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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雨夜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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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今日功課的林凡,在溫習完錯題本之後已經是凌晨2點10分了,雖然林凡腦子笨,但不可否認他確實是一個很用功的孩子,雖然到目前為止他也不知道這份努力和堅持對他來說是否真的有效,他也不願意去想未來的種種,因為這些對他來說太過於遙遠,他只知道做好眼下事,完成學業,絕對不能辜負父親的付出和哥哥的犧牲。

洗漱完畢後林凡拉掉出租屋的頂燈便上床了,父親和哥哥今晚不在家,應該是和工友聚餐了。這也是父親和哥哥難得的放鬆機會,而每每這種情況下,林凡便會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之後再去做功課,他希望父親和哥哥回來時會看到一個乾淨整潔的家,這樣心情也會好一些。

每次聚餐父親和哥哥或多或少會喝一些酒,擠壓在內心的情緒會無限放大,父親自不必多說,而哥哥,放棄學業這個事一直是他心裡的遺憾,雖然是心甘情願的。

躺在床上的林凡一如既往的無法入眠,這種情況伴隨他很久了,記事起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的,他會胡思亂想,遲遲無法入眠,不過這也是林凡為數不多可以把腦袋放空的時候,沒有奚落也沒有嘲笑。

他會去想一些和常人不一樣的事情,他會想為什麼浩瀚無垠的宇宙會存在他這樣的意識個體?自已是與眾不同的還是泯然眾生的普通人?雖然這些問題很是滑稽,但林凡卻總是樂此不疲,因為這樣的問題往往沒有答案,沒有答案就不存在對錯,沒有對錯自然沒人會去指責他!

入夜時分,半夢半醒的林凡彷彿回到了童年,那個時候爸爸為了生計每天奔波在外,基本沒有時間照顧林凡,而林凡的奶奶雖然身體還算硬朗,但林凡和哥哥兩個孩子確實有些為難這個兩鬢斑白的老人了。大部分時候林凡都會被鎖在奶奶的院子裡面自已一個人玩,而奶奶則會帶著年長一些的哥哥去田地裡幹一些力所能及的農事,因此孤獨成了林凡的常態,也更加沉默孤僻。

夢裡,林凡彷彿是以第一人稱的視角重新回到了五歲的那個夏天,這一點令林凡很是詫異,因為以往的夢裡林凡總是站在上帝視角去融入到自已的夢境中的,而這次的夢境讓林凡隱隱察覺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那個夏天,天氣一如往常那樣燥熱,五歲的林凡穿著哥哥小時候的短褲光著膀子,在院子裡一個因昨日下雨蓄滿水的下水坑旁蹲著,盯著水面漂著的樹葉愣愣出神,實際上林凡是一個比較有發散性思維的孩子,想象力豐富的他會將飄落到水坑的小樹葉想象成各種各樣的船隻,飄在水面的自然就是郵輪,帶著葉柄那就是配有高射炮的軍艦,而沉入水底的自然就是潛水艇了。

當然如果旁人看到這個孩子一動不動的蹲在那裡,會自然而然的會覺得這孩子好像有些呆頭呆腦呢,畢竟在這個好動的年紀,很少能有孩子一動不動、一聲不吭的在地上蹲這麼長時間,哪怕是拿一根樹枝數螞蟻呢?而這一點也成為了日後為林凡代課的老師將他劃分到笨孩子一列的原因之一。

一陣風吹過,光膀子的林凡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激靈,這讓他從神遊的狀態當中清醒了過來,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已有點餓了,隱約記得奶奶在趕著牛車帶著哥哥準備走的時候告訴過他,堂屋的鍋裡還有一些餅子。想到這的林凡立馬跑了回去,屋裡的大灶臺上擺著一口大鍋,農村人喜歡吃大鍋飯,烹飪簡單,關鍵量大,做一次可以管一家四口兩三天的飯食,而餅子作為主食好儲存不易壞掉的特點也讓他成為大部分農村家庭的首選。

林凡揭開鍋蓋,拿了幾個被切成小塊的蔥油餅走了出來,他隱約記得在地窖的一個角落裡放著一把小鏟子,他決定利用這把鏟子把他新發現的“航道”再拓寬一下。

林凡開啟地窖,放下梯子輕輕的走了進去,他依稀記得那把小鏟子就在地窖存放土豆的蛇皮袋旁邊,輕車熟路的走到地窖的某處角落,藉著地窖口照射進來的陽光,林凡輕易的找到了那把鏟子,只是和記憶不同的是,夢境中的那把鏟子似乎散發著彩色的光芒,夢境裡的林凡只有5歲,雖然夢境中自已的行為依然遵循著記憶的足跡,但此刻在他小小身體裡的卻是17歲心智的他在充當意識主體。

林凡面露猶豫地拿起了那把鏟子,滿臉疑惑的走了出去,對於林凡來講,此刻的當務之急已不再是為院子裡的小水坑去開闢航道了,他完全被手裡的七彩鏟子吸引了全部心神,此刻的林凡腦子裡千迴百轉,在他的印象中,這把鏟子陪伴他的次數已然不少,對於幼年時期的他來講,家中僅有的幾個物件都是他最好的也是為數不多的玩伴,幾乎貫穿了他的整個童年。

曾聽奶奶說,爺爺年輕的時候,有年冬天,全國鬧饑荒,不少人背井離鄉前往了逃荒的路上,村裡時不時會來一些逃荒者,而這把平平無奇的鏟子便是一位骨瘦嶙峋的老人為了換一口飯吃交換給爺爺的,據爺爺回憶說,這位老人也算一個奇人,雖然只是一頓飯的時間,但透過這簡短的幾句對話,爺爺得知這位老哥哥曾靠著這雙腳走遍了大半個華國,擺過攤,算過命,淌過河也拉過車。

據他所說,手藝只是為了餬口,而走遍華國才是他的事業,爺爺當時笑得合不攏嘴:“老哥你都餓這樣了還談什麼事業呢,你別說遊歷全國了,你就是能走出這個鎮子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老人聽後笑而不語,吃了一口饃含糊著說:“小兄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遊歷全國不是為了增長見識呢,雖然眼下確實是一把老骨頭了,但好在我的任務可能要完成了”。

老人抽了一口汗菸袋笑眯眯道:“早些年給人算過命,小弟我觀你耳門寬闊,後代子孫福澤深厚啊,要不老哥給你卜上一卦,不要錢的”。

爺爺想起了剛懷孕的奶奶,神色複雜內心暗道:“三代單傳的老林家果真如老哥所說後輩福澤深厚嗎,怕不是個騙子吧!”,但爺爺轉念一想自已也算是老來得子,某種角度來講這也算是老天對他們老林家的恩澤吧,老人這把年紀了出門在外也不容易,就當是一頓飯錢討點吉利話吧!

爺爺笑了笑婉拒了老人後,希望老人可以留下吃了晚飯再走,但老人執意要走,據爺爺回憶說,老人走的時候好像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年的爺爺也沒有想那麼多,在這之後這個老人在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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