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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心發惻隱,山中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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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慎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徐子辰沒有發現什麼危險的氣息,小心地靠近還在低聲嗚咽的白狐。

這是一隻身長在一米左右的狐狸,渾身雪白,毛髮蓬鬆,烏黑的眼睛,溼潤的鼻子,稍尖的嘴巴里正低低的嗚咽著,顯得很是可憐。徐子辰想著:如果不是四周一片狼藉,還有它掙扎留下的血跡,趴在雪地裡肯定與四周融為一體。

白狐虛弱地嗚咽著,聽到聲音,艱難地抬起頭,一雙烏黑的眼睛就這麼盯在徐子辰臉上。徐子辰心中一顫,透過烏黑的眼睛,他好似感覺到白狐的內心,那是對生命的渴望和自由的嚮往。

徐子辰看看套在白狐脖子上的鋼絲套子,心中有些感嘆:“這個白狐可真夠倒黴的,這麼大的野豬套子,怎麼就讓這麼小小的一隻狐狸給中了呢?”

不怪徐子辰感嘆白狐倒黴,因為野豬套子基本都是用細鋼絲線製作而成,不僅下的高度要高很多,形成的圈也要很大,基本上能夠讓白狐這個體型安全透過的,也不知道怎麼了,把這隻倒黴的狐狸給套上了。

看著四周掙扎的痕跡,好似有些時間了,有可能是白狐比較聰明,沒有拼命地向前竄,要不早就被勒死了,哪能像現在還在微弱地掙扎。看著雪地上星星點點的血跡,知道是再過一會兒,白狐就要死了。

徐子辰有些猶豫,他也感嘆自已的運氣不好。剛剛碰到一群野豬,讓他斷絕了獵取第四隻兔子的希望,倒黴的是又碰上了這個平常根本遇不上的狐狸。要知道在東北農村“胡、黃、白、柳、灰”幾位仙家的大名可是人盡皆知的。

當年和李爺爺學習打獵的時候,李爺爺就告誡過徐子辰,狐狸、黃皮子、刺蝟、蛇和一些稀有的鼠類那是輕易不要碰觸的。要是遇上了,也儘量繞著走,能不和它們發生交集就儘可能的不要交集。說不準哪位的脾氣不好,你不經意間得罪了它,它就會找上你,讓你家宅不寧,非常的麻煩。

看著白狐那漆黑眼睛中流露出的神情,徐子辰只是猶豫一下,就走上前去,把白狐抱了起來,順著鋼絲套的方向輕輕的解了開來。鋼絲套已經勒進白狐的脖子,四周的血跡也形成了一個血色的圓圈,有些已經乾涸,有些還在滲著血跡。好在白狐還是比較聰明的動物,沒有大力的掙扎,沒有勒進太深,但由於長時間的禁錮,如果不是徐子辰,也許再過一會兒,這隻白狐就會耗盡體力,最後凍死在這。

隨著套子的解除,白狐明顯地放鬆了很多,但是由於長時間的掙扎和失血,白狐的身體在徐子辰的懷中瑟瑟發抖。

感受到白狐的虛弱,徐子辰輕聲地說道:“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既然咱倆遇到,那就算有緣吧。”

開啟身上的揹包,拿出軍用水壺,先喝一口試了試水溫,然後倒進了白狐的嘴裡,直到喝完所有的水,又拿出一隻兔子,用小刀剝了兔子皮,切下一塊腿肉,送到白狐的嘴邊。

喝過水的白狐,精神明顯好了很多,身體的顫抖也小了一些。看到徐子辰剝皮切肉,白狐也是安靜地趴在他懷中,一雙漆黑的眼珠定定地地看著他。直到一塊兔肉送到嘴邊,才謹慎地嗅嗅,然後就迫不及待地一口吞下。

“行了,慢點兒,這些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徐子辰看著狼吞虎嚥的白狐,有些好笑地說道。

