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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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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愛,她渴望幸福,如今的悽苦日子,叫她夜不能寐,人心時時刻刻沒有安寧,被疲憊,無聊,恐懼,所支配……

她不是沒有過幸福,曾經的富貴溫柔鄉……

今日,顧清衍又把自已整疲憊了,可由於心靈不安,躺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她選擇去試著入睡,她也沒有其他事可做。

然後,在第二天,顧清衍去醫生那裡看病時,在醫生的藥鋪裡,顧清衍看見了一位男子,白皙的肌膚,冷峻的容顏,有著一雙俊眉,和一雙好看的丹鳳眼。神情中透露著高冷,和不好惹。整個人紅唇齒白,所以一見就能感覺這是個美男子。比起整個鎮上的其餘人,很難得能看見長相如此俊秀,同時穿著又如此高貴的人。

在這個窮鄉僻壤人們都是破衣爛衫。

但是很可惜,一看就是同樣生了重病的人,顧清衍發現此人虛弱的無力進食。這男子手裡一碗食物,是像粥一樣的麵糊,他只能吃流食,不能吃大魚大肉,可能是得了一些消化不了的疾病吧。看著很瘦弱,男子一口一口用勺子小心翼翼地喝著流食。神情麻木。

顧清衍在心中默想,唉,又一位年紀輕輕就生重病的,往後,他的命運以及身體,就完全不健康了,是繼續苟且維持著,還是漸漸虛弱,那隻能聽天由命了。

此男子微微抬起頭顱,在他看見顧清衍的那一刻,他呆滯住了,也不顧自已的身體病重,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支撐著虛弱的身體,伸出一直手,朝向顧清衍,他在心中無數次地呼喊著顧清衍,一邊又一遍,礙於他虛弱,又疲憊,身體又僵硬動彈不得,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好不容易,他虛弱地叫了一聲:“顧清衍……?”

他完全呆愣在原地,聽見呼喊的顧清衍回頭看去,與那男子四目相對,對方眼中寫滿了,急切與渴望,可惜,對方現在卻是個進食都困難虛弱的病人。他的臉那麼蒼白又光滑。

雖然顧清衍不認識眼前的男子,可是,卻又覺得很熟悉。她馬上想到,是這具身體,認識這個人。

對方年齡看上去和自已一樣大,而是出頭,可是身上穿著的是官服,好厲害的人,如此年輕就高中狀元,就成為了朝廷的官員,才弱冠啊。難怪他生如此重的病。

接著,這男子,削尖的下巴,俊秀而白皙的面容,一身白衣垂膝,他放下手裡的午餐。坐在顧清衍前方的椅子上,此男子表現出對自已的無限深情,他依舊記得自已,他轉過身來,面對著顧清衍,他親切地用手拂去她耳邊的碎髮,此時,顧清衍彷彿想起了此人是誰,此人是自已小時候的兒時玩伴,她想起來了。冷凌風。是這具身體的記憶傳送給她的。

他依舊是他,沒有變。他還順便問她,“你過得好嗎?”顧清衍點了點頭。

失去的曾經,歲月匆匆而過,初見他時,二人皆是總角之宴。小時候二人一起在學堂裡度過,一起相識三年,那時,顧清衍便心中默想,這樣值得依靠,有魄力的男孩,若是成為他的妻子該多好,那會兒,還有一位富商家裡的小姐,叫小葉,也喜歡冷凌風。以及,冷凌風身邊的一個容貌嬌媚可人的侍女,楚漫雲,仗著自已相貌美麗,也喜歡他。

一瞬間,顧清衍這具身體的回憶全部湧現上來,讓顧清衍想起來一切,

想到這,顧清衍忍不住得意一番,因為,這三人中,對於冷凌風最重要的人,是顧清衍。同樣,冷凌風也是顧清衍生命中重要的人。

如今,看見冷凌風就面對面在自已面前,顧清衍竟萌生出,想追隨他的念想……但是又不敢。

對方冷峻的容顏彷彿隨時會拒絕自已。

冷凌風冷峻的眼神裡透露著深情,和憂傷。再多陪伴我一會兒吧。“我什麼都沒有了……”他將頭輕輕靠在顧清衍肩上。可顧清衍真的瞭解冷凌風心中的痛嗎?兒時,他俊秀清麗,盡顯妍麗,長大後,他去往了九州,他志存高遠,顧清衍只能遠遠遙望。直到如今的他,露出了悲情,坐在竹椅上,生了重病,吃飯也吃不下的時候,顧清衍才呆住了。反倒是一些粗俗,相貌平平的人,卻健健康康的,沒什麼大的作為,但是,快樂而平凡。

