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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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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沈夢瑤一聲令下,家丁們立刻行動起來,竟是準備“客氣的”請幾位爺離開。面對此種情形,他們雖心有不甘,為保全顏面,還是強裝鎮定地叫囂了幾句:“哼,好心遭人疑!他日你們自有所求,我們走著瞧!”

沈夢瑤無視那幾位離去的身影,轉過頭,目光柔和地落在母親身上。沈母的臉上交織著憂慮與疑惑,她緊抿著嘴唇,眼中流露出對未來的深深擔憂:“夢瑤,你這樣對他們,我怕他們會在背後使絆子。而且,你說的幕後之人真的是胡家嗎?你是怎麼知道的?”

沈夢瑤見狀,輕輕一笑,言語中滿是自信:“母親不必過於擔憂,他們使的不過是些小手段,我自有應對之策。不論是誰家在背後撐腰,都不能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不過都是跳樑小醜罷了。”

沈母聽著女兒的堅定話語,心中雖略感寬慰,但看著女兒病弱的模樣,母性的憐愛之情油然而生,她的眼角微微泛紅,心疼地輕撫沈夢瑤的手:“可是你還在病中,怎能讓你承受如此重壓?”

沈夢瑤感受到母親的疼惜,她微微低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語氣平和卻充滿力量:“母親放心,女兒只是前幾日操勞,休息一下便不打緊了,我有分寸,您大可放心。”

沈母看著女兒那雙清澈而堅定的眼睛,心中雖仍有憂慮,但更多的是對女兒堅韌與智慧的自豪。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眼中的擔憂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對女兒的信任與依賴。沈夢瑤見母親情緒漸穩,便欠身行禮,柔聲道:“母親,女兒先行退下,您也要保重身體。”

沈母微微頷首,目送沈夢瑤離去,心中默默祈禱:願上蒼庇佑我們母女,讓我們順利度過眼前的難關。

沈夢瑤回到內室,徑直走到書案前坐下,甘雨緊隨其後,嫻熟地磨墨伺候。只見沈夢瑤凝神靜思片刻,便提筆疾書,字跡流暢有力,一行行清晰的文字在雪白的宣紙上躍然而出,她連續寫了數封手書。

甘雨暗自思忖:“那些外面的壞人,真是壞透了,竟敢欺負我們小姐和夫人。幸虧小姐如此聰明勇敢,否則這沈家的家業還不知道會落到什麼田地。”她一邊磨墨,一邊心疼地望著沈夢瑤專注的側臉,那張清麗的臉龐此刻透著堅定與決然。

待手書完畢,便吩咐人即刻送了出去。隨後沈夢瑤又立即吩咐下人將各店鋪近兩個月的賬目送到房中。很快,一疊疊厚厚的賬冊被整齊地擺放在書案一側,沈夢瑤則全神貫注地翻閱起來,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紙頁,目光在一行行數字間快速跳動,時而沉思,時而提筆記錄,完全沉浸在繁複的賬務世界中。

屋外,夜色漸濃,唯有書房內燈火通明,燭火在窗紙上投下搖曳的影子,與屋內的寧靜形成鮮明對比。透過半開的窗戶望去,只見沈夢瑤身姿端莊,坐於書案前,燭火的暖光灑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幅美麗的剪影。她的髮絲在微光中泛著淡淡的光澤,素淨的衣裙與專注的神情相映成趣,彷彿一幅生動的仕女圖,靜謐而莊重。

次日,胡府偏廳,沈家二爺、三爺、五爺畢恭畢敬地圍立在一位年輕人身邊,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此人不過二十出頭,華服裹身,錦袍上金線繡龍紋,腰間佩翡翠玉帶,頭戴鑲珠冠巾,貴氣逼人。他便是胡家第三子,胡漢三。

“哎,你們說這沈家母女,真是不識好歹!”沈二爺壓低嗓門,目光卻時刻留意著主位上的胡漢三,“三少如此紆尊降貴,她們竟油鹽不進。”

沈三爺附和道:“就是啊,哪有女子當家的道理?若能與胡家聯姻,沈家何愁不興?她們硬是不明白三少的好心。”

沈五爺連連點頭,言語中滿是責備:“婦人之見,鼠目寸光!胡三少可是這南都中無人不知的商界奇才,她們倒視如敝屣。”

胡漢三端坐高位,面帶微笑,眼神卻冷若寒冰。他輕輕揮揮手,示意眾人不必多言:“諸位不必動怒,女子見識淺薄。你們此次雖未說服她們,但已盡力,賞銀照舊。”說著,他示意侍從奉上沉甸甸的銀袋,三位沈家人忙不迭地謝恩。

待三人離去,胡漢三轉向一旁垂手而立的管事,語氣慵懶卻又透著威嚴:“先前佈置之事如何了?”

