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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下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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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帶著陳渡向山林深處走了很遠,直到後面再也看不到巫族人的追兵才放心停下來休息。

柳清舟用繩子將陳渡的手捆住,為了防止他再耍其他小花招直接將嘴也堵了起來,保險起見還從劉相逢那拿了幾晃金符加固。

“嗚嗚嗚嗚嗚!”陳渡不滿的抗議著,三個人誰也沒人理他。

劉相逢讓黃君離靠在樹上,然後解開他的衣服拿出止血的藥膏和布條給他處理傷口。

黃君離疼的嘶了一聲看向柳清舟恨恨說道:“看你小情人乾的好事,等爺好了非宰了他不可!”

柳清舟雙手抱胸偏過頭看向別處沒有說話。

給黃君離包紮好後,劉相逢想起此行的目地拿出傳訊符寫上字聯絡了謝時安。

黃君離靠在樹上問道:“你幹什麼呢?”

劉相逢說道:“給師兄傳信告訴他我已經到玉澗山了,順便問他有沒有找到師父的具體位置。”

黃君離說道:“這山裡這麼大外人又進不來,等你師兄回訊息給你恐怕都要等上好幾天。”

“那有什麼辦法。”劉相逢嘆了口氣,思索著山裡師父有可能會去的地方。

想了半天,他突然眼睛一亮的看向柳清舟問道:“這裡山裡除了巫族會養蠱外,其他還有哪些地方有毒蟲毒蠱之類的或者是長著難得藥草的地方?”

柳清舟說道:“我知道玉澗山這裡有個山洞好像長著一株龍心草。”

劉相逢激動的說道:“快帶我去,我師父一定就在那。”

陳渡嗚嗚嗚的不知道想說什麼,煩的黃君離罵道:“你狗叫什麼給爺閉嘴!”

柳清舟繼續說道:“不過那個山洞的入口在懸崖對岸的瀑布後面,想進去必須要下到懸崖底下再從瀑布裡穿進去,稍有不慎可能會喪命,你真的要去嗎?”

劉相逢肯定道:“以我師父的性格他一定會在那裡所以我必須要去!”他接著又說道:“黃君離受傷了不方便去,你就留在這照顧他吧,這一路上你們已經幫我夠多的了,後面找我師父的事我自己一個人就去可以了。”

“那怎麼行!”黃君離不放心也不同意,強撐著起身說道:“既然爺都陪你來了那就得陪你找到你師父,而且瀑布那裡那麼危險,咱們完全可以找其他入口進去。”

他邊說邊對柳清舟使眼色,柳清舟卻完全沒領會的開口說道:“我送你過去吧。”

黃君離氣的傷口疼大聲說道:“你是眼瞎嗎!爺都對你這麼使眼色了,你還要送他過去?你是不是存心的?!”

三人吵了起來,陳渡費了半天力氣總算把封在嘴上的符紙給弄開了,說道:“我知道另一條路可以帶你們過去。”

“你是不是故意……”黃君離話到嘴邊,突然轉頭看向陳渡說道:“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陳渡說道:“我說可以帶你們從另一條路過去,我知道那條路怎麼走。”

黃君離懷疑道:“你能有這麼好心帶我們過去?不會是你跟巫族人串通好的陷阱吧?”

陳渡笑道:“黃大人不信的話就當我沒說,畢竟要去冒險的也不是我,我又何必多管閒事呢。”

黃君離深吸一口氣揪起他的衣服想打他,劉相逢連忙上前給他們拉開勸說道:“別生氣犯不上,別再給傷口扯開。”然後看向陳渡問道:“你說是真的?能帶我們從另一條路走?”

陳渡肯定道:“當然,不過你們得……”

沒等他說出自己的條件,劉相逢便打斷道:“那趕緊帶路吧。”

陳渡說道:“喂,我還沒談條件呢!”

黃君離捂著受傷的位置說道:“階下囚還想談條件,呵,做夢吧!你最好老實點不然爺就讓柳清舟宰了你!”

這次柳清舟倒是配合的將軟劍架在陳渡的脖子上,讓他老實點帶路。

陳渡不情不願的在前面走著給他們帶路,故意帶他們在那些樹坑窪地荊棘雜草叢生的地方走,他自己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的倒是沒事,可苦了被他捅傷的黃君離一瘸一拐的在樹叢裡趟著走。

“方才有好地方你不走,專挑壞地兒走你成心的是不是?”黃君離捂著傷口艱難邁著步子在草叢裡移動,時不時手和胳膊上還會被刮一些小口子。

劉相逢看不過去走到他身邊彎下腰拍了拍背說道:“上來。”

黃君離不解:“啊?”

