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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玖走向落地窗，掀開了窗簾。
戚言俯身跪在地毯上，看向床底。
隨後，兩人進入衣帽間在幾個衣櫃間翻找了一遍。
“定位顯示姜致還在臥室內。”
戚言看向白玖的手機頁面，瞧見了一個紅點。
戚言：“你剛剛有沒有在浴室找過？”
白玖：“我剛剛開啟浴室門的時候，你不也在我旁邊嗎？裡面沒人啊。”
戚言忽然想到了什麼，邁步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
“這個人格喜歡縮在角落，尤其是陰暗潮溼的角落。”
白玖跟著戚言進了浴室，最終在洗手檯下方找到了縮在那裡的姜致。
“姜致，怎麼躲在這裡了？”戚言對著姜致伸了伸手。
姜致呆滯地盯著浴室的地面，似乎完全沒有聽見他說話。
“他不會搭理你的，我直接把他抱出來吧。”
戚言側身退到了一邊，白玖緩緩蹲下，雙手伸到姜致腋下將人抱進了懷裡。
“你去學校上課吧，我把他帶去公司。估計等你下午上完課，姜致就會變換人格了。”
雖然白玖很想陪著姜致，但他需要儘快完成學業，請假是要扣學分的。
今天早上的課他已經錯過了一節，現在去學校的話估計還來得及上第三節課。
白玖將姜致抱上戚言的車，捧著姜致的臉頰道：“我傍晚去接你。”
姜致眨了下眼，表情絲毫沒有變化。
戚言開車將姜致帶去了姜氏集團，下車時，姜致乖乖地被他牽著，跟著他走進了電梯。
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口，蘇橙拄著柺杖，緩慢地走向了他們。
戚言關心道：“蘇助理，你這腿怎麼了？”
“被電瓶車撞了，有點骨折。”蘇橙無奈地扯著嘴角笑了笑。
戚言感慨道：“蘇助理真是敬業啊。”
蘇橙恭敬地道：“戚總，姜董事長讓我來跟您對接工作。”
“嗯，進辦公室再聊吧。”
戚言牽著姜致走到沙發前，在姜致的肩膀上輕推了一下，迫使姜致坐在了沙發上。
蘇橙盯著姜致看了幾秒，問道：“姜總他怎麼了？”
戚言輕描淡寫地道：“沒怎麼，就是又變換了人格。”
“坐下說吧。”戚言坐在姜致身側，眼神示意蘇橙坐他旁邊。
“我去辦公桌那邊拿一下檔案。”蘇橙艱難地拄著雙柺，慢慢走向辦公桌，每一步都顯得異常吃力。
他將一根柺杖靠在辦公桌上，單腳站著，從一堆檔案裡找出了需要的那幾份。
然而，當他打算往回走時，他卻犯了難。
拿著檔案的手不方便再拿柺杖，他又不好意思差遣新上任的總裁。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而溫柔的嗓音從他的身後傳來，“要幫忙嗎？”
蘇橙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來，一時沒站穩，整個人跌進了戚言的懷裡。
蘇橙一仰頭，對上了戚言含笑的雙眸。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蘇橙慌亂地收回目光，努力讓自已鎮定下來，輕聲說道：“戚總，可以幫我拿一下檔案嗎？”
“當然可以。”
戚言接過檔案的瞬間，兩人的指尖相碰，一股異樣的感覺湧上了蘇橙的心頭。
蘇橙低聲道了謝後，拄著拐緩慢地走向沙發。
“小心點。”戚言扶著蘇橙的手臂，將人安置在了沙發上。
對接工作的過程中，兩人都很專注。
蘇橙結合幾份策劃書講著公司最近幾個月和半年的戰略計劃。
戚言認真地聽著，時不時詢問一些細節相關的問題。
“姜總人呢？”蘇橙茫然地四處張望了一下，在角落的盆栽旁發現了姜致。
戚言起身走到姜致面前蹲下，嗓音溫柔，“姜致，坐在地上會著涼的，去沙發上坐。”
戚言伸手想把姜致從地上拉起來，姜致掙扎了一下，又縮了回去。
“戚總，要不開地暖吧？”
戚言：九月份，開地暖？
雖然覺得九月份不適合開地暖，但他怕姜致感冒，最終還是開啟了辦公室內的地暖。
辦公室既開著地暖又開著空調，溫度達到了一種詭異的平衡。
沒一會兒，角落的人忽然發出了輕微的嗚咽聲。
“姜總怎麼了？是不是腺體又疼了？”
戚言再次走到姜致面前，掏出了掛在胸前的老舊懷錶。
隨著懷錶的晃動，姜致的眼神越發呆滯。
“你是誰？”戚言問道。
姜致面無表情地道：“蘑菇。”
聽見這個回答後，蘇橙的眼睛都瞪圓了，他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聽見了什麼。
戚言倒是並不意外，繼續問道：“你是什麼品種的蘑菇？”
姜致眨了眨眼，嘴唇微動，“毒蠅傘。”
蘇橙將這一名稱輸入了百科網站。
毒蠅傘就是之前大家經常在說的“紅傘傘，白杆杆，吃完一起躺闆闆”的那種毒蘑菇。
戚言又問：“你記得白玖嗎？”
姜致沒有回答，戚言又問：“你記得我是誰嗎？”
姜致的眼神停留在戚言的身上，但又無法聚焦。
“我也是個蘑菇，我們是同類。”戚言微笑著忽悠道。
姜致的眼神亮了一瞬，“你也是毒蠅傘嗎？”
戚言點了點頭，在手機裡找到了毒蠅傘的圖片，“是啊，你看，這些是我的照片。”
姜致抬頭，“我們要被人類吃掉了嗎？”
“嗯？”戚言疑惑開口，“我們是毒蘑菇啊，人類不能吃我們。”
姜致歪了歪頭，“那為什麼要把我放在鍋裡？我快被煮熟了。”
戚言起身走向地暖控制板，立刻將溫度從36度調到了26度。
當他再次站到姜致面前時，催眠所帶來的影響已然消散無蹤。
姜致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一動不動的，跟個雕塑一樣。
聽了兩人剛剛的對話，蘇橙壓抑不住內心的驚駭和好奇，忍不住問道：“姜總這次的人格是蘑菇？”
“嗯。”
戚言揉了揉姜致的臉蛋，“姜蘑菇，暫時就這麼稱呼你吧。”
“你雖然是個蘑菇，但你跟別的蘑菇不一樣，你是個能說話的蘑菇。”
“姜蘑菇，喊哥哥。”
姜蘑菇眨了眨眼，目光依舊呆滯。
“我們倆都是蘑菇。我是你的哥哥，我能說話，你也能說話。乖，喊哥哥。”
“哥…哥……”戚言說得很慢。
“嗯。”姜蘑菇無意識地嗯了一聲。
戚言的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