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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一戰,秦趙兩軍皆元氣大傷,
趙邊騎突襲折損半數,南長城中的三萬守軍僅剩一萬重騎,
大秦十萬甲士退回平回平陽不過三萬有餘,死傷慘重。
“王上令,待你休養些時日後,隨大軍返回咸陽休整。”
這一戰,坦誠而言,秦軍敗了,
如今南長城雖無守備餘力,但桓齮也無攻伐兵鋒,
如此對峙下去,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桓老將軍欲將李牧牽引到此處,以自已和十萬秦軍為餌,為王翦開出一條直指邯鄲的前路,夠決絕,也夠老辣,可是老爺子,你就沒想想,他李牧既然敢來,必然是留下了足矣對抗王翦的後手。”
扶蘇打了個哈欠,向著身後窩了窩,尋了個更為舒服的姿勢。
“兵家,關瑜。”
桓齮眉頭緊蹙,機關算盡,還是差了一籌,
百足大蟲,雖死不僵,當年長平一戰,幾乎打空了整個大趙,
然後生死之際,趙境之內,底蘊盡出,
關瑜的名頭在後世不顯光芒,好似泛泛之輩,但若是提及其弟子,怕是沒幾個人不識得,
國士無雙,淮陰侯,韓信,正是其唯一一位入室弟子,得畢生親傳,
而其本人,倒是一直隱世超脫,很少顯露鋒芒,
傳聞關瑜與李牧自幼便一同學藝練兵,情同長兄,關係匪淺,
所以此次趙國逢難,受李牧所邀,坐鎮井陘,抵抗王翦,
由此李牧大可抽身,遊獵南北,阻斷桓,楊二人繞路襲邯鄲。
“事齮至此,老夫難辭其咎,待回到咸陽之後,自當告罪請辭,以正三軍。”
秦不可敗,敗在桓齮,
且若非扶蘇以命相抗,連帶桓齮在內得十萬秦軍,定然會全軍覆沒,屆時就算他桓齮自裁謝罪,都難以告慰十萬大秦英靈,
四出函谷關,建樹寥寥,老將心中雖然有憾,可如今一見扶蘇戰前光彩,
桓齮老淚浸衫,見此光景,及時當死又何妨?
我大秦後世之主,已現崢嶸,泱泱天下,必終一朝,可瞑目,無憂矣。
“自古名將多埋骨,還許幾人點蒼燭?老爺子,我大秦將士可不畏死,但記無需死,天下君王沒有一人希望國衛甲士偷生逃戰,但也有君王畏縮筆下賜功皆是壯烈悲切。”
扶蘇輕嘆一聲,以百騎與三萬殘卒生生磨死酉時很難嗎?
有些事,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做,
“以領軍之將而言,公子前日之舉並非上策,王翦早早傳訊與我,我已知曉公子就在身後伺機而動,所以當李牧突襲,南城守軍盡出之際,公子當棄帥奪城,我會為公子拉扯半日時光,只要半日,武城援軍便可來緣,就此趙國南線便會徹底失守。”
桓齮搖了搖頭,變喚了稱呼,慈不掌兵,孝難盡忠,
單憑此戰本身而言,扶蘇還是有些受情義所累,
“攻賊城易,攻心城艱,我未曾攻下南城,可於千萬大秦武卒而言,我那一拳,堪比天人開嶽。”
扶蘇咧嘴一笑,受王,蒙兩家信賴,他在軍中本就頗有威望,
如今陣前主上護甲卒,破甲染血百戰上,那副場景,可是被三萬甲冑看在眼中,
他扶蘇現在振臂一揮,別說陷陣殺敵,就算讓那三萬甲卒衝火山岩漿,他們都不會皺一絲眉頭,
三萬甲在先,百萬甲在後,束髮無冠,生死同命,勝敗共赴,與君抄戈,憑生大幸焉。
百城難換,萬疆不敵,這便是所謂的軍心威望,