劉相逢說道:“上來,我揹著你走,用不著彆彆扭扭的,上來吧。”

黃君離按著傷口伏在他的背上說道:“那爺就不跟你客氣了。”

劉相逢慢慢起身說道:“我走慢點,你自己注意點傷口疼的話告訴我。”

陳渡嗤笑道:“嘖嘖,還真有愛的一幕啊。”

柳清舟舉著劍冷冷說道:“快走。”

陳渡挪了挪身子說道:“對我這麼兇幹嘛,你看看人家倆。”

柳清舟說道:“再廢話就把你頭割下來。”

陳渡裝作害怕的樣子說道:“好好好,我不說了。”

陳渡帶著三人穿過樹叢來到山的另一面,走在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上,最終看到一處被岩石雜草擋住的山洞。

陳渡停下來說道:“到了這裡就是你們想找的地方。”

劉相逢將黃君離放下,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山洞的入口,入口的雜草有被人踩過的痕跡看起來很新大概不久前有一兩個人進入過的樣子,可以確定陳渡沒有騙人也沒有故意帶錯路引他們進入陷阱,那師父一定就在這裡。

劉相逢準備進去卻被黃君離一把拉住,說道:“別急,天都黑了明早天亮在進去也不遲。”

“可是…”

柳清舟收起下劍說道:“他說得對,明早再進也不遲,這山洞裡有好些毒物都在夜間出沒,攻擊性強,白天則會陷入睡眠狀態,所以不急。”

陳渡說道:“到少見你這麼關心人啊?”

柳清舟沒有理他找來木頭雜草生起火來。

黃君離知道劉相逢是擔心他師父,安慰道:“明天一早咱們就進去找他,你師父會沒事的別太擔心。”

劉相逢聞言強打起精神扯動嘴角笑了笑盯著火堆沒有說話。

另一邊餓了一天的陳渡肚子響了幾聲,他說道:“我餓了。”

三人看向他,劉相逢準備拿吃的出來,卻被黃君離伸手攔下,他語氣不好的說道:“餓了挺著。”

陳渡說道:“我要是餓死了,可沒人帶你們進去了。”

黃君離說道:“嚇唬誰呢,反正都已經到了,殺了你也沒事。”

陳渡說道:“這裡面毒蟲有三十二種,每種毒蟲都能要了你們的小命,但是帶我進去就不一樣了,我有辦法驅趕它們。”

黃君離嗤笑看了柳清舟一眼,說道:“你不想辦法讓那些東西攻擊我們就不錯了。”

陳渡正想再說什麼,劉相逢起身推開黃君離的手把餅遞給了他。

“你瞧瞧,這世上還是好心人多啊。”陳渡接過餅笑道:“瞧你這麼好心的份上,我便告訴你一件事吧,知道為什麼今天祭祀族長沒在而是少族長主事嗎?”

劉相逢看著他沒有說話,他繼續說道:“是因為族長半月前也進了這個山洞找龍心草跟你師父一樣至今下落不明,我猜以巫族人敵外的性格,他們倆如果遇上一定會很有意思吧?你說對不對?”

劉相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道:“你還真是令人討厭啊,不過我掐指一算覺得你們族長可能會凶多吉少。”

陳渡啃著餅笑道:“呵呵,誰知道呢。”

這一晚對劉相逢來說無比煎熬,聽過陳渡說的話後他更是無心睡眠,坐在火堆面前眼神空洞洞的盯著山洞中,腦海中不由得想起在謝時安家中看到的那個中了屍蠱拿著師父玉佩回來的巫族人,心中默默祈禱師父無事。

劉相逢枯坐一夜,翌日,天一亮便顧不得別得第一個衝進了山洞裡。

山洞很深裡面很大,四周黑黢黢的除了洞口的光亮什麼也看不見,黃君離和柳清舟打著火把追了上來,陳渡則慢悠悠的走在後面說道:“著什麼急啊,在怎麼著急現在也沒用。”

“閉嘴!”黃君離吼了他一嗓子,將火把遞給劉相逢跟著他向深處走去。

陳渡做了個輕聲的手勢,笑道:“小聲點別吵醒了暗處睡覺的東西。”

四人往深處走著,一路上看到不少散落在地的毒蟲和蝙蝠的屍體,越往裡面走還能看到過有不少打鬥的痕跡和地上躺著的巫族人的屍體,看樣子這裡一定發生過什麼。

屍體還算新鮮只是微微有些腐爛和被蛇蟲啃食過的痕跡,劉相逢蹲下拿著火把湊近屍體仔細看了一下應是中毒而死的。

陳渡不懷好意的說道:“最好離這屍體遠點,小心他們屍變一口咬在你身上。”

劉相逢用火把將屍體點燃,溫聲笑道:“謝謝你的提醒。”

陳渡說道:“不客氣。”

黃君離不解道:“這不是你們巫族的地盤嗎?怎麼族人還會死在這裡?”

