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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拉車的第三個年頭,他捧著錢袋子滿臉欣喜的奔走在小巷裡
“瑤瑤,我攢夠錢了,我……”
畫面裡,白昱新推開了一扇略顯陳舊的門,屋內陳設佈置十分簡單,並不平穩的桌子、雖顯陳舊但十分乾淨整潔的床鋪
如果……沒有那個一臉饜足的男人離去,和那慌忙裹上衣衫的女子……
雖然方才只瞧了幾眼,但我還是認了出來,他們的容貌與方才橋上那對夫妻別無二致,難道?橋上的是他們二人的轉世?
“我還當是誰呢,能讓她跟受氣了一樣把爺攆出來,原來是你啊”
男人拍了拍白昱新的肩膀,眼神頗為複雜的在白昱新身上來回打量,最後意味深長的回頭看了眼那女子,揚長而去
“瑤瑤……你……”
那女子垂下頭不住地低聲啜泣,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樣,衣衫凌亂的穿在身上,並不足以遮羞
白昱新低下頭去不敢直視,多年的家教讓他時刻記得這些體面與規矩,自幼青梅竹馬的交情,在他心裡,他應當給這個瑤瑤足夠的尊重
如此一來,他自然也看不到那瑤瑤抬起頭瞬間,眼底浮現的精光
“怎麼回事……”
“昱哥哥,你別問了”
那瑤瑤此時此刻的模樣倒真是一副受盡了委屈的模樣,不停地掩面啜泣,髮髻上幾縷髮絲散落下來,瘦弱的肩膀隨著哭泣顫動
畫面在此刻開始破碎,雲鏡之上一片混沌,片刻之後重新匯聚起來
“幹得不錯啊瑤瑤”
白昱新此刻手腳被束縛起來,瞧起來應當是已經昏迷,被安置在了一個大炕上,周圍圍滿了人
那天的男子正攬著那個瑤瑤,貪婪地目光仔細的打量著白昱新
“六爺喜歡就好,能入了六爺的眼也算得上是他前世修來的福氣”
“曾經提籠架鳥的昱大爺,現在也算是落到了咱們兄弟手裡啊”
出聲的這人隨手在他胸膛上摸了一把
“六爺,你還別說,算得上是有些味兒”
被喚作六爺的那人擺擺手讓瑤瑤出了門,屋子裡一時間只剩下了這幾個一貫養尊處優的,為首的那個六爺是幽州車行的管事
算起來還是白昱新的東家,難怪那天臨走時會是那般模樣
“好了,辦正事要緊”
這位六爺將手裡的茶壺隨手交給了身邊侍從,一邊解著腰帶一邊向火炕走過去
屋內燈火搖曳,人影交疊在一處映在窗戶上,一室旖旎
翌日清晨,白昱新清醒後房間內只剩下了他一人,身上的痕跡與滿屋子的氣息,讓他的神情從茫然到凝固
“不……嘶……”
他撐著身子想要起來,卻狼狽的從炕沿上跌了下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白昱新,目光呆滯的向外走去,這才發現,自已所處的院子正是車行
“哎呦,醒了”
一個略有些跛腳的男子倚靠在院中磨盤上,看見白昱新後吐掉了嘴邊的瓜子殼
“昱大爺滋味兒還真是不錯,託六爺的福,咱們兄弟幾個也好好快活了一宿”
跛腳男子說著就同周圍幾個人一起笑了起來,言語之間滿是對白昱新的羞辱
“盧六呢”
白昱新的聲音此刻是那麼冷淡,一雙手緊緊攥拳,低垂著頭壓抑著心中怒火,這種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無法接受的
更何況是在那個年代、那樣一個傳統家庭里長成的白昱新呢
“呸!什麼東西,六爺的名兒也是你能叫的?還以為你是碧峰門的昱大爺呢?民國了,醒醒吧,你現在也就是個臭拉車的”
那幾個人似乎還覺得不過癮,圍上來又對白昱新一陣拳打腳踢,受了一夜折磨的白昱新,又哪裡抵抗得住呢
沒過多久,鼻青臉腫,狼狽的倒在地上,連站立起來都是奢求,那男子揉了揉手腕,心情大好的笑了出來
“別怪爺爺瞞著你,你打定主意要娶的那個丫頭,下個月就過門做咱們六爺的第九房姨太太了,你能拉幾年車把老煙鬼的債還上,可你供得起他嗎?”
盧六對白昱新大抵也是隻圖那一夜的新鮮,午後回來看到他奄奄一息的模樣便吩咐了手下把他拉遠點丟了
“這盧六還真不是人”
畫面最後停在白昱新被拋屍灤水時的畫面,看到了白昱新所經歷的,遲璟驍面色複雜的搖了搖頭
從風光無限的權貴後人,到王朝覆滅的落寞淒涼,最後受辱含冤而死,他這一生走的著實算得上悽苦
“現在怎麼辦,這個人怎麼處置”
白霽擦拭了手中長劍漫不經心的走了過來
“沒有被虛空打下烙印,就證明冥府那邊並不認為他有罪”
“有沒有罪他都是個亡魂,進入六道輪迴是他逃不脫的宿命”
或許是因為謝必安對我說的那些話,面對白霽我再也沒法子像對遲璟驍那樣開啟心扉,冥府、歸墟,此刻我一個不想聽一個不敢信
“你從前不是這般的,那時的你可不會放任靈魂帶著遺憾去輪迴”
遺憾?白昱新的遺憾是什麼呢?那個瑤瑤嗎?如果真是讓他知道了她也是幫兇,我不敢想象白昱新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這……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兒”
我們正說著話,白昱新悠悠醒轉,坐起來茫然環顧四周,視線與我相交時才隱約明白了什麼
“你是下面的人嗎?”
“你也可以這樣認為,你的時間到了,該去投胎了”
“投胎?我怎麼能去投胎呢”
白昱新自嘲一笑
“瑤瑤還沒救出來,她是那般的柔弱,這麼多年在父親面前一味的只會隱藏自已,明明她也是個有氣魄的明媚丫頭”
遲璟驍與我默契對視,相顧無言
如果那瑤瑤都算得上是柔弱、明媚,那這世間哪還有好女兒
“橋上的孕婦,是她沒錯吧”
白昱新的神色瞬間凝滯,顯然他也發現了今生的瑤瑤與盧六還是夫妻
“是她,也許,和前世一樣瑤瑤也是被逼迫的呢”
沉默許久我還是對他伸出了手,前世的他雖然曾經紈絝,但到底也不是個什麼惡徒,更何況我與他還算是有些交情在的
讓他不明前世身死真相去投胎,這種事我還是做不出來的
片刻之間我們來到了孤山腳下,靈力打入銅鏡之中,鏡面之上開始播放起那位瑤瑤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