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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哭了？”白玖抬手隔著玻璃摸了摸姜致的額頭。
姜致的手貼著白玖的手抓了抓，“白玖，你抱抱我。”
“我……”白玖知道自已不能進入隔離加護病房，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姜致。
看著那雙泛紅溼潤的眼眸，他的心都快碎了。
“白玖，抱。”姜致說著重複的話，臉上的表情越發委屈無助。
他只是想要自已的enigma抱抱自已而已，為什麼不可以？
他已經在這個玻璃牢籠裡住了一週多了，他什麼時候才可以出去啊？
他真的很想很想被白玖擁抱，被白玖親吻。
他真的很想感受白玖的體溫。
見姜致一直在哭，白玖低頭湊到傳聲器旁，溫柔開口，“寶貝，別哭了，我有點事，得先離開一會兒，過會兒再來陪你。”
離開前，白玖隔著玻璃親了親姜致的臉頰。
轉身的剎那，溫和的笑意盡數收斂，眼角眉梢爬滿了疲倦和無奈。
醫生跟他說過，姜致的狀況還是很不好。
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失去腺體後，他的免疫系統幾乎癱瘓了。
一旦生病，就算是感冒，都有可能引發一系列的問題。
所以姜致還得在隔離病房住很長一段時間。
由於姜致已經度過了術後的危險期，所以現在探視時間並沒有限制。
這兩天白玖幾乎是一下課就趕過來了，要不是走廊上不能睡人，他都想在外面支個床。
姜致想要他抱，他又何嘗不想抱姜致，但為了姜致的身體，白玖也不敢違背醫生的叮囑。
他想問問醫生，能不能穿著隔離服進入病房陪姜致一會兒。
他怕醫生不同意，所以他剛剛也沒跟姜致說，他怕姜致失望。
“Eric醫生。”白玖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Eric醫生抬眸，放下了手上的鋼筆，“進來吧。”
白玖進入辦公室，開門見山道：“Eric醫生，我能不能穿著隔離服進去陪陪他？”
Eric醫生嘆氣，“照理說是不可以的。”
“但如果情緒一直太過低落也可能導致抑鬱，他今天白天一直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不肯吃東西，也完全不肯與其他人交流。”
“或許還是應該讓你進去吧。”
跟Eric醫生商量好後，白玖換上了消過毒的隔離服，戴上了口罩。
剛進入隔離病房時，姜致似乎沒反應過來，依舊呆呆地貼著玻璃，雙眼出神地望著外面。
白玖知道姜致是在等他。
白玖放輕腳步走到姜致身後，一把將人擁進了懷裡。
“唔……”姜致被嚇到了，身體抖了一下。
“寶貝，我嚇到你了？”白玖注意到姜致赤著腳，一把將人抱起放到了床上。
“不可以光著腳在地上走，感冒發燒的話，可能會引發其他病症。”
白玖用床頭櫃上的消毒溼巾給姜致擦了擦腳，隨後用被子將人裹了起來。
“白玖。”姜致有很多話想跟白玖說，但是話到嘴邊，他又懶得說了。
他盯著白玖臉上的口罩道：“我想親你。”
白玖隔著口罩親了親姜致的臉頰，指尖在姜致的後頸輕撫著。
做完腺體摘除手術後，姜致的後頸又多了一道疤，那一小塊的面板摸起來並不是很光滑。
姜致不滿足於隔著口罩的親吻，抬手將白玖臉上的口罩扯了下來，摟著白玖的脖子就想親他。
白玖一把捂住了姜致的嘴，用另一隻手戴好了口罩。
“姜致，不可以。”
分化成enigma後，白玖的抵抗力很好，他有時候就算是染上了病毒，也並不會有什麼特別明顯的症狀。
他記得之前有一次就是他感染了流感病毒，但是他沒事，回家親了姜致後，姜致發燒燒到了度。
“我想親！” 姜致試圖再次扯下白玖的口罩。
白玖按住姜致的雙手，直接將人壓在了床上，俯身親吻了姜致的額頭。
隔著口罩，姜致感覺不到白玖唇上的溫度，親了又好像沒親。
“別鬧了，不然我就出去了。”白玖怕姜致再纏著自已要親親，索性就說了威脅的話語。
姜致一聽他要出去，眼圈又紅了。
“不要走，不要……”姜致摟緊白玖的脖子，眼淚止不住地湧出眼眶。
白玖將人抱在懷裡，輕拍著他的背，好聲好氣地哄道：“我不走，別哭了。”
白玖抱著人說了一會兒話，終於將人哄好了。
這時，一名穿著隔離服的醫生進來了。
“病人需要休息了，請您儘快離開。”
姜致整個人掛在白玖的身上，緊緊地抓著他身上的隔離服，“不要走，不要走……”
白玖揉了揉姜致的頭髮，“姜致，你該睡覺了。”
“不要走……”姜致似乎完全沒聽見白玖說了什麼，只是一味地抓著白玖重複著“不要走”。
“姜致，我累了，我想回去睡覺了。”
姜致聞言，立刻鬆開了白玖的隔離服。
“我明天再來看你。”白玖給姜致蓋好被子，“晚安，寶貝。”
姜致直勾勾地看著他，眼裡的情緒很複雜，委屈、難過、不捨、自責……
白玖白天上了一天的課，晚上又陪了他三四個小時。
他剛剛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又哭了很久，白玖還耐心地哄了他很久。
他一直在向白玖索取，白玖也總是會想方設法地滿足他。
白玖這麼好，為什麼要被他拖累啊？
或許他應該主動地跟白玖提分手吧？
可是，他捨不得白玖，他真的捨不得。
如果他的世界裡沒有白玖，那跟寸草不生的荒漠有什麼區別？
白玖等了一會兒，沒有得到姜致的回應，捏著他的下巴道：“姜致，你還沒有跟我說晚安。”
姜致的視線凝在白玖的臉上，張了張嘴，又合上了。
說了“晚安”，白玖就離開了。
但是不說又能怎樣呢？白玖還是會離開的。
姜致抓著白玖的手，“晚安，白玖。”
白玖抽離手指的速度很慢，他也捨不得離開姜致。
自從姜致進入這個隔離病房後，他每夜都睡不安穩，幾乎每天夜裡都會做噩夢。
夢醒時，身上的睡衣每次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記不清夢中的細節，但是記得夢醒時充斥內心的絕望。
似乎不管他怎麼努力，他和姜致的結局都無法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