管事立刻稟報:“回三少,已開始聯絡那些長期供應沈家蠶絲和茶葉的生產商,命他們減少對沈家的供貨量,並由我們高價收購餘貨。如此一來,沈家不僅原料難求,成本也將驟增。”

胡漢三滿意地點點頭,又問道:“至於派人潛入沈家店鋪,暗中替換貨物的事,進展如何?”

管事陰惻惻一笑:“此事早已悄無聲息地進行,各處店鋪均有我方人手,只待三少一聲令下,便會同時出現大批次品,屆時沈家必然手忙腳亂。”

胡漢三聽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好,做得漂亮。待沈家疲於應對,那沈夢瑤縱有千般智謀,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兩人相視而笑,眼中閃爍著狡黠與貪婪。然而瞬間,他們又恢復了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沈府內的一間清肅書房中,沈夢瑤端坐於雕花書案之後,手中輕握一本厚厚的賬冊,其上記載著近日發生的一樁樁令人髮指的行徑。下方,三名男子低首瑟縮,面露惶恐之色,正是沈夢瑤所點,胡漢三派來的內奸。一旁,管事家丁肅穆站立,頗有威嚴。

沈夢瑤目光冷冽,彷彿自言自語般翻開賬冊,聲音平靜而有力:“張餅,你於半月前入職,短短數日,便多次將殘次品混入庫房,且試圖篡改賬目,混淆視聽。依大夏律法,若主家扭送,證據確鑿,此舉當處以五年以上監禁,並處以五十兩以上罰金。我倒想知道,胡漢三許諾給你們的錢財,能否抵消這一生的牢獄之災?”她的話語猶如冰冷的利刃,直刺人心,令張餅面色慘白,冷汗如注。

張餅顫抖著膝行向前,口中哀求:“大小姐,小的已將所有罪行如實供述,管事曾言,只要坦白,您會網開一面……求您饒命啊!”其餘二人聞此,更是面如死灰,紛紛跪地求饒,生怕成為下一個被點名的物件。

沈夢瑤略抬眼簾,淡淡道:“你們三人是否能棄暗投明,全憑差遣,以求寬宥?”三人連聲應答,連連磕頭,聲稱必定配合,無需沈夢瑤贅言。

沈夢瑤隨手抽出幾張畫有三人指印的供狀,擲於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很好。你們即刻迴歸原崗位,若胡漢三那邊有任何動靜,你們只管應承,隨後只需如實上報給管事,由他轉達於我。記住,這是你們戴罪立功的機會。”

隨著沈夢瑤一聲令下,幾名家丁將三人帶離書房。甘雨目睹全程,心中不禁對自家小姐的智謀與手腕讚歎不已:“大小姐英明果斷,處置得宜,下人們無不欽佩。這些人渣妄圖破壞沈府,如今卻被小姐反制,實在大快人心!”

沈夢瑤聞言,目光深遠,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這只是開始而已。胡家的手段必定層出不窮,但我沈夢瑤自有應對之策,定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略微沉吟,心中默默計算:“信函送出已有六日,料想今日應有迴音。”話音未落,門外傳來通報聲:“小姐,府外來了一位中年文士,自稱是您的故交,接到了您的信件特來拜會。”

沈夢瑤聞言面露喜色,隨即對甘雨道:“你領這位文士至後院最深處的密室相見,務必確保無人打擾,包括你,也在門口守候,不得近前。”甘雨聞之,面露憂色,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小姐,密室地處偏僻,您一人與此人獨處,萬一……”沈夢瑤輕輕擺手,安慰道:“無妨,我自有分寸。若連他都不能信任,這世間還有何人能予我安全?”

密室內,一名中年文士步入,手持一把看似破舊的摺扇,扇骨磨礪出歲月的痕跡,扇面斑駁,透著古樸滄桑。他頭戴一頂素雅方巾,身穿尋常布衣,裝扮樸素,毫無華貴之氣。其面容平平無奇,五官並無出眾之處,唯獨眼神深邃,彷彿藏納萬千智慧。此人風度猶存,但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種落魄之感,彷彿生活境遇頗為困頓。

中年文士甫一入內,目光直視沈夢瑤,開門見山:“沈姑娘,你約我至此,我需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並不介意殺了你。”言辭雖犀利,沈夢瑤卻神色自若,淡然回應:“我能尋得你並道出那些隱秘之事,自然具備兌現承諾的實力與手段。”

文士微微點頭,眉宇間的疑惑稍減,追問:“既如此,沈姑娘所求為何?此刻不妨直言。”沈夢瑤微笑以對,語氣輕鬆而自信:“我欲請你護我周全。未來我或將遭遇高手的威脅,但當前,首要之務是清除潛伏在我沈府的眼線與潛在危險。”

文士聞之,略作沉默,目光閃爍間顯露出一絲驚訝:“沈姑娘果真膽識過人,竟敢提出如此要求。在我過往的經歷中,還未有人敢要求我做此護衛之事。”沈夢瑤嬌笑一聲,話語中滿是俏皮與自信:“那是因為你此前還未遇見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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