰的不遠處,還有一座巍峨的大殿屹立其中。

我順著那路走過去,到了殿前,發現師父正背對著我站在殿的正中央。我什麼也未說,師父也什麼都未問,只是叫我對著殿內的一處我看不懂的牌位跪下後,說了一句:“你就留在這裡,不必再回山下。”

就這樣,我留在了山裡,只不過這座山裡…沒有阮屠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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