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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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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障外突然閃過一個人影,何秋霜趕忙將視線從馮正身上移開。所有人都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知明鏡“嗖”的一聲,召喚出自己的名劍——長嘯;周渝遠做出攻擊警備的動作,他雙手握拳,警惕的掃視著霧濛濛的四周;何秋霜舉起手心的光球,光球放大幾倍,散發出的幽光試圖將這白色的幕布穿透。

人影還在四處的跳躍,鬼魅的腳步穿過草叢發出細碎的聲響,周圍的鳥兒又開始悽慘的啼叫,無數的噬蟲撲稜著巨大翅膀,張開自己的獠牙,咆哮著撞向屏障。

何秋霜觀察著屏障,說道:“沒事,這點東西還衝不進來。”

突然,馮正驚呼一聲,屏障破了一個大洞,大腿粗的木藤衝了進來,將馮正捲走。

“馮正!”周渝遠驚呼一聲。

屏障一瞬間碎成渣子,成片的噬蟲瘋了一般撲過來。

知明鏡連忙衝到何秋霜旁邊,用手攬過她的肩膀,將她擁入懷中。

千萬星火在她手心凝聚成一個火球,她將火球拋向天空,炸開的小火苗點燃每一隻噬蟲,烈火圍成一個圈,將她們圍住。

周渝遠幾乎是撲到了他們手上,他聲線顫抖的難以辨認:“馮正,馮正被抓走了!他好不容易和我成了朋友,救救他!救救他!”

他眼中的急切看的人心發癢。

何秋霜推了推知明鏡,知明鏡才後知後覺的鬆開了她。

何秋霜問道:“好不容易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

周瑜遠咬了咬唇,眼中有些難耐:“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但三年前,他一直都很討厭我,甚至是恨不得自己遊歷世間也不要和我坐一個馬車。”

“那你們是怎麼這麼友好的?”

“三年前,他在狩獵中掉下懸崖,救上來之後簡直就變了個人。”

何秋霜和知明鏡面面相覷,周渝遠問道怎麼了,知明鏡略帶歉意道:“渝遠,也許,那個馮正只是線偶。”

“什麼!”他驚呼一聲,“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他說了他會陪我一輩子浪跡天涯的,怎麼可能?!”

他的鼻頭聳動,眼圈泛起一陣紅,他轉過身仰起頭,將淚水重新憋了回去。

何秋霜搭上他的肩膀,輕聲安慰道:“渝遠,你不要急,這還只是個猜測,我們先去找一個人。”

他轉過頭,在何秋霜的臉上他隱約看到一個人的身影,一個他拼命想追上去的身影。

他哽咽道:“誰啊?”

“冬雨,聽說她就居住在這裡的一個小木屋中。”

周渝遠穩定了情緒,三個人摸索著尋找那個濃霧中的木屋。

許久之後,他們被藤條組成的掛簾阻擋,撩開後,他們猶如發現了世外桃源。

小河流水嘩啦,遍地開滿了花,晴朗的天,西邊漸漸落下夕陽,木屋躺在黃色的餘暉下,感受秋日的颯爽和夕陽的溫和。

花海中,躺椅上,白衣女子躺在上面欣賞餘光,手中的針線活卻不停。

眾人皆沉醉在這一番美景中,忽視了一旁撲過來的噬蟲。

知明鏡率先反應過來,一劍揮過去那些噬蟲瞬間消失。

躺在躺椅上的白衣女人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活,撐起自己的身子,轉頭看到那三個陌生人的瞬間,猶如有人用鐵劍刺穿了她的雙眼。

“啊——!”她捂住耳朵拼命的尖叫著,背後伸出許多黑色的藤蔓,猶如海怪的觸手。他們張牙舞爪的朝知明鏡他們襲來,血紅的大眼睛怒目圓瞪,像是在憤怒的吼叫。

知明鏡揮著劍衝上去,紅色的月牙斬斷粗壯的藤蔓,但有更多的枝條源源不斷的襲來。

周渝遠的右手心閃出白色的星點,一條全白的長鞭被他握在手心。

他用力一條,揮鞭甩去,又擊退了一群衝過來的藤蔓。

尖叫聲不止,如此的刺耳直衝人心。

何秋霜召喚出自己的命劍——落秋,也加入了這場戰鬥中。

知明鏡站在藤蔓的最高處,一邊使用法術擊退襲來的藤蔓,一邊用劍斬斷纏在身上的藤枝。

她用擴音術朝何秋霜喊道:“何秋霜!擒賊先擒王,我和周渝遠掩護你,你去找那個冬雨!”

