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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我也到了上小學的年紀，附近幾個村子裡也只有那一所學校，在我們村的村西頭
鄉下的教育比不得城裡，教授體育課程的李老師還是當年教過爸爸和大伯的老師，身體素質也比不上當年了，所幸學校裡也沒了讓他消耗太多體力的機會
年代久遠顯得有些失修的操場李老師明顯的看不上
加之我們還是低年級的孩子，青壯年的外出打工讓這所學校不復昔日的輝煌。五六年級的班級裡還能湊出二三十個孩子，到了我們一年級，滿打滿算也只有九個孩子
因此我們的體育課更多的時候是李老師帶我們去後山，簡短的爬坡百米後就是不能超出老師視線範圍的活動時間
後山的山壁上，從我第一次被爸爸抱在懷裡去給爺爺上墳就知道，那裡有兩個已經被填平的巨大洞穴
兩個洞穴隔著山神廟相望，看起來已經有了些許年頭
洞口的封土已經長上了雜草，山神廟左邊的那個山洞的封口甚至在風吹雨打以及交錯縱橫的草根合力作用下，裂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縫隙
縫隙最寬的地方可以容納一個幼童的肩膀，最窄的地方也足夠一個人扒著縫隙向山洞裡看過去
孩童的經歷總是充盈的，似乎對一切都有著濃重的好奇心
此時此刻，洞口處那漆黑的縫隙已經在無形之中吸引了班裡所有膽大孩子的目光
學校的位置在村西頭，而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也是村西，距離我家不過兩三分鐘的腳程，甚至於山洞上方還有一層梯田是我家的地
就這麼一個得天獨厚的位置我卻不能解決同學們的好奇心，說來也真是挺慚愧的
“我看那條縫兒還挺大的，咱幹哈不貓那兒瞅瞅呢”
一個膚色略黑的男同學開了口，那是我們隔壁村的孩子徐鑫，從小也是在田間地頭野慣了的，膽子也就格外的大些
他這一說，班上的男孩子除我之外有一個算一個都跟在了徐鑫的屁股後頭跑向那個洞口
三四個小男孩爭先恐後的湊上前扒著那條縫隙想要看個究竟
只可惜並沒有光束為他們照亮洞內
“你不去看嗎”村東頭的齊莉莉扯了扯我的袖子，我搖了搖頭
心理年齡的差距讓我始終和他們玩兒不到一起，平常的交流也不是很多
“可是班裡的男生都去了”
如果說鑽在這個小殼子裡我最不喜歡什麼，想來也就是這種盲目從眾的風氣了
“他們有他們需要滿足的好奇心，我也有我不去的理由，沒有人規定我必須要跟隨其他人的腳步不是嗎？”看著她懵懂的小臉我瞬間洩了氣“算了，我去看看”
為了防止再遇到其他人的問詢我不得不也湊了過去
只是隨著我的一步步靠近，虛空開始了劇烈的晃動
“這烏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著啊”徐鑫推了推扒在洞口上方的郭騰“你起開點兒，你都擋著了”
“你那塊兒那麼大的洞你都看不見你賴我？”郭騰沒好氣的回著他一拳頭錘在了他面前的封土細縫上
“郭騰你！”
縫隙邊緣的封土一點點的分崩離析，掉落下去的碎土砸在了已經把頭伸進縫隙最寬處的徐鑫脖子上，徐鑫的手扒住縫隙兩邊從裡面出來沒好氣的抓起一把土扔在郭騰身上。此舉更是加重了裂縫的拓寬之勢，而我手腕上的虛空在此刻也滾燙無比
來不及做他想，我只能學著沈淵教我的手法憑空畫出法陣，將洞內的東西封住
“真的什麼都看不到哎”
“可不咋的，烏漆嗎黑的，不看了不看了”
圍在洞口的幾個孩子可以說是敗興而歸，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我依舊是不死心的問了句
“楚哥，你真的不知道那裡邊兒是啥玩意兒啊”
“我今天放學回家問我奶吧”
我的注意力此刻全部集中在那洞穴上，面對著一窩蜂湊上來的他們也只是隨口應付了一句
回學校的路上也是心神不寧
好不容易捱到了放學時間，我藉口要在校門口等我那六年級的姐姐一起回家，與平常順路的夥伴們一一道別。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我才揹著書包走上了小路又一次來到了那個山洞
此刻夕陽掛在天邊，留給這片大地的餘暉已經所剩不多
站在那詭異洞口前，我輕輕握拳釋放出了阿兄和遲璟驍的魂靈，手上的靈器也顯露了出來
“你們知道里邊是什麼東西嗎？”
遲璟驍的眉頭皺了皺“這地方有點眼熟，我好像在這兒打過仗”
“阿兄你呢？可曾看出什麼端倪？”
阿兄的神情明顯的不自然“隔著封印看不太清楚，但我覺得裡邊有股子血腥氣”
兩手翻飛之間於空中畫下結印，隨著我的一聲破，銀蝶翩翩而起落在了那處縫隙上
“封土堆不能破，生魂出竅的法子我還不是很會”我有些為難的看向他們二人“你們之前都是怎麼我把帶出來的?”
“胡鬧”遲璟驍沒好氣的斥了句“荒山野嶺的把你帶出來萬一出了什麼差池你肉身還要不要”
一旁的阿兄也鮮少的贊同了遲璟驍的觀點
“確實不妥，不過我們兩個倒是可以進去探探，如若真是邪祟也夠他喝上一壺的了”
兩人還沒等我說什麼就一個接一個的順著縫隙鑽了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手鐲顯性的緣故，蹲坐在洞口我也卻是能夠聞到裡邊的血腥氣
片刻之後他們兩個飛身而出
“裡面有積年的血漬，洞裡面的空間很大，再深一些我們就進不去了”
“是”遲璟驍嫌棄的拍了拍自已的肩“冥冥中總覺得有東西在阻止我們，裡面算不上乾淨，你如果想好了，還是像以前那樣，入睡後我們帶你進去”
抬頭望向天空看著那漸晚的天色我也覺得只能這樣了，手心攤開將他們二人送回虛空內後，我也重新背上書包回了家
入夜後躺在炕上，透過窗戶看著那滿天星辰我一瞬間有些恍惚
這片土地是阿兄曾經戰死沙場的地方，數百年間他是不是也曾仰望星空，思念著他再也回不去的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