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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不太信溫家真的會將出嫁一天的女兒接回去,心中覺得,不過是想逼著他們做些承諾罷了。
於是又道:“若、若是令儀不喜歡蓮心,我便將她安排到我的院子裡,再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了。”
她是想要將許蓮心許給自家兒子為妾的,可如今這個局面,是再不能提了,只能等穩住溫家,過個兩三年再說。
畢竟這世間,哪裡有真的不納妾的男子呢?
“不必多言。”溫韜揮手,示意溫家下人趕緊行動,目光卻始終看著任家人,“兩家婚事作罷,還請將庚帖婚書歸還溫家,咱們好聚好散。”
宣城侯的臉色很是難看,“百川兄當真不顧兩家多年的情分嗎?”
“呵,情分?”溫韜冷笑一聲,“你們拖著不讓令儀請太醫的時候可沒顧及兩家情分。”
宣城侯:“這確實是賤內一時糊塗做錯了,我們定當上門賠禮道歉,可婚事不是兒戲,如何能說作罷就作罷了?”
“確實,婚姻大事非兒戲。”溫韜神色不明的轉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任家人聽他這麼說,以為他後悔了,下一瞬便又聽他道:“是我和她母親的錯,想著兩人從小長大的情誼,兩家相交多年的情誼,挑也不挑,便將家裡的寶貝隨意便推入了火坑,是我溫家之過。”
宣城侯見溫韜態度堅定,便將目光轉向了溫令儀,“令儀啊,你當真想清楚了嗎?”
“你想想你岫白哥哥從小待你的好……”
“侯爺!”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站著的溫辭打斷了,他站到溫令儀面前,擋住宣城侯看著溫令儀熱切的目光,抬手微微行了一禮,“舍妹如今身子不適,就由我這做兄長的待她出面了。”
他目光看向任岫白,“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溫家和任家確實交好,兩人雖相差幾歲,關係卻同一般的同窗更親近幾分,往常任岫白拿著不懂的課業來問,溫辭也會當自家兄弟為其答疑解惑。
但這份情誼,卻在自家妹妹委屈的哭聲中盡數磨光了。
任岫白目光殷切地看向溫令儀,儘管溫令儀不看他,他還是一副深情不許的樣子,“令儀,你知道的,我對你之心天地可鑑。”
“我真的只是憐表妹孤苦,你向來善解人意……”
“我不知道。”溫令儀站出來打斷了他。
“你的意思是,我性子堅韌,我善解人意,我就活該新婚之夜被丈夫丟在新房,第二日被人嘲笑嗎?”
被這麼質問,任岫白有點不自在,往常怎麼都覺得好的人,如今竟然升起一絲不悅。
心中有一瞬間的怨懟,想著,往常溫柔賢淑的女子,如今怎的變得這麼咄咄逼人起來。
他猶豫著開口,“只是一晚罷了,如何就……”
若是表妹孤身一人在外城出了什麼事兒,那他要如何面對逝去的姨母,他的母親又該怎麼辦?
“令儀,你信我,我對錶妹並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對於她,真的只是出於兄長對妹妹的關係,你……”
“夠了!”溫令儀打斷了他,眼神冰冷,“出於什麼都沒有關係了。”
無論任岫白本就是這樣負心薄倖的人,還是被身後那隻‘大手’控制了,她都不想知道了。
從今往後,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她轉過頭,看著滿臉關係的父親和兩位兄長,深吸了一口氣,“父親,咱們走吧。”
最讓她欣慰的是自家父親和兄長並沒有覺得她無理取鬧,因為一點小事就要悔婚,甚至是在新婚第二日。
她就知道,無論她變成什麼樣,父母兄長都不會嫌棄她的。
“好,咱們回家。”溫韜當即答應。
不論女兒是因為什麼堅持要回家,他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深究。
而且他知道,自家女兒從來不是無理取鬧之人。
“動手!”溫韜再次沉聲吩咐院子裡的溫家下人。
“不、不能!可不能啊!”柳氏見溫令儀是真的鐵了心要走,當即便大聲嚎了起來,“這是怎麼了?不就是一個孤女嗎?令儀啊,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從前你可不是這樣的啊。”
“不過一個年幼失祜的孤女,何至於此啊,不都承諾了不會讓她出現在你面前了嗎?”
“如今將嫁妝抬走,外人該怎麼看我們兩家?這不是讓人看了笑話嗎?”
她向前兩步,一邊嘴裡急急地開口,一邊伸手,試圖去阻止院子裡動了起來的溫家人。
宣城侯站在一旁,眼神也一直盯著溫家人看,顯然也想開口挽留,可惜他一貫好面子,即便臉上憋的通紅,也沒再開口。
任岫白看著站在一旁偶爾說一兩句話,交代事情的溫令儀,心中總算是升起了一絲恐慌。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下一秒,一個身影就從他身邊躥了出去。
再回過神來,他那表妹許蓮心已經一臉淚意的跪在了溫令儀面前了。
溫辭見狀眉間一挑,他不過轉頭吩咐下人的功夫,就讓人這樣大咧咧的跪在了自家妹妹身前。
忙兩三步向前,想要站在溫令儀面前替她當著,被溫令儀阻止。
許蓮心滿臉淚痕,跪下就開始哭訴,“溫姐姐,都是蓮心的錯,求你不要遷怒表哥,遷怒任家。”
“請你相信蓮心,蓮心與表哥清清白白,絕、絕對沒有要……要與表哥做妾的意思。”
少女面色有些蒼白,小巧的鼻尖卻因為哭泣而泛起一點紅來,淚眼婆娑,睫毛上沾著水珠,即便是哭泣,也有種不一樣的美。
當真是我見猶憐。
尤其是說到做妾開始,她眼神又變得堅定起來,哽咽一聲,接著篤定道:“我許家雖敗,可許家早有家風,許家女絕不會與人為妾的。”
這突如其來的堅韌,卻讓她比小百花一般柔柔弱弱的樣子更為吸引人了。
“溫姐姐,溫縣主,求你信我。”
溫令儀自然信她,畢竟許蓮心的目的從來不是做任家的妾。
若不然,上一世新婚第二日見到許蓮心,她被控制著開口讓任岫白納其為妾時,許蓮心便不會拒絕。
不對,溫令儀看著她快速從自家兄長身上收回來的眼神,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