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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正要離開寢室卻突然想到，那天那個頭顱衝著的好像不是我
一道神力打在玉佩上，哥哥的魂魄離體而起
“怎麼今晚又要帶我？”
“你家祖墳在哪兒？”
“哈？”
雖然不解我為何問到他家祖墳的位置，但是見我深色凝重的模樣他還是為我引了路
果然，靈蝶自虛空而起，盤桓片刻後落在了一處已經稱得上是平地的地方
上面殘存的封土已經所剩無幾，衰敗的模樣倒是對得上那書生死亡的年份
“應當就是這兒了，我們家有長輩去了都是埋在這裡的”
神力透過殘破封土與已經瀕臨腐敗的棺槨，滲透下去探尋著土壤中的異物
果然……
虛空之中更多的靈蝶飛出深入土壤將那根肋骨帶了出來，被我順手收回虛空裡
“你拿我祖宗骨頭幹什麼？”
“什麼你祖宗，這是人家借棺埋屍，把骨頭埋在了你祖宗墳裡”
法陣自他腳下而起將他送回了自已的身體裡，我也飛身向那石洞趕去，落地的瞬間映入眼簾的屍佈滿蛛網與蟲蛇屍體的一道石門
幾百年的風吹雨打，石門堅硬如初，透過層層蛛網依稀可見其上精美浮雕，那是我認不出的文字元號，瞧著像是咒語
揮手下去，一道藍紫色火焰將蛛網與蟲蛇屍體燒了個乾乾淨淨
石門的全貌就此顯現，一左一右兩個閃電模樣的紋飾，像是開啟石門的機關，觀察片刻我一齊按了下去
沉重的石門開啟，裡面那股陰冷氣息夾雜著腐臭味道撲面而來
掩著口鼻一步步走進去，石室中央赫然是幾個裝滿鮮血的大缸，書生的頭顱被懸掛在那幾個大缸中央位置
大缸裡的血液被抽起注入到頭顱太陽穴位置的血管上，又順著脖頸之下的幾個管子流下，簡易的裝置竟也完成了一個迴圈
美中不足的事脖頸下方的切面疑似因為沒有新鮮血液的供養呈現出了腐爛態勢
怪不得，怪不得他纏上我們時會是那般模樣
大缸之下像是一個陣法，整間石室是那般的詭異，我的指甲在此刻開始了瘋狂的生長，片刻之間便有了前朝護甲那樣的長度
我知道，我這是中招了，來不及做他想，那顆頭顱被我收進了虛空裡，我飛快逃回了寢室，回到身體後第一時間將貼合靈魂瘋狂生長的指甲剪短
五指併攏伸進了哥哥嘴裡，徐鑫曾經說過，破這怪象唯一的法子就是男童的口水
“唔？唔！嗯？？？？”
十指指尖都被哥哥口水浸過以後我把手抽了出來，看著已經恢復正常的指甲頗為嫌棄的用紙巾擦了擦
黑暗之中哥哥的眼睛瞪得極大，從他眼神中我讀出了他的潛臺詞：楚漓羲，你有病吧！
到底還是顧忌著已經熟睡的室友，他雖然憤怒、不可思議，但也只是徒勞的瞪著我，尤其是在我躺下入睡以後更是隻能憤憤的咬著被子
有趣
時間很快來到了週五，教學改革的風終究還是吹進了幽州，我們初中生可以在週五下午就回家了，不必再等到週六跑操結束
回到家裡的第一個晚上我就趁著父母均已熟睡又一次來到了隔壁村子乾涸得溝渠之中，找到了書生殘缺的魂魄將他帶進了虛空之中
書生的魂魄因為身體完全拼湊起來逐漸完整，雖說魂魄上仍然可以看到血肉拼湊的痕跡，但到底是完整了
“謝謝……謝謝”
“他那顆頭你是在哪兒找到的，骨頭上的筋肉都沒了，頭還留著，雖然腐爛了但幾百年過去還能儲存成這樣是真的難得了”
我將自已在石洞中的所聞所見盡數告知遲璟驍，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半晌後才附在我耳邊輕聲開口
“這是奪壽借命的法子，分割他屍骨的人定是知曉此邪術的，極有可能……他還活著”
我們所說的話，那書生並沒有聽到，他正在對著我們不停地道謝
也是沒想到，那書生說著說著竟然跪倒在自已屍骨旁嚎啕大哭起來
哭聲悲慟是那麼令人揪心
謝必安悄然而至出現在我身後
“殿下有事尋你，讓我帶這魂魄的時候順手將你帶回去”
“無常大人也要用勾魂索將我勾走嗎？”
往日這般調笑換來的只是謝必安的嗔怪，今日他卻是一瞬間的愣神，常年溫潤的笑容在此刻彷彿面具破碎一樣詭異
“你別問了，跟我走就是了”
觀他這般模樣我斂了神色，眼神示意遲璟驍放心便隨著謝必安去了冥府
落在忘川河畔花海中時，謝必安便帶著書生的魂魄前往閻羅殿方向，臨行之前神色頗為複雜的對我說了句
“殿下就在孤山那頭等你，你自行前去就是，殿下吩咐了，今日不許旁人跟過去”
我不知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走到孤山腳下，沈淵站在銅鏡之前負手而立，火紅色的衣袍與斗篷將銅鏡鏡面死死遮蓋住
語氣是我從未感受過的冰冷
“小霂給你的玉佩呢？如今在何處”
“就在……”
“楚漓羲，本殿要聽實話”
我遲疑片刻還是低聲開口
“在我表哥身上”
話音落下，孤山腳下陷入了長久的沉寂，許久之後還是沈淵打破了平靜
“你知不知道那玉佩意味著什麼”
“我當然知道，他是為我所累才被迫參與到了這些奇詭之事中，我必須要先護住他的安危”
沈淵深深呼吸似乎是在壓制怒意，聲音冰冷異常，那隻好看的手緊緊攥拳
“那你呢？你是不是忘記了你魂魄不穩時有多狼狽”
“我記得，正是因為我記得，所以才不願表哥再受此苦楚，退一萬步來說，我至少有自保的法子，他沒有”
一團火紅色的神力自沈淵手中匯聚而起，我已經閉上眼準備好迎下一擊，預想的痛楚並沒有傳來，反而是身後的巨石被打碎
“也罷，你想怎樣便怎樣吧”沈淵已經不見了蹤影，唯有餘音迴盪在周圍
“那蛇妖你離他遠些，當心他害了你”
蛇妖？難道是常天卿？
也對，沈淵一個正經擁有神格的花神自然瞧不起這些所謂的保家仙，能被他稱為妖而不是精怪已經實屬不易
不過？他是我家的保家仙，又怎麼會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