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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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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東來在離席的時候,和他的友人糾纏在一起,他興致勃勃地抓住別人不放,似乎重情重義。在繞過顧清衍離開之際,楊東來貌似故意從古清衍身後擦肩而過,故意撞了一下顧清衍的肩膀,卻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似的繼續追上他的朋友。嘴裡滔滔不絕地交談著。

掉落下來一條紅色絲巾,被顧清衍看見了。楊東來人已離去。顧清衍撿起這條紅色絲巾。裡面掉落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飄茗軒楊府三少楊東來。”

原來他是楊家三少爺,而且經常是飄茗軒的常客,那是喜好吟詩作賦的人熱愛聚集的場所。

至此之後,顧清衍再沒有在醉鴻閣看見楊東來。他很忙碌嗎?不是醉情享樂之人。並不常來。

顧清衍一直期盼啊,他能夠再來。既然他們彼此雙方都知道了對方所在的位置,可為什麼想想見一面就如此艱難呢?若是能近一步和他說上一句話該多好……這個比天還遙遠的心願,顧清衍只覺自已永遠無法做到。他是那麼高貴不可攀登。她該如何開啟話題。他志存高遠,不會因一女子便停滯下他的腳步。

顧清衍被自已大膽狂妄的舉動所驚訝,她跑到街上,四處打聽這個飄茗軒的位置。一路順著街邊,走了幾百里路。可是就是迷失了方向,可就在這時,上天沒有辜負她所付出的期待與努力。她很湊巧地來到了楊府附近,只是她不知道……

楊東來是一位參加科舉的青年,與另一位少爺一起拿著書本準備前往私塾先生處苦讀詩書。楊東來看見了這位苦苦等待與尋覓的女子,她穿著樸素的淡粉色的青衫。他望著她,卻沒有直接走上前來與她相會,他邊走邊和另一位少爺探討三書五經的內容。可顧清衍卻裝作只是來上街採集的婦女,頭也不抬,一眼也不願意多看一眼楊東來。楊東來為了吸引顧清衍的注意,曾幾次溫柔地徘徊與試探性地靠近。每一次都令顧清衍心慌,彷彿帶著目眩和陶醉的情意,楊東來有些忘乎所以的拋下了一旁的友人,慢悠悠地在古清衍身邊打轉,可就是絲毫不上前來靠近。也同樣完全不去看顧清衍。顧清衍如鐵石心腸一般,只顧和一旁商鋪裡的老闆周旋,完全無視楊東來。絕不會主動去接觸的。

直到楊東來隨著友人進入楊府大門,去了私塾先生的學堂裡。

心情低落的顧清衍失落地回了醉鴻閣。

幾天過去,“顧清衍,聽說最好的茶葉在飄茗軒,我帶你一起去買點茶葉回來。”榮華小姐這麼跟顧清衍說道。等她拉著滿懷疑惑的古清衍來到了飄茗軒時,她們幾乎是跑著去的。為了趕時間。到了目的地時,完全像是上天安排的巧合,楊東來終於出現在了飄茗軒裡,正在為一位魅麗的年齡在四十的紅娘旁邊,像是在幫忙記賬一樣。榮華說讓顧清衍快去辦事,她在外面等著。

顧清衍顫抖地向那位貌美如花的紅娘走去,嘴裡的話語十分地打哆嗦,“那個,老……老闆娘,額,我,準本……購買一些紅茶。”顧清衍的聲音一下子低的如同蚊子一般,她羞紅了臉,說話沙啞不堪,紅娘人在聆聽她準備說什麼,但半天聽不清,一旁的楊東來同樣注視著發言的顧清衍,只是他慌亂的放下手中的賬本,額前冒汗地,步伐卻朝著顧清衍走過來,直接身體貼上了顧清衍,卻裝作只是興奮地對紅娘講話:“紅娘,我也老早就鍾情於您家的茶鋪了,聽聞您開茶園開了有幾百畝地,全是優選的最精良野生的紅茶。能否也賣與我楊府一些,平時見客總還是要需要的。”顧清衍已經大腦一片空白了,但是她感覺到了楊東來為了照顧她,身體貼上了她的腰,而紅茶卻只剩下最後的兩捆了,這時楊東來與自已相爭,選擇讓與他,自已選擇其餘茶種,她說“紅茶所剩不多,我見鋪中還有一些花茶,青花茶,烏龍茶,竹葉青……”顧清衍逐漸大膽了起來,一旁楊東來更加興奮地說道:“原來鋪中還有這麼多花茶,我原以為只有紅茶呢!紅娘,您也可以給我推舉些您中意的花茶。”

紅娘先遞給顧清衍一捆茉莉花茶,顧清衍低頭摸著這茶葉的質地,一旁楊東來貼靠著顧清衍,一手扶住她的背,彷彿她是他新交的朋友。顧清衍禮貌地將手中茶葉向楊東來分去,楊東來用手輕輕摘下一片,輕輕放在口中品味。

“誒,好苦,紅娘,您這個茶吵起來怎麼這麼個味兒啊,我還是要那種醇香可口的紅茶吧,紅娘,快給我嘗一嘗”楊東來向紅娘撒嬌,紅娘搖了搖頭,“你就別嫌這嫌那的了,你要的那種甜茶只有北境才有,很難才能找到那種味不苦的茶。”

