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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每年一次的強制任務……”高長寧心裡默默琢磨。
老人也不說話，就靜靜的等著他的決定。
他心裡其實還在疑惑，蘇嵐同樣也在精神病人安置中心裡待了一段時間，為什麼她不可以被觀察。
但當著兩個人的面他又不可能講出口，畢竟蘇嵐幫了他很多。
高長寧衡量了一會，終於下了決定。
他拿起筆，在紙張末尾簽名處唰唰唰簽了自已的名字。
在他將名字完整簽下的時候，整個名紙張帶著名字閃過一道微光。
高長寧將此看在眼裡，卻並沒有說什麼，他明白這應該是一種契約。
他用雙手將紙和筆拿起來，態度很端正的遞給了面前的老人。
老人微微一笑，把紙和筆收了起來，並轉身放在了書櫃裡。
“你很聰明。”老人重新坐在沙發上的時候，突然說了一句話。
“啊？”他裝作疑惑的樣子。
老人又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蘇嵐表情很詫異的看著兩個人打啞謎，她一會看著高長寧，一會看向老人。
“別看了。”老人用食指往蘇嵐頭上敲了一下，並且說道：“你這個小笨蛋看不明白。”
蘇嵐委屈巴巴的皺起了小鼻子。
………
“你剛才問我什麼？”老人突然看著高長寧問道。
“呃，為什麼要把精神病人集中在一起。還有……”高長寧說道。
沒等他說完，老人突然接過話來：“老了，腦袋有點糊塗了，你剛才問過我這個問題。”
高長寧被打斷了話語，只好點點頭。
老人則拿食指敲了敲自已的腦門，然後又看向高長寧。
“其實以前的精神病人都不是統一關押的，以前都是讓病人的親屬看護他們。
“有的精神病人不發病的時候，甚至能像正常人一樣活動在公共場合。”
“啊？”蘇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眨著眼睛問道：“如果他們突然發病，然後傷人了怎麼辦？”
這個他們自然是指“精神病人”那個群體。
老人卻像是早就料到她會問出這個問題。
他依然語氣平穩的繼續說道：“精神病人如果做出違法的事情，只需要賠付對方的經濟損失，並不需要承擔坐牢的責任。”
“但賠償給傷者的費用，需要他的親屬或者看護人來出。”
蘇嵐點點頭，好像明白了。
“後來……”
老人彷彿在回憶什麼，表情微微出神。
“後來在一個偏遠小鎮上，有一個叫印福的精神病人，本來被家人看管在家裡，但他突然聲稱自已沒有任何疾病，並聲稱自已是神明信徒。”
“家裡人對他半信半疑，然而從此以後他講話有條有理，做事也一絲不苟毫無精神病的跡象。”
“於是家人就以為他是真的痊癒了。不過他從此就開始傳播信仰，收羅信眾。”
“然後他還真成立了一個新的教派——羅曼教，他們信仰羅曼真神。”
“剛開始這個教派也沒有展現出任何邪教的苗頭，只是宣傳信仰羅曼真神的人會在末日世界裡得到救贖。”
“入會的人越來越多，印福做事也很公正，大家都很信服他。”
“直到有一天……”
這個故事發展的稍顯詭異，高長寧看了蘇嵐一眼，發現她正眨著眼睛認真的聽。
高長寧基本能猜到結局了，這個印福肯定黑化了。
果不其然，老人嘴裡話鋒一轉：“直到有一天，印福突然神神秘秘的對大家說，人如渡海之舟，家人只是累贅。無情無慾，殺死家人脫離羈絆便可得到永世救贖。”
“很多人認為這太不可思議，離開了他。然而還是有一部分信眾追隨他。”
老人看了一眼高長寧，高長寧裝作認真傾聽的樣子直視著老人的面孔。
老人又繼續講到：“直到有一天，印福家裡傳出長達幾十分鐘的淒厲的慘叫聲，周圍的鄰居紛紛報警。”
“等到警察趕來時，只見房門大開，印福一個人拿著一把血淋淋的刀走了出來。”
“房子裡橫七豎八躺著他的父母和親人的殘缺不全的屍體，然而印福卻只是咧嘴一笑，牙齒之間還有殘留的紅色肉絲。”
“沒等警察動手，印福就先發動了攻擊。他的速度變的出奇的快，身子也能扭曲到一個人類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扭曲度。”
“先趕到的警察小隊受到了重創，沒有任何子彈能擊中他鬼魅的身影。”
“隨後，一大批印福的教眾也從家裡趕來，開始攻擊警察。後來人們發現，他們家裡留下的也只有親人殘缺不全的屍體。”
“這批羅曼真神的信徒開始無差別屠殺，整個小鎮化為一片人間地獄。”
蘇嵐眉頭微皺，好像看到了那個畫面。
高長寧面無表情，擺出傾聽的姿態繼續聽下去。
然而高長寧的心裡卻有所察覺，這個故事好像是衝他來的。
老人的手摸了摸沙發的扶手，繼續講著剛才的故事。
“整個小鎮化為一片人間地獄，到處都是屍體的殘肢碎塊。”
“直到一天後，上一級的部門才派出支援部隊，對小鎮上的一群殺人狂徒進行圍剿。”
“然而，常規的火藥武器對他們的殺傷力並沒有太大的效果，經過一天後這群狂徒的身體好像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他們的指甲變得尖銳細長，牙齒也全部變成了鋒利的犬齒，嘴角還往外流著血紅的涎水。”
“他們彎著腰在小鎮上的街道行走，速度飛快而且彈跳力異常驚人。”
“經過一天的強攻，支援的部隊也損失慘重，甚至軍心動搖人心惶惶。”
“就在這時，印福出現了。他揮舞著一根奇怪的大腿骨，單槍匹馬殺入了支援部隊在鎮子外面的指揮所。”
“子彈很難擊中他，哪怕擊中他也只是打入皮肉裡，一會便被他的皮肉擠壓出來，然後彈孔肉眼可見的癒合。”
“所有人都以為他徹底變成了一個怪物的時候，然而他卻竟然還有理智存在。”
“他嘴角彎出一個邪異的弧度，對著所有圍攻他的人說了句——你們今天都要死在這裡，都要變成神的祭品。”
高長寧心裡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老人明明是在某個“瘋子”的故事，但好像就是在講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