一人陣前,萬人同慨,劍鋒所指,披靡所向,
“你要謹記,扶蘇為大秦儲君,非將帥,君之責,國疆萬民為上,經此一役,大秦上下,再無儲君之爭,秦趙勝敗,已於你無關,兩日之後,王賁接替我掌軍,你與長公主一行,便一同隨我返回咸陽。”
桓齮瞪了扶蘇一眼,王翦傳訊苦口婆心,千萬提防扶蘇偷偷溜走,哪怕是鎖在囚車之中,也要將其送回咸陽,
幾位老將加起來幾百歲的人了,可受不得這位小祖宗的“禍害”,
你桓齮資歷老重,連秦王都要禮敬幾分,扶蘇在你這掉了半條小命,朝堂中那些扶蘇親長們還能忍氣吞聲,至多心中馬上幾句老匹夫無能,險害我大秦根底,
這要是在王翦和楊端和兩邊戰場再出現什麼么蛾子,哪怕擦破了些油皮,
以尉繚和羋啟為首的一眾扶蘇親擁不把兩人噴死才怪呢,
沒準都得將嬴政抬出咸陽宮,戰前督軍。
“哦。”
扶蘇悻悻的應了一聲,我都這樣了,還能跑到哪去,
桓齮蹙了蹙眉,扶蘇若是能聽老人言,那就是墳頭打鐵花,濺(見)到鬼了,
徵瑟伸出玉指,輕柔的撫摸著扶蘇的額頭穴位,媚眼含春,身姿婀娜,
扶蘇甚是受用,嗅著女子芬芳,閉眸小憩,
桓齮見不得這副昏靡景象,也懶得說教,只要其老老實實的窩在平陽,隨他怎麼耍。
起身離開庭閣,扶蘇睜開一隻眼,卻被豐腴壯闊擋住了視線,沒能瞧見老將軍背影,
“焱妖和素姒可傳來訊息?”
指尖探入女子秀裙之下,徵瑟身姿一陣酥軟,言語綿綿,
“兩人已入邯鄲,妾身埋在邯鄲的大小暗線皆可受二人調動。”
玉泥陷春風,桃洛染霏露,細雨芭蕉打清霜,蕩起鶯鶯纏綿。
驟雨初停,雲霞攏色,
女子癱軟身前,依依回話,
“燕趙尚武,異國他鄉,我沒辦法在你身旁穿插太多護衛,所以此後一旦出現類似於酉時出山這種狀況,不要在意那些隱線暗衛,直接抽身,不需要我的命令。”
扶蘇看著媚眼迷離,春風未散的嬌媚女子,語氣有些凝重責怪,
“公子~”
一聲嚶嚀,徵瑟埋身於扶蘇懷中,千嬌百媚,承應答歡,
“老實點。”
扶蘇倒吸一口涼氣,打落女子不斷下移的玉指,
“如今趙國頹勢已定,便不在需要你涉險其中,待秦趙戰事了結,便隨我左右吧。”
五音之中,宮笙出身高貴,端雅雍容,嫻淑溫婉,國色佳人,
商箏最為聰慧伶俐,傳習呂不韋雜學,籠絡八方商客,鉗制錢糧大道,
角簫,嗯~少經苦難,萬金孌童,容貌美豔,當世評價,折袖花燭,不遜美人榜首。
羽磬,冷冽美人,寒雪秋眸封霜一舞,大眠殺春,其母親與秦宮裡那位劍舞絕色乃是親姐妹,
若按照輩分而言,扶蘇還得喚其一聲表姐,雖無血脈關聯,這其中多少有些背德的小刺激,
至於這徵瑟嗎,最為可憐也最為幸運,相逢扶蘇,若九寒之雪披肩貂裘,三冬臘月驟襲春風,
女子曾有言,妾身垂首伏叩三萬神仙廟,唯見公子一人駐足回眸憑欄笑,
徵瑟不在乎天下紛擾,萬民善惡,於其眼中,獨有一人爾,
“妾身可不願於焱妖,素姒兩丫頭爭歡,偷得公子一人閒,雲雨緋霧半邊天。”
嫵媚女子搖了搖頭,青絲梳攏,稍褪衣衫,慢慢俯身,
朱唇雀舌點秋風,狐眸粉黛映桃花,
酥潤徹骨,扶蘇扯了扯嘴角,
且見狐媚偷春,又見仙女入夢,
這等尤物,別說是赴京趕考的舉子,就算是端坐香壇之上的泥像都不敢多瞧幾眼風姿絕色,
“美死我算了。”
扶蘇輕嘆一聲,雲帳遮瑕,且看大秦公子卸甲上馬,披傷鑿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