知明鏡將劍插在藤蔓上,剎那間黑色的血濺到她蒼白的臉上。

她握著劍柄,沿著藤蔓一路滑了下來,粗大的藤蔓被劃了一條長長的劃痕,烈火從劃痕裡燃燒出,將這條藤蔓死死的包裹住。

烈火開始蔓延到其他藤蔓上,那些藤蔓掙扎著扭動著自己的身子,痛苦不言。周渝遠用長鞭打在藤蔓身上,最後每一個點相連,形成一個陣法,陣法伸出鐵鏈,將藤蔓緊緊束縛住。

何秋霜御劍飛行,從間隙裡穿過,她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指尖燃起一小簇藍色的火焰,火焰點在白衣女人的眉間,燒出一個印記,尖叫聲停止,白衣女人僵硬的倒在檀木躺椅上,面朝天的躺著。

她驚恐的目光在看到何秋霜那一刻轉瞬即逝。

“你和何椿玥是什麼關係?”她愣愣的問道,眼中的驚慌變成了愕然。

何秋霜指尖還點著她額頭,她不敢輕易鬆手,她答道:“我是她女兒,怎麼了嗎?”

她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眼眸中泛起一陣墨綠色的幽光,周圍的藤蔓瞬間土崩瓦解,化作綠色的葉子飄散開。

她微微睜開眼,淡然道:“你們曾從我這拿走了一副我畫的畫像。那個人,是玥玥的兒子。”

“冬雨,你和我母親什麼關係?”她壓低眉頭,手尖的力道又多了幾分,眼神很謹慎,語氣有些質問的以為。

冬雨神情淡漠:“比起‘冬雨’這個名字,你可能更聽的來‘冬海枝’這個名字。”

“冬海枝……那個青樓的花魁?”

冬海枝的眼中滿是嘲弄:“世人皆知花魁惑,無人知我畫青丹。”

“什麼意思?”何秋霜一瞬間有點不知所措,手上的力度也輕了幾分。

冬海枝的眼中露出一絲笑意,她語氣飄然:“你應該先解開我,不是嗎?”

何秋霜有些猶豫,手上顫抖不已。知明鏡收了劍和周渝遠一起跑過來,她大聲道:“秋霜,別聽她的!”

周渝遠在冬海枝身上畫了道符,將她完全的定住。

知明鏡抓住何秋霜的胳膊,將她拽到自己的身後。

冬海枝將自己的身子往上撐了撐,語氣有點失望:“太遺憾了,看來你們不想知道這個有趣的故事了。”

周渝遠驚訝道:“你怎麼還能動!”

她斜著眼看向那個男孩,十六七歲的模樣,也擁有著這個年紀的肆意妄為和衝動,他長得很俊郎,白色的衣服在餘暉的映照下,散發出潔白的光。

她很開心的笑了一下,眉眼彎彎、明眸皓齒,嫣紅的嘴唇咧出一個很好看的弧度,她細長的手指微微貼在臉頰邊,細膩嫩滑的面板,配上墨綠色的瞳孔,有一種毒蛇之美,看起來魅惑至極。

她笑道:“都是些初出茅廬的小孩,學什麼懲惡揚善,倒也是奇怪,該替天行道的窩在家中當王八,這學藝不精的倒是非要闖天涯。”

周渝遠被她這毫不在意的態度惹怒,他怒目圓瞪,質問道:“別在這說來說去的,被你抓走的那個人呢!”

她收斂了笑容,異常平淡道:“我吃了,他的骸骨躺在那片花海里呢。”她的手遠遠地指向一個地方。

“你怎麼能這麼做!”周渝遠一下子失了理智,怒吼著就要衝上前就想為馮正報仇,被知明鏡死死拽住了胳膊才阻止了他荒唐的想法。

冬海枝繼續說道:“我已是邪魔鬼怪,噬蟲是我的寵物,我和他們一樣靠吃著死人肉生活,你的那位小友,死了最少三年,被人施了附靈咒,形如提線木偶,他毫無意義的苟活著,還不如獻出價值,早日死去。”

周渝遠感覺心臟突然停止了跳動,這些年所有的霜雪一下湧進了他的身體裡,血液凝固,靈魂像是要被活活的從肉體抽絲剝離。

他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冷汗直冒,他難以置信的呢喃著:“不可能……他說了要陪我浪跡天涯,要陪我一起修行,一起追上他的,這不可能……”

冬海枝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無奈和嘲諷:“所以啊,這些年陪著你的就是一個木偶,很失望吧?你自找的呢!”

何秋霜皺著眉頭,眼中滿是怒火:“你什麼意思?!”

冬海枝低頭玩弄著手中的楓葉,說道:“操縱著法力高超,偽裝的很好,要不是你們自己來這,也許還能被蒙的更久一點。”

“說起來,”她抬起頭,睨著眼看她,緩緩的說道,“我這有一個故事你還沒聽呢,何秋霜。”

何秋霜大驚,結結巴巴道:“你是怎麼知道——”

“說了,我認識你母親。”冬海枝輕輕一吹,手中的楓葉化作齏粉。

她坐起身子,悠然自得的翹起二郎腿,手輕輕一揮,三個石墩子破土而出,她莞爾道:“坐吧,可別累著了,不然九泉之下,我可不好同玥玥解釋。”

知明鏡扶起悲痛欲絕的周渝遠坐到右邊的凳子上,何秋霜坐在中間,面對著冬海枝,她坐在左邊。

冬海枝的神情一下子右邊的惆悵,眼眸也變得黯然失色,像是突然看見了自己人生中最悲苦的時刻。

她抬頭看了看紫色的夜幕,略微哽咽:“還記得那一年,終於有人給我贖了身,我逃離了那個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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