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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陰鬱”兒童江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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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的那個鎮上的小學裡,江夏作為一個普通家庭裡的普通小孩,並不引人注目,他總是安靜地坐在教室的角落,沉默寡言,彷彿與世隔絕。

不過,江夏並不是一開始就這樣,在梅河那幾個小孩打過架之前,他雖然也害羞靦腆,但也有這個年齡段孩子該有的活潑,他會在上課的時候積極回答老師的問題,下課和同學們一起嬉戲打鬧,他的學習成績也不錯,雖然沒有位居榜首,但也名列前茅。不過因為班裡的同學大多都是鎮上的孩子,大家都互相認識,和江夏打架的那幾個孩子是這群孩子裡的孩子王,他們開始帶頭孤立江夏,江夏自出生以來就得到了許多莫名其妙的不被喜愛,或者莫名其妙的喜愛,讓他琢磨不透,以為愛不需要理由,所以他沒去主動尋求和解,自那以後他開始默默地觀察周圍的一切。他總是孤零零的看著其他同學們在操場上盡情奔跑的身影,看他們放學後結伴而行的歡樂場面。然而,他總是選擇獨自留在教室裡,或者默默地跟在人群后面,不引人注意。

黑瘦黑瘦的小蘿蔔丁身上開始籠罩著一層與這個年齡段不符的難以消散的脆弱和彷徨。

不過,他有一個自已的世界,一個被太陽環擁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他有自已的一套法則。

成片成片開得熱烈的玫瑰花叢裡,有一間小木屋,爸爸和媽媽一起住在那裡,兩個人之間,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媽媽總是躺在花叢裡看書,也總是笑。

不遠處,還有一座小木屋,住著爺爺奶奶,爺爺奶奶每天清閒的嘮著家常,總是在家裡待著,可以靜靜的、慢慢的坐下來吃一頓飯。

最後一間小木屋,住著他自已。還有一隻小貓,是橘黃相間的。每天會有很多不同的小朋友來找他玩,到了吃飯的時候,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會叫他過去吃飯,飯桌上從來沒有出現土豆,他們真想給他夾著菜,爸爸總是給他買鐵盒裝著的糖果,他會唱唱歌,媽媽也總是過來陪著他一起看書,會抱抱他。

……

每個人是獨立成點的,卻又因為千絲萬縷的線,將他們串聯在一起,構成了能捕捉太陽的網。

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他接觸到了音樂。二年級下學期的時候,學校來了一位年輕的老師,老師是教語文的,新來的老師是個頭髮微卷,個子瘦高的靦腆青年,講課的時候時常還會臉紅,像鄰家的大哥哥。

在江夏的眼裡,學習就是學習,他不太在意是誰來教授課程,也就沒太多關注這位老師。

直到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樣,下午放學之後,把書包放回家裡,就跑到了自已的秘密小世界——隱蔽的小土坡。他遠遠的就聽到了有隱約的人聲,江夏的小臉皺成一團,他有點擔憂自已的秘密基地是否即將失守。越走越近,那人聲也變得越來越清脆。

“老師?”講一下,有些驚訝的看著坐在草地上的人,那人還在自我陶醉的吟唱,手裡撥弄著他不認識的東西,那東西也會發聲,新奇又美妙。

江夏的步子輕,那人並未注意到周圍有人過來,一曲完畢之後好一會兒,他才注意到蹲在一旁入了神的江夏。

仔細辨別了一下,他認出了眼前的孩子是他的學生,雖然他才剛來這個學校沒多久,講課的時候大多也不好意思向講臺下面看,但他記得江夏,這個孩子的眼睛很獨特,黑黝黝的,眼裡透著狠和怯。而且這個孩子的名字很好聽,像一首詩。

他衝著江夏笑了笑,拍了拍旁邊的地方,示意小孩兒往他身邊坐,“江夏同學,我在唱歌,你喜歡聽歌嗎?”

江夏回想了一下剛剛聽到的旋律,這是不同於往日他聽到的小鳥叫聲,他的認知範圍似乎被開啟,他覺得世界上再難找到事物給他這樣奇妙的感覺,江夏忽然覺得,這位年輕的老師身上像有種魔力,吸引著他想要去靠近他。

“要不要和老師學習唱歌?”年輕老師把手裡的吉他往江夏手裡送了送。

江夏鎮怔怔地接過吉他,接過這個不認識的物件, 他也接過了一個永遠不會離開他的“朋友”。

此後,無人的小山坡上,時常傳來一大一小的聲音,童音清脆,青年因低沉婉轉,夕陽為兩人身上鋪上柔光,小鳥為他們伴著奏,歌聲在這裡飄蕩。

“我要帶你到處去飛翔

走遍世界各地去觀賞

沒有煩惱沒有那悲傷

自由自在身心多開朗

忘掉痛苦忘掉那地方

我們一起啟程去流浪

雖然沒有華廈美衣裳

但是心裡充滿著希望

我們要飛到那遙遠地方看一看

這世界並非那麼淒涼

我們要飛到那遙遠地方望一望

這世界還是一片的光亮

忘掉痛苦忘掉那地方

我們一起啟程去流浪

雖然沒有華廈美衣裳

但是心裡充滿著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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