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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昱安恍然間，只能回憶起最後那人的話。
【你解脫了，以後沒有我纏著你了……】
【祝你……】
那人的聲音微弱，消散在風裡。
“我……”丁昱安想要說什麼，但眼淚卻忽然大滴大滴砸了下來，眼前瞬間模糊。
一股難以言喻的疼痛，席捲了他的全身。
那彷彿是靈魂撕裂一般的疼痛，讓他止不住眼裡的淚水，他懵了很久，才抬起手來摸了摸臉。
冰涼的，滾燙的。
忽然間，一隻手握住了他發抖的手，那人湊近，悠悠茶木香鑽進了他的鼻腔，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溫柔堅定。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這句話混著那股茶香迴盪在耳畔，像是清晨悠遠的鐘聲，讓他忽然間清醒了許多。
腦海中盤踞著的那些念頭在一瞬間猛地消失，只有他臉上掛著的淚證明，他剛剛情緒似乎失控了。
司天衡感覺到懷中的人已經不再顫抖，便輕輕鬆開了懷抱。
“我剛剛……”丁昱安剛開口，突然意識到現在這樣看起來似乎有些狼狽，連忙扯了張紙巾擦眼淚。
司天衡一手支著下巴看他，只見那人眼睛紅彤彤的，原本面板就白皙，這樣一哭起來，看起來竟然像小兔子。
難怪上次吐完之後抱著他歇了那麼長時間，原來他也知道自已哭的時候看起來很好看。
丁昱安收拾完了之後轉過頭來：“剛才的事，謝謝你。”
“又要謝謝我？”司天衡挑眉。
“咳……”丁昱安也知道自已需要謝他的地方有點多，除了剛才，還有之前的事情，“這頓飯我請。”
司天衡倒也沒拒絕。
等丁昱安付完了錢兩人一起離開，他落後半步慢悠悠道：“這下好了，我們兩清，別謝謝我了。”
他可不想聽這個詞，顯得格外生分。
丁昱安默默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住的地方就在隔壁，司天衡先一步開啟了房門，又轉頭問道：“明天上午一起走？這下總不能還躲著我了吧？”
“好。”丁昱安點頭，他後面一段時間都沒有通告，自然是要回棠城的。
那人見他答應了，才心滿意足地關上了門。
丁昱安心情不錯，哼著歌開啟了房門。
然而門關上的一瞬間，一道尖利的硬物，就抵在了他的腰間。
他雙手從口袋中拿了出來。
“別動，乖。”陌生男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一隻手摸出了他的手機，砸到了牆上，那手機瞬間被砸成了碎片。
那人的口音有些奇怪，聽起來不像是夏國人：“丁昱安？是你吧？”
丁昱安淡定道：“不是。”
“這麼淡定？看樣子就是你了。”
丁昱安：……那你還問什麼呢？
他正腹誹著，肩膀上一股刺痛感傳來，冰涼的液體隨著那刺痛感注入了他的身體裡。
“抱歉了，跟獵者交流，總要費些手段。”
那人按著他的肩膀轉過身，拎著椅子讓他坐下。藉著月光，他終於看清了那人長什麼模樣。
來人正是弗瑞曼，他的手中拿著一柄細細的尖刀，就連此時此刻，刀口也對著丁昱安。
丁昱安收回目光，冷淡道：“你是誰？”
“我是來跟你談條件的人，弗瑞曼，來自……萊特家族。”
萊特家族……丁昱安想起來，司天衡幫他調查的時候就提到了這個萊特家族。
而他在跟孫天雷對峙的時候用來威脅對方的，也是這個家族。
“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裡知道的我們萊特家族，但是孫家對這件事感到很恐慌，”弗瑞曼一邊慢悠悠地甩著尖刀，一邊解釋道，“其實你不用緊張，剛剛那個只是讓你暫時失去身為獵者的能力。”
“哦？是嗎？”丁昱安輕笑一聲，“那你現在跟我講這些東西幹什麼？不是孫家讓你來殺了我？”
“呵……”弗瑞曼輕蔑一笑，“孫家還沒有這個能力，我是奉我老師的命令來的，只是想跟你談個條件。”
“你們夏國人多，獵者自然也多，不過很可惜，強者雲集的地方，不會有你這樣小獵者的出頭之日，甚至還沒真正成為獵者，就會被抹殺，比如現在，我可以輕而易舉捏死你，根本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嗯。”丁昱安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我的老師道森，是萊特家族中頗有威望的獵者導師，曾經跟你們夏國的太虛一起，研究詭夢。”
丁昱安聽到這個名字，挑了挑眉，露出了一絲興趣。
弗瑞曼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反應，笑道：“他想邀請你加入萊特家族，一起研究詭夢，清掃詭夢。”
“請問，假如我加入了萊特家族，有什麼好處？”
“好處，自然是你可以享受萊特家族在國際上的所有資源，包括經濟支援跟研究資料，可以這麼說，不用為了錢而發愁，你現在一個小明星，恐怕接不上很好的資源吧？加入以後，你就可以接到奢侈品代言，提升咖位了。”
不得不說，弗瑞曼的口音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對夏國的瞭解還是足夠的，都能說出來“咖位”這個詞了。
“哦……那代價呢？”
“代價就是需要為萊特家族服務，在我們需要你的時候，你需要執行任務，當然，執行任務也是有獎勵的。”
“不是，我是說，不加入你們的代價。”
“不加入？”弗瑞曼晃了晃手裡的尖刀，“不能利用的人，沒有任何用處，當然是死。”
“哦，”丁昱安舉起雙手，“那你殺了我吧，我不當賣國賊。”
弗瑞曼愣了下，似乎沒聽清：“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當賣國賊，你殺了我吧，”丁昱安神色異常淡定，“雖然我也沒有什麼用，但是骨氣還是有的，你們萊特家族我也聽過，風評不怎麼好。”
弗瑞曼氣笑了，表情有些無語，笑了半晌，開口勸道：“何必呢？又沒讓你幹什麼？非要求死？”
“哦，不一樣，我希望你把我殺了，然後把屍體帶回孫家，這樣就是孫家殺人了，”丁昱安說得理所當然，“其實我跟你沒什麼仇，主要是孫家，之前還給我吃什麼肉……噁心死我了，我當然也要噁心噁心他們。”
弗瑞曼愣了下：“什麼肉？”
看樣子是不知道了……丁昱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