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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一聽到這個聲音，陸空青不用回頭就能知道是誰。
聞袛看他身形一怔，也下意識反應過來來人是誰。他伸手將陸空青擋在自己身後，銳利的眼神落在來人身上。
五十多歲的男人，卻好似失去了奮發的意氣，整個人形顯得消瘦，但是戾氣不減半分。
看到聞袛站在陸空青旁邊，陸尚德惡狠狠出聲：“你是誰？你和陸空青什麼關係？”
陸空青沒出聲，低著頭看著墓碑上週蓉的照片，雙手悄悄緊握成拳。
還不等聞袛出聲，陸尚德繼續嘲諷冷笑：“不會是他物件吧？我就說這小子看著不像個正常的。前幾年讓他去見見合作公司老總的女兒，跟我立馬翻臉，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看你人模狗樣的，陸空青用了什麼辦法跟你搞到一起的？”
“男人的滋味怎麼樣？看你也不像是個不正經的，怎麼偏偏選了陸空青？”
陸尚德一句接一句，話裡也絲毫不留情面。當年陸空青跟他翻臉之後就再也沒回過安城，和高總的合作也因陸空青拒絕和高總的女兒見面而告吹，加上陸尚德一直經營不善，這幾年公司一直在走下坡路。
陸尚德把這些晦氣全歸結在陸空青身上，他隔一段時間就去家裡或者墓地來看看，他不信這小子這麼狠心。
“四年了…終於讓我堵到了！”
“這次你必須和我去見高總的女兒！”
陸尚德說著就要走上前來撕扯陸空青的衣袖，聞袛一把狠捏住他的手腕，聲音清冷：“說話非得這麼難聽？”
“本想著你是空青的父親，對你保有三分敬意，您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陸尚德力氣比不過聞袛的，手腕上的疼痛隨著聞袛的一字一句而疼的越發明顯,他的面部表情有些猙獰：“你想怎麼樣？”
“離陸空青遠點，”聞袛眼裡不含任何情緒，“不然我不介意讓你的垃圾公司明天就倒閉。”
陸尚德做的是教育類的專案，早年間公司營收還不錯，他也還算誠信經營。但是人有了金錢的加持，貪慾多少就會顯露。
這幾年，陸尚德坐吃山空，旗下的教育機構又頻頻曝出負面事件，公司就是一個空殼子，就剩他自己苦苦支撐了。
但是也不值得讓人同情，畢竟自找的。
“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我和我兒子說話，輪得到你管嗎？”陸尚德忍著疼反問，又衝著聞袛身後的陸空青嚷嚷：“你當著你媽的面，就這麼對我？”
陸空青抬頭：“有什麼不敢的？你又算什麼東西？”
他輕輕拍拍聞袛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自己來，看著陸尚德揉著手腕，開口說：“陸尚德，我之前就說的很清楚，你要是再來找我，我不介意我們一起下地獄。”
“怎麼？這麼急著想死？”
在一旁的聞袛聽到這話，驚詫地看著陸空青的側臉，眼底風起雲湧，情緒翻滾的厲害。
陸空青好幾年沒回家，本以為陸尚德早就放棄了，沒想到他還是這麼頑固不化，始終不知道反省。
他今天甚至還對聞袛口出狂言，這是陸空青最不能忍的，他說他可以，但是不能說聞袛，那是他最後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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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尚德說不過陸空青，就想將氣撒在周蓉的墓碑上。
這個死女人，活著的時候生不出孩子替他傳宗接代，還把陸空青養成這個德性，處處跟他作對！
他現在瘋狂地簡直像是換了個人。眼看著他的腳就要落在周蓉墓碑上，聞袛俯身擋了一下，力度不小的一腳就落在了聞袛背上。
“砰——”
重重的一拳，是拳頭落在面板上的聲音。陸空青抬手一拳狠狠地打在陸尚德臉上，他受夠了陸尚德這幅樣子，像是所有人虧欠了他。
“你他媽敢打我？你跟你媽一樣賤！”陸尚德捂著臉，臉上都是不可置信。
又是一拳。
陸尚德本來就是個文人，而陸空青雖然身形單薄，但是勝在年輕，加上怒氣加持，竟是將人打翻在地。
一拳又一拳，是陸空青這些年積攢的怨氣和憤怒。陸尚德怎麼可以這麼自私，肆無忌憚地傷害著他愛的所有人，怎麼可以？
陸空青眼圈發紅發脹的厲害，屏著氣將淚水憋在眼眶裡。
聞袛在一旁站起身脫下外套拎在手裡，也不去阻攔，就看著陸空青打。等到打的沒力氣了，陸尚德也毫無反抗之力後，將人拉起來緊摟在懷抱裡。
“想哭就哭，哭出來就好了。”聞袛把外套罩在陸空青頭上，將他的臉緊貼自己的頸窩。
陸空青閉著眼，也不出聲，他不想在陸尚德還在場的情況下露出自己的柔弱。聞袛低頭輕吻他的發頂，在他耳邊柔聲安慰：“沒關係，做什麼都沒關係，有我來兜底。”
很快，聞袛就感覺到自己的T恤傳來一陣溼意。
他拍著陸空青的背安慰著，冷眼盯著躺在地上喘氣的人，隨手拿出手機打了120。
醫院的人來的很快，只是看著救護的目的地有些發憷。
沒想到來了以後發現是個鬧事的，熱心的救護車司機和工作人員毫不客氣地用力將陸尚德扔上擔架，還勸著：“你說你在哪兒鬧事不好，非得在人家墓地上鬧，被打了吧？活該！”
等人們都走盡了，兩人又和周蓉說了說話，把帶的東西全部擺好才往回走。
坐上車，陸空青始終情緒不高，聞袛伏過身子幫他繫好安全帶，調侃道：“怎麼？打了人還不開心？還是心疼我被踹的那一腳啊？”
陸空青這才有些反應，急忙要去掀開聞袛的衣服看看有沒有淤青，畢竟陸尚德那一腳不輕。
聞袛含著笑握住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下：“我沒事，倒是你，手疼嗎？”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了那麼多下，手不疼才怪。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再怎麼說，陸尚德是他名義上的父親，“但是我沒辦法忍了。”
“我聽不得他說你和我媽的壞話。”
這麼想著，陸空青又後悔沒踹兩腳。聞袛笑出聲：“不過分，你維護我和媽媽，那就不過分，”他拖著音，“更何況，是他挑釁在先的。”
“被人保護的感覺真不錯啊！”聞袛還感慨兩句，他的愛人就應該是這樣的。
聰明堅強，不卑不亢，可以溫柔但也不失勇氣，永遠保有自己的底線。
“你要相信，你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邊。”陸空青聽到聞袛這麼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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