可是顧清衍還是推開了他,過去的事情,再提起也沒意義了。她就這樣決定,還是離開比較好。小時候幻想的一個人在自已前方,可以成為自已的,永遠在一起的人……冷凌風若是長大了仍然和自已在一起該多好。但是,顧清衍明白的一點是,此刻的冷凌風現在已經娶妻了。

在他十八歲那年,顧清衍這具身體依舊是有記憶的。冷凌風已經娶妻了,那才是他的原配,一位完全……知道此訊息,顧清衍心裡閃過一絲陰霾。不過,她見過那位夫人,她的美麗也讓顧清衍心中的陰霾消散了,釋然了。

可如今冷凌風頻繁地來渴求自已,說明他仍在思念自已,他同自已一樣,過得不好。

在以前,顧清衍就看見過冷凌風和他的夫人,他的妻子穿著一身粉色衣裙,笑起來臉上有兩個好看的酒窩,一雙狐媚而美麗的雙眼帶著嫵媚的微笑,她輕輕勾起冷凌風的衣襟,巧言嬌笑地對他說:“你的顏色……”冷凌風聽了,寬慰地笑起來。心中釋然而深情地注視著對方。

“冷凌風,我們還是有緣再見吧,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我和小葉還有你,都能有時間一起聚一下。”

小葉?冷凌風還尋找到了小葉嗎?顧清衍有些驚訝。冷凌風,小葉,還有顧清衍,是他們小時候玩的最好的幾位朋友。

某天,顧清衍一出門,就看見了冷凌風帶著小葉,一起坐在一個亭臺裡,冷凌風還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他原來一直記掛著小葉,顧清衍無奈地搖搖頭,覺得冷凌風一直如此執著地想見故友,實際上,沒什麼意義,顧清衍現在每天都需要養病,能否活過來都說不準,她帶著發燒的身體前去見他們。而且冷凌風你自已不也一樣生著重病嗎?卻仍然要去做太守府的官吏。冷凌風見顧清衍高高盤起了髮髻,就心想她是不是嫁人了,或是已經有了另外的情郎,有些醋意的故意擺難看的臉色給顧清衍看,有些受挫,卻依舊高傲地,露出一點憤怒和傷心,然後冷凌風知道,小葉一直愛慕他,便當著顧清衍的面,和小葉調情起來,顧清衍見狀,內心很無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冷凌風想多了,她目前獨身一人。

這段時間,冷凌風十分頻繁地來找顧清衍,可是由於,冷凌風沒有太多時間,他有他的官職,所以漸漸,二人,還是分道揚鑣了,很難再相聚了。

這段時間迎來了顧清衍最難熬的時間,這個病情反覆,最嚴重時,顧清衍好不容易退下的燒,又重新發熱起來,她成為了藥罐子。每日擔驚受怕,祈禱著,若是自已沒能撐過這一關,那麼,她就死了好了。

她害怕晚上睡覺熱地醒來或是熱地昏迷過去,她擔心自已的肺部已經快不行了。她可憐的肺。

可她一直堅持著,終於,病情有了些起色,一個月後,不發燒了。她像是輕鬆了一大截。她沒死?肺部功能還是正常的,還能呼吸?不過這期間已經又過去了三四個月時間了。

現在她能夠適當走動,甚至能幹活,家裡沒錢了,她就敢於出去找事做了,藥不能停,還得繼續,看情況而定地喝藥,但是她得賺錢,然後她就去了醉紅閣,然後,就意外地再次和夜陌塵相遇了,之後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現在,顧清衍的病情趨於穩定,可是,心中的失落只有她自已一人知道,等一個人生病了他就會明白,生一場病,會讓一個人快速衰老。別看顧清衍現在只有二十一歲,她得了這病之後,她覺得她可能都三十了,可能。她都衰老了,誰還會愛她啊?

在某個陰沉沉的傍晚,醉紅閣暗黃的牆壁上,點著昏暗的光線,一切都安靜而沉靜典雅。

有兩位客人,長得非常俊美和乖巧。殿堂內人稀少,更加增加了這個殿堂內的陰寒氣息。有一股陰森森的氛圍,總是在人少的時候,籠罩著整個詭異的閣樓。

所見只有他們三人處於這個閣樓內,

他們又來主動找顧清衍了。二人坐在顧清衍的門口,來堵她。顧清衍走上前去,他們二人一直盯著顧清衍,你終於來了,就差你了。他們彷彿在這麼告訴她。

冷凌風和小葉兩個人都雙雙把頭轉過來,一齊看著她,彷彿在問,你,還好嗎?

