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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晴朗的天出現些許碎痕並逐步蔓延開來，又是那股神秘力量憑空出現，轉瞬之間我們三個就回到了虛空裡
“看夠了嗎”蘇以寧淡漠的輕笑出聲
“剩下的事情，我不想讓你們看到，你們有什麼想知道的問就是了，事到如今我已經沒必要隱瞞”
我們三個對視一眼後還是由阿兄開了口
“那群人到底對你做了什麼，讓你恨到如此地步”
“他們？他們是沒對我做什麼，可是……還記得你看到的那個侍應生嗎？那是我的親師弟”
蘇以寧是西北人，少年時隨家人遷到金陵，後被上司派到幽州做探子，前前後後向金陵方面傳遞了不少奉天派系內部不和的訊息，歌女的身份讓她在那群軍官之間混的如魚得水，誰也不會想到這般下九流的行當出身的會有那個本事
隨著她在幽州的情報工作的順利開展，原定要插入奉天的林敘白也被送到了幽州配合蘇以寧的工作
“小林還是個孩子，他一直以來不過負責資訊傳遞，他們為什麼要將他折磨到那種地步！還……還欺辱了他，他還是個孩子，死的時候不過也才十五歲”
蘇以寧恢復清醒後，被丟在牢房的角落裡，抬眼望去，牢房中央的草蓆上赫然是林敘白的屍體，原本細嫩的肌膚上幾乎佈滿了青紫痕跡，一雙腿上尤甚，臉頰上是重疊的被扇打留下的掌痕，身上殘留著那群人洩慾後留下的汙濁，再不復當初模樣
蘇以寧愣怔片刻隨即跪爬過去，將林敘白的屍體抱在懷裡，淒厲的哭喊聲響徹牢房自然也引來了那群惡人
“哭什麼哭，你別說這小子滋味兒還不錯，就是嫩生了點兒禁不起折騰，才幾個時辰過去就沒氣兒了”
為首的巡警意猶未盡的摸了摸自已的肚子，看著蘇以寧憤恨的目光十分不屑的呸了一口
蘇以寧到底是軍校出身的，手上還是有些功夫的，拔下頭上髮釵向那巡警刺過去，被他身後的人一個健步衝上前去折斷手腕按在地上，那枚擲出去的髮釵卻正正經經的刺在了那巡警的胸前
“老子還實話告訴你，你今兒在那亭子裡藏得東西已經被送去給主席了，你跟你這小相好就下去做對孤魂野鬼吧”
那巡警咬牙拔下發釵，抬手一槍正中蘇以寧眉心處，他們兩個的屍體被他們丟進河水中順流而下
“所以你是為此才去報復的，這麼多年過去，還不去投胎，當年的事情是有漏網之魚吧”
“是啊，其中一個後來遠走北平，我還沒來得及對他下手他就不見了，前些年，他唯一的後代又搬了回來，如果不是你，他就是我手中最後一個亡魂”
“孰是孰非，自有公論，同我走一趟吧”
一道白色光芒閃過，我與蘇以寧和那一籠子的冤魂被我帶到了冥府，黑無常早已等候於此，見我們到來，幾步上前對我頷首
“崔大人有吩咐”
隨即他便甩開勾魂索將那籠子拖拽到身後，冷聲對蘇以寧說著
“罪魂蘇以寧，為禍人間近百年，篡改他人命數，殘害生靈，以陰毒之術違背冥府律法，著盡散魂力，滋養忘川花海”
“無咎……此番懲戒是否過重了些，如此怕是斷了她的往生之路了”
範無咎默不作聲，只是看向了那籠中殘魂，見我實在心下不忍方才低聲開口
“凡人的因果輪迴，冥府自有公論，她不該僭越”
蘇以寧看向我“我只想知道，我含冤而死的師弟如今是否安好”
黑無常抬手之間，空中一團黑霧聚集，片刻後黑霧之中開始播放無聲畫面
“林敘白已經轉世投胎兩個輪迴，這一世他生活的很好”
畫面中的少年抱著書本走在林蔭路上，朝氣蓬勃，身旁三兩好友作陪，很是瀟灑
“如此我便放心了”
看著蘇以寧的釋然一笑，我對她的同情終究化為一聲嘆息，而她的魂力也被黑無常收走，渾渾噩噩的靈魂化作點點光芒沉入忘川地下，徹底淪為曼殊沙華的養料
“他們怎麼辦”
黑無常為難的搖了搖頭“魂體已經殘破，神志全無，只能送到孤山那裡由殿下定奪了”
黑無常在我目送之下帶著那籠殘魂向孤山方向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我視線之中以後，我才轉身離去，徹底回到了陽間，孤山內發生的一切我自然也就無從知曉
殊不知在我入夢後，孤山之內的情形不可謂不熱鬧
那籠被認定為蘇以寧罪行的殘魂被沈淵隨手丟在孤山腳下
“他回去了？還是那麼處處發善心，這麼多年，我以為他會有些長進的”
“他本就心思純善，不然當初也不會捨生取義”
沈淵撫摸著孤山上冰冷的岩石“是啊，不然他當初也不會丟下我與小霂，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瞧著他是在塵世待久了，哪裡還有曾經的模樣”
黑無常恭順的單膝跪在深淵身後“他這是神魂未穩，幾縷魂魄至今無所蹤，相信來日會好起來的，您與小殿下才是他真正的親近之人”
沈淵心情頗好的笑了出來，赤紅的神力打在那籠子上，片片曼殊沙華花瓣圍著那幾個殘魂飛舞，片刻之間便完整如初
“你這番話說的我很高興，這就當是賞你的，去崔珏那兒覆命吧”
黑無常恭敬的行了禮，帶著那些魂魄將他們送去往生，回到判官府的時候依舊心有餘悸
“大人，殿下他們如今……是否太執著了些”
崔珏整理著書櫃上的文書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無咎，他們的事情我們不必過分摻和，殿下他們雖是執拗了些，但也未曾誤了六道輪迴的大事，更何況，他的順利迴歸，便是羅酆山那位也是時刻關注著的，再者……”
謝必安推門而入“再者他如今也算是為冥府辦事，多少執拗遊魂會被他親手送來，省了你我不少事，我們又何必插手呢”
“還是必安看的通透，無咎，你也學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