整整大半隻兔子進了白狐的肚子,白狐才停止瘋狂地吞嚥,從徐子辰懷裡跳了出來,抖抖身上的毛髮,轉頭看著徐子辰。

“好了,這個你留下當晚餐吧。看樣子你也沒事兒了,我要回家了。”看著有了精神的白狐,徐子辰笑著把剩下的小半隻兔子遞到它嘴邊,右手摸了摸白狐的腦袋說道。

白狐本能地叼起兔子,只是瞪著漆黑的眼睛看著徐子辰,不明白這個人類在說什麼。

“好了,趕緊回家吧,以後小心點兒,別再被套住了,我也要回家了,天都要黑了。”徐子辰收拾一下東西,摸著白狐光滑的皮毛,有些不捨地說道。

看著白狐還是沒有什麼動作,看樣子是理解不了他的意思,徐子辰也不在意,畢竟是野生的動物,雖然感受他的善意,但要理解人類的語言也是不可能的。

拍拍身上的雪花和塵土,徐子辰站起身來,朝著遠方指了指,又朝著回家的方向指了指,就揮揮手大步走了。

走出了十幾步,回頭看著叼著兔肉的白狐,還在原地看著自已。徐子辰揮手喊道:“回家吧,咱們有緣再見。”說完再不回頭,一直朝家的方向走去。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

“老話說的真他麼準。”徐子辰現在是一肚子的牢騷。這個下山可是讓他狠狠地摔了幾個跟頭。好幾年沒有上山了,加上雪還挺大,下山時就不可避免地摔了幾跤。多虧他還是有些經驗,把揹包和水壺放在身前,要不然躺下時肯定咯在老腰上。

剛剛出了樹林,站在林邊的玉米地裡,徐子辰抬腕看看手錶,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再過一會兒,天就要黑了。“得趕緊回家了,要不然家裡老媽又該擔心了。”

眼前突然閃過的一道黑影,讓徐子辰心中一緊,接著就是滿臉的笑容:“該著有好事兒。”

那是一個鷂鷹,這裡通常叫鳥鷹,專門捕食麻雀、鴿子、野雞等飛禽,偶爾也會捕食小動物,比如兔子和山鼠等。看這隻鳥鷹的速度,肯定是在捕獵了,就是不知道是山鴿子還是野雞。

徐子辰飛快地朝著鳥鷹落下的方向奔去,多虧離著不遠,徐子辰趕到時鳥鷹正在啄食獵物,看樣子是一隻野雞。徐子辰離著老遠就大聲呼喊,嘴裡發出“哄、哄。”的聲音。

聽到動靜,鳥鷹早就謹慎地飛起,在半空盤旋。由於它的體型不大,不能抓取野雞飛走,同時不甘心自已的獵物被別人搶奪,只能在獵物上空盤旋。

“嘿嘿,真是好運。”來到近前,是一隻肥大的公野雞,剛剛被鳥鷹啄死,羽毛和鮮血撒了一地。

掏出身上的小刀,把野雞的皮毛拔下,又把內臟掏出,找到一個顯眼的地方放好,對著天空的鳥鷹喊道:“別說哥們不夠意思,這些留給你吃,畢竟這麼大的野雞你也吃不了。”

揮揮手,飛快地朝著地邊跑去。他知道,鳥鷹一定會下來吃內臟的,但是也會非常謹慎,要是他不趕緊離開,等到它下來啄食的時候,可能都凍上了。

站在山邊的機耕路上,徐子辰拍打著身上的積雪,望望身後有些昏暗的樹林,徐子辰心中很是愉悅。畢竟今天既完成了自已定下的目標,又好心地救了一隻白狐,挽救了一個瀕死的生命,還從鷹嘴中搶了一隻野雞,可以說是收穫滿滿。不管啥人,做好事兒總是讓人心情愉悅。

整理了一下揹包和水壺,放到身後背上,徐子辰哼著小曲向村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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