他們兩個人都還在等著她,我們一直在你身邊,顧清衍望著他們兩個人,心中一酸,這兩人就那麼善良地,那麼單純。

冷凌風,小葉,顧清衍,還有小虎,他們小時候玩得最好的幾人。顧清衍彷彿覺得自已被他們當作是自已人了,心裡受寵若驚。像冷凌風他們那樣性格的人,結交朋友,認定一個,就會成為是盟友,就像是結為兄弟那樣。以後,你就是咱們的人。我仗著你。認可你。感覺非常的仗義。

就像顧清衍在生病之前結交的一位女孩,她叫美杜莎。當她認定顧清衍的時候,也是那般,仗義,有一種大姐大,老大的感覺,以後她就做你小弟的味道。

美杜莎性格那樣迷人魅惑,可最終她們還是分道揚鑣。不歡而散。

顧清衍很感激冷凌風一直思念著自已。這份愛她默默收下了。因為他們的愛是不一樣的,他們不會因為你的衰老,而拋棄你。他們始終會記得,你,是那個永遠無法代替的唯一。但是夜陌塵會隨著心聲,想愛誰就愛誰。你一旦失去價值,那麼你將不會再是曾經那個你了。當然,顧清衍隨著性格的轉變,也會變得薄情寡義,真的嗎?

之後顧清衍在醉紅閣,和夜陌塵總共相遇了三回,每一次都很令她感到幸福,趁著她還有風采的時候,短暫的相識之後,夜陌塵就離去了,從此很久都沒在出現。

時間一直這樣過下去,然後過去了很久很久之後,顧清衍為了一次出行,她要出遠門去尋找優良的布匹。一走就出了城,在路上。

不知不覺迷路在某個山路間,半天找不準方向的顧清衍,順著這條刪減寬路繼續往前走著,本以為會看見什麼集市,結果看見的卻是一個營地。零零散散有幾個人在此地行走。

一個帳篷之下,擺滿了一些蒸籠,和糧食,一旁的竹椅凳上坐著一個人。但是那些早餐擺在那也沒幾個人去碰。

當顧清衍走近去一看時,才頓住了。

當顧清衍看見椅子上的人時,那不是千鈞嗎?俊美溫柔的他,一向給人溫暖的人,顧清衍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人,竟然當了士兵。他曾經是個溫柔體貼的人,可如今他輕率輕浮,但沒想到的是,他一直將顧清衍記在了心裡。在他見識了眾多人之後,多少人情冷淡他都見識了,等見到故人時,才發現,對自已最真的,還是故人。顧清衍,是真心當自已是朋友的。

時隔多年未見,沒想到千鈞一眼就認出了自已。

在十三歲那年,顧清衍初次認識了千鈞。這個男孩她深深的喜歡上了他。男孩也喜歡她。

千鈞憔悴地斜靠在竹椅子上,懶惰無力地耷拉著一隻纖弱的手,撐著,輕輕貼著下巴。憂鬱和憂傷,浸遍了整個空氣。一股壓抑像是怪獸一般的黑色霧氣在遠處天空中飄散。在千鈞的隊伍一旁,擺著一大籠包子,飢餓的顧清衍看見了那包子,總想拿幾個來吃,猶豫著要不要去,問人家要幾個,這時肖俞佳開口道:“你想吃就去吃啊。”他的聲音那麼輕柔無力頹喪。彷彿他虛弱憔悴地隨時會倒下,用盡了最後一口氣講話,口吻中帶著一絲怒罵的意味。顧清衍一聽,覺得難為情,反而一點也不想去吃了。有些生氣地對峙他。

氣氛是那麼地冰冷,這個寒風刺骨的人。身為士兵的他,每日都需放哨。

顧清衍什麼也沒說,直接走人了。

離開了剛才士兵們分發食物的地點,她亂走著,不慎走到了一群士兵的隊伍面前,不小心又碰見了千鈞。他正從側門進入。顧清衍什麼也不顧,自顧自地往前走,前方的千鈞察覺到顧清衍生氣了,他有些不敢看身後步行的她,再臨走前,他有些詫異和躲避似的往前逃走著,每一步都那麼輕盈,躲避似的前往了士兵的隊伍中。

士兵們一齊離開了這個他們駐守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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