陳渡說道:“誰說這裡是巫族的地方了,每個種族都有廢物死一兩個人沒什麼稀奇的,稀奇的是他們居然在洞口被毒死了。”

陳渡說的話令人深思,四人心思各異的繼續向裡面走著,可以看到地上有許多血的痕跡,他們跟著血跡走了一路來到一條三岔路前血跡便消失了。

黃君離看向陳渡問:“你不知道走哪條路?”

陳渡說道:“我從沒說自己進來過這裡,怎麼知道走哪條路。”

劉相逢打量著周圍仔細觀察地面後掐指一算說道:“走左邊。”

黃君離不疑有他相信劉相逢的判斷跟著他走了左邊,柳清舟帶著陳渡也跟在他們身後走了這條路。

陳渡不通道:“你掐指一算就知道往哪邊走,為什麼算不出你師父在哪?”

劉相逢說道:“若我跟準確算出我師父在的位置還用你說,方才三岔路前血跡是沒有了,可是地上還有腳印,左邊和中間都有足跡說明有人走過,我剛剛掐指是在算吉凶,左邊中吉,中間大凶。”

陳渡說道:“早知道我騙你們說走中間好了。”

隨他說什麼,三人全都沒有理他。

劉相逢說道:“都小心點,走這條路也不是完全沒有危險。”

他剛說完就聽到一陣噠噠噠的聲音傳來,聽聲音應該是從山洞牆壁發出來的,而且速度越來越快的靠近了。

眾人抬頭向牆壁看去便看到一隻巨大無比的蜈蚣趴在牆上眼冒幽光的看著他們。

黃君離看到後噁心的乾嘔一聲:“噦!什麼鬼東西。”

劉相逢冷靜說道:“看樣子它應該對我們沒有攻擊的意思,只要我們不惹怒它應該就能走出去。”

陳渡笑了笑說道:“未必哦。”說罷他吹出一段哨聲,隨即被柳清舟用劍架在脖子上打斷了。

陳渡雖然停止了吹哨的動作卻以為時已晚,那蜈蚣像受了刺激一樣張嘴向他們襲來!

劉相逢拿出符紙點燃打向那隻巨大無比的蜈蚣,山洞太小隻聽爆炸“砰”的一聲巨響,碎石掉落堵住了他們來時的路,蜈蚣卻沒受半點傷害反而更加憤怒的衝向他們!

四人奔逃,黃君離破口大罵道:“爺就說應該把他殺掉,帶他進來就是一個錯誤!”

劉相逢揹著他逃命道:“少說兩句吧。”

柳清舟抓著陳渡的繩子牽著他往前跑,陳渡卻哈哈大笑著。

柳清舟說道:“你有辦法讓它停下吧?”

陳渡笑道:“我知道又怎麼樣,為什麼要讓它停下來。”

四人在山洞裡被追了一路,直到劉相逢注意到前面似乎有光亮便加快腳步跑了過去,卻沒注意前面不是出口而是斷崖!

四人來不及停下,依著慣性飛了出去,還好下面是一片樹林,他們落地的時候有樹枝擋了一下。

劉相逢因為揹著黃君離,所以落地的時候便成了人肉墊被壓在底下嘔出一口血來。

黃君離因為牽動撕裂了傷口也好不到哪裡去。

另外兩位倒是好點,沒吐血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柳清舟被劃傷了連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來,陳渡的外袍兜帽被樹枝掛掉露出自己的清俊的臉和一頭如火一般的赤色頭髮鬆散的落在肩頭。

劉相逢看清他的臉後顧不得自己吐血受傷,從地上爬起來跑到他身邊揪住陳渡的衣服死死瞪著他說道:“是你!你果然很令人討厭!”說完揮手給他一拳,將他按在地上狂揍。

黃君離和柳清舟見狀連忙拉開他們兩個,分開後,陳渡若無其事的擦去嘴角和鼻子裡流出來的血,劉相逢卻依舊死死盯著他,眼神狠戾至極,是黃君離從沒見過的樣子。

陳渡卻挑釁道:“來啊,你在過來繼續打我啊!”

劉相逢瞪著他又要過去打他卻被黃君離按住肩膀問:“你怎麼了?沒事吧?告訴爺好不好?”

陳渡喊道:“劉相逢你就是個孬種!怎麼不過來了!來啊繼續打我啊!”