顧清衍一會看著楊東來,一會又看著紅娘。她內心感動地快溼潤了眼角。楊東來發現她這樣後,眼神中不經意得露出了得意之態。可他卻並未去看顧清衍。

之後顧清衍將自已的一塊玉佩,用紅絲帶纏繞起來,表示我的一片冰心,包裹其中,她打算將這代表愛情的信物贈送給楊東來。那都是日後的事了。可悲的是,正當顧清衍揣著這紅絲巾前去等待楊東來時,等了半晌,也未見一人身影,直至黃昏,也沒有等到楊東來這個人,後來碰巧聽人說,楊家三少爺為了前去奔赴科舉考試,已經離開了楓城,去往了其他縣區。他已經不在這了。

在之後的幾天,顧清衍在醉鴻閣臥房內招待兩位公子時,本以為他們不過是普通的來尋花問柳的公子哥。但是,忽然其中一位男子告訴顧清衍。

“姑娘,請幫助我的朋友度過此劫難吧,我的朋友乃漠北國的一位臣子。眼下皇帝派人來抓捕他,要判他的死刑。他其實是冤屈的。只有逃亡到晉國也許有一線生機,所以要經過這一條路,在此我們已經餓了三天三夜,一路逃亡。皇帝過於相信迷信會給他的國家帶來災難。而我的朋友恆遠忠心耿耿費盡千難為皇帝辦事,可卻有一絲疏漏,還是要被皇帝砍頭。所以懇請姑娘,可以讓我們暫且在青樓避一下嗎?”

顧清衍同意了。

其中一位男子感激涕零地跪下來感謝她,看到這樣的場景,顧清衍都為之動容。這位男子為了幫助他的朋友似乎可以付出一切。這二人的情誼,彷彿如古代鍾子期與俞伯牙。

同時又一想,漠北國的君主?那不就是夜陌塵的皇室嗎?漠北國就是自已腳下所身處的這個國家。

二位公子在醉鴻閣的樓上休息了三個晚上,等他們精力保持充沛了,顧清衍送與他們一些新衣服換上,還送給他們自已的一個玉佩和手鐲,因為他們身無分文了。在一個夜晚,他們二人毅然逃亡了。祝願他們一定要躲過通緝。

顧清衍在這裡又待了一個月,每天伺候人,令她渾身疲憊,不知不覺,她開始想念之前和夜陌塵在一起的時光。這裡的人都是虛情假意,要故意獻媚,內心孤獨的顧清衍每晚睡覺時,望著明月,總是夜不能寐。若是有人能陪她就好了……

晚上,顧清衍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她不小心跌入河中,怎麼也浮不起來,在她絕望之時,一隻手將她提了起來,一看,是夜陌塵。他將她帶到了一個安全的房子裡。他的眼神似乎在指責她,“你,為何將自已折磨成這樣?你渴望擁有一個好生活,待在這裡不就好了?多簡單的事情啊,你為何會掉入河裡?”可他慌亂害怕的神情,也被顧清衍發現了。

又一天夜裡,顧清衍又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自已身處在一個古代學子彙集的學堂。而她是這裡的一位寒窗學子。

她看見了她曾喜歡過的人,夜陌塵。也坐在這個學堂裡。不過相隔很遠,他坐在右上角第一排。而她坐在學堂左下角靠後,顧清衍只能望見他的側背影,他就靜靜地坐著,不需要周圍人的打擾與接觸。

顧清衍渴望找回與人歡快暢談的感覺,可整個學堂中,看上去與顧清衍心意相通的其餘學子,他們早已有了結伴的知已,她融入不了其餘學子,她只能用羨慕的目光,去看其餘人的背脊。

不過她想著能和夜陌塵在一個學堂裡學習,她內心依舊是情願的。否則她也不想呆在這個學堂裡,這裡總有太多的人用異樣的目光緊盯著她,讓她十分疲憊。

等醒來之後,顧清衍被這個可怕的夢境嚇醒了,要知道作為一個現代人的轉世,她最討厭三年高考五年模擬了。但是夢裡,她追隨夜陌塵的那種孤獨,讓她涼透了心,只覺寒意徹骨。

次日,聽說今日一位貴客觀顧醉鴻樓,這是他們賺錢的好機會,秋娘讓所有歌姬舞姬們必須得好好招待。當貴客來了之後,顧清衍卻看見的是一直以來思念的人。夜陌塵。在顧清衍抬頭那一瞬間,看著自已的夜陌塵,漆黑的眼眸裡閃過驚詫之色,但是隻有一瞬間。下一秒仍舊是冷靜的表情,同時眼裡露出一絲鄙夷的輕笑。一副原來,顧清衍你為了求生還做這種工作的神態。顧清衍不懂夜陌塵來青樓的目的?因為他還同時帶上了四位隨從。

怎麼會有這樣的巧合,顧清衍本以為分道揚鑣的兩人緣分斷了,是不可能再相會的。

這是隔了幾年才見到這個人啊,夜陌塵的臉變得既陌生又熟悉……身材也變了,衣裝也變了。一身黑衣。髮飾也變了。變得清瘦高挑,一張白皙清秀的臉透露著迷人的妖媚。之前的嬰兒肥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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