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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父沒管這幾個孩子，帶著姚母簡單地把家收拾了下。
也是多虧了那幾個孩子，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小石村的村民們就知道薛大海一家回來的事情。
“這個你拿著，給你補身體，看你瘦的。”隔壁王家大嬸遞過來幾個雞蛋和幾把菜。
姚母也沒拒絕，現在家裡空空如也，連下一頓飯都沒有著落。
薛父正和村長聊天呢。
“回來了就好，你也別擔心，你父親都去世了，這筆賬就算是一筆勾銷了。”年輕時的村長對薛父說。
薛父點頭，在外人面前沒有表現出多高興，以免人家說他不孝。
雖然這麼做並沒有什麼用，經過分家與逃至袁縣兩件事，村民們多少認為薛父冷心冷情，至少在他們的觀念裡，生恩大於養恩，就算待他不好，也不能拋棄生身父母。
“不要太有負擔，大家都會幫助你的。”村長帶頭表示。
薛父十分感激村長能在現在站出來，有村長的這句話，他們家的日子也能好受些。
回來的第十三天，姚母生了。
孩子是早產兒，降生於冬天的第一場雪。
孩子剛出生時面板紅的發黑，體型比小貓崽子大不了多少，叫聲也跟個小貓似的，顯得十分羸弱。
姚母身體虧空的厲害，沒有什麼奶水，只能去村長家借些小米，給孩子喝點米湯。
還是郭樹看下雪了，專門送上一筐煤炭，但即使是燒上了煤炭，屋裡還是有些冷。
不知道是被餓的，還是凍的，亦或是本身就活不長，姚母的第四個孩子在出生的第二天沒有了呼吸。
……
回憶結束，薛茗真心實意地為自已的這位小姐姐祈禱，希望她可以投胎到一個好人家。
只是不知為什麼，薛茗總覺得墳附近怪陰冷的，有點不得勁，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姐姐薛萌在後面看到薛茗身上的雞皮疙瘩，察覺到她有些冷，便說：“你帶著小弟先回去吧，這裡也怪冷的。”
薛父贊同，“也沒有你們什麼事，回去吧。”
雖然和弟弟薛藤先行回家，但薛茗還是覺得自已怪怪的，有種前世去完鬼屋後焉焉的感覺。
不出所料，當天晚上，薛茗就發高燒了。
“怪我，墳頭風大，沒給四丫多穿件衣服。”姚母自責極了。
薛父倒是有些疑惑，“這麼些年沒帶四丫，她都忘記有個小姐姐了，這次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跟著一起去。”
姚母回：“孩子長大了唄，看到熱鬧就想上去湊。”
躺在床上的薛茗雖然難受，但聽了這話，還是忍不住找存在感，不住地點頭。
薛父輕嘆了一口氣，“我也有錯，下次咱們要注意一點了，好在小五沒事。”
……
夜裡，薛茗久違的和父母睡在一起，由於床不夠大，薛藤就被抱去和薛萌睡了。
薛茗發了燒，夜裡不停地流汗，姚母時不時地拿沾了水的帕子給她擦擦。
“小孩子還是不能帶去墳場，你說四丫會不會是嚇著了，一直說夢話呢。”
薛父正在清點家裡黑石的數量，“也許吧，過幾天幼靈節就不帶他們。”
“嗯。”
突然，姚母像是想到了什麼，沉默了好一陣，連手上的動作都停了。
薛父好久沒聽到姚母的聲音，回頭看她也不動，疑惑道：“怎麼了，愣了這麼久。”
猶豫了一下，姚母還是說道：“咱們手上也有錢了，那你大嫂……”
姚母可沒有忘記大嫂是怎麼欺負他們一家的，尤其是怎麼欺負薛萌的，她對自已的大嫂可是恨的很。
但她常年混跡在村裡，大大小小的八卦聽了不少，大嫂被賣到哪的窯子，生活的怎麼樣，她也是不可避免的能聽到。
之前家裡窮，她也沒想過要將人贖回來，但現在手裡有錢的，心裡就開始不安生了。
薛父看了一眼姚母，轉身繼續清點。半晌，淡淡地說道：
“你還想把她贖回來？那以後住哪裡？回來後怎麼跟別人解釋？難道要告訴他們我們家發了一筆橫財？”
薛父一直承認自已的自私，他是一點不想回憶曾經的苦日子了。但他知道自已的妻子容易心軟，所以只能勸著她不要幹傻事。
“我也不是說要這麼做，就是心裡不踏實。”
薛父轉身，一臉鄭重地看向姚母，“你是不是覺得她罪不至此，我給你算算，咱們一家要分家，她可出了大力。
之前她沒嫁來時，家裡可都好好供著小妹喝藥呢，大夫說了，堅持喝藥，小妹再活個一二十年不是問題，可小妹年紀輕輕就病逝了，大嫂至少要佔一半的責任。”
薛父越說越氣，“就這兩條，咱們兩誰都不能原諒她。更何況，後面還有咱們早夭的孩子和四丫呢。”
他一直覺得，薛茗不會說話，就是因為姚母前幾年身體虧空的厲害，導致孩子先天之精不足，所以對原生家庭的恨又更上一層了。
姚母被薛父這麼一提點，瞬間清醒了，光是小姨子那一條命，她就不能對大嫂有一點憐憫。
手上繼續為薛茗擦汗，“你說的對，她不值得同情。”
薛父見姚母是真的想明白了，才放下心來繼續清點黑石，並且轉移話題。
“咱們最近要多挖幾次黑石了，要不冬天的時候不夠喂。”
雖然少了幾隻石鼠，但相較於總數來說基本沒區別。他們最近忙著學習功法，耽擱了不少活計。
“最近就好好挖石頭，左右那什麼功法口訣什麼時候都能背。”
姚母一向摳門，黑石挖不夠只能花大價錢賣，她可捨不得，當即決定要全心全意挖黑石。
早上，薛茗已經退燒了，不過精神狀態不太好。
昨晚她幾乎做了一整晚的夢，全是關於自已夭折的姐姐的。夢裡不斷出現一個紅紅的小嬰對著她笑，雖然她能感覺到對方比較友好，可還是怕的不行。
早飯更是毫無興致，但還是被姚母強迫著薛茗吃了一碗白米粥。
“你不是最喜歡吃大米了嗎，今天做了米粥，你還不樂意。”姚母不高興道。
薛茗只抽中了一袋大米，天天吵著要吃，一開始姚母還是經常做，後來一看還剩半袋，就捨不得吃了。
薛茗：還想要小鹹菜，就著吃。
橘果裡面的果肉吃著像酸蘿蔔，她又不是棒子國的，哪裡能天天吃，反正她現在就是想吃口鹹的。
“行吧，算是我欠你的。”姚母邊向廚房走，邊抱怨，但話音裡卻滿是寵溺。
薛茗抱著小碗躲在後面偷偷笑，有母親的感覺，真好。
哄著薛茗吃完早飯，姚母就跟著薛父去挖黑石了。
薛茗靜下來，就想起了今天的抽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