劉相逢掙脫開黃君離的桎梏正要動手打他,柳清舟卻突然插進來扇了陳渡一個響亮的巴掌,冷漠的說道:“閉嘴。”

陳渡被打的有些懵的看向柳清舟沒有說話。

劉相逢卻轉身跑了,黃君離想都沒想便跟了過去,留下柳清舟和他在原地。

柳清舟開口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陳渡流下眼淚一臉頹唐的跪在地上,低聲道:“他就是我弟弟。”

另一邊劉相逢跑到樹林深處,在一棵樹前停了下來,一拳打在了那棵樹上,那樹看起來有兩個人那麼粗的樣子登時被打折了一半歪過去。

黃君離捂著傷口氣喘吁吁的找到他時,就看見那周圍的樹各個沒能倖免,心想道,這小子吃什麼長大的看著小小一個怎麼吐了血還有這麼大力氣?

他扶著斷樹開口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從沒見你生過氣怎麼突然發起火來了?”

劉相逢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坐到他旁邊失落的說道:“他是我哥,劉渡,他娘就是那個給我下了噬心蠱的人。”

黃君離說道:“他娘?”

劉相逢說道:“是我的姨娘,我對的她時候記憶沒有多少,只記得她很愛我爹很討厭我娘,偏偏卻對我很好……”

劉相逢回憶著從前,

他記得小時候自己特別喜歡跟在哥哥身後玩,因為哥哥長得又白又好看還有一頭很漂亮的紅色頭髮,像娘講的畫本子裡的小仙童一樣,所以他很喜歡好幾次都問過娘自己為什麼是黑頭髮不是跟哥哥一樣的紅色頭髮,當時娘只是嘆了口氣然後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頭。

身邊的人好像除了自己和娘之外,都不是很喜歡哥哥,大家都叫他小雜種,串子之類的難聽話,就連父親也不喜歡哥哥天天罵他雜種是丟人的東西,甚至連哥哥的親孃都會哭著罵他沒用,就是因為他父親才不來他們院子的。

哥哥的孃親很美卻也長著一頭黑色的頭髮跟哥哥不一樣,她每天都會打罵哥哥,等她打累後哥哥便會偷偷的跑出來去孃的院子找自己玩,娘也很好會給我們做很多糕餅吃然後教自己和哥哥一起習字。

哥哥在娘院子裡的時候總是很開心,這裡沒人會打他也沒有人罵他,即便是父親來了院子裡看到了他想開口罵他,娘也會攔著說這都不是孩子的錯,然後叫我們出去玩。

只是等到哥哥回了自己的院子後,被姨娘發現手裡糕餅便會換來一頓毒打,所有我一直都很怕那個女人不敢接近她。

直有一天,哥哥來找我給我帶了好吃的糕餅還邀請我到他們的院子去玩,我有些害怕的把擔憂的事跟哥哥說了,哥哥卻說沒事她娘已經變好不會在打他了。

我將信將疑的跟他回了院子,姨娘卻跟他說得一樣沒有生氣反而溫柔的招呼我們過去吃點心陪我們玩,後來哥哥又帶我去他們院子玩了幾次,每次姨娘都會做好吃的點心給我,漸漸地我越來越喜歡去他們的院子也吃了姨娘很多的糕點,卻不知道她一直在悄悄的給我下毒,讓我慢慢的變成嗜血的怪物。

只記得當時我越來越喜歡吃姨娘做的點心,一日三餐一頓不吃點心就會生氣砸東西,甚至還會偷偷咬死家裡養的鳥和魚吸它們的血喝,我娘注意到我反常的舉動便找到跟在我身邊的人問話,從那人嘴裡我娘得知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去姨娘的院子吃她做的點心。

事情敗露後,姨娘被人壓著笑的滿臉癲狂說我娘也有今天,讓你也嚐嚐兒子被人指指點點的下場!

我娘氣的崩潰大哭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而姨娘卻笑著說,“你兒子被我下了噬心蠱活不了幾年了,如果不吃我做的點心他身體裡的蠱蟲便會瘋狂的啃咬他的血肉他就會暴躁易怒想要吸血慢慢耗盡心力而亡,可是吃我做的點心他會死的更快,所以葉婉秋你要怎麼辦啊?!”

娘氣的下令要打死她,父親卻念著舊情留了她一命,叫人給她打的半死讓她帶著兒子離開家裡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劉相逢說道:“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就是我上山拜師,壓制住了蠱蟲,師父也一直在為我尋找解藥。”

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被蠱蟲啃咬到發狂的時候,是娘割開了胳膊喂自己喝血,更忘不了的是娘那麼高傲的一個人竟然流著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師父收下自己。

所以他恨他的哥哥恨姨娘恨父親更恨自己應該在中蠱的時候就應該去死!

劉相逢哽咽道:“我當時躲在暗處,看到我娘那麼高傲的一個人咚得一下跪在地上哀求我師父讓他收下我,救我一命。你說當時她有多疼啊…”

黃君離什麼也沒說只是抱著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讓他把心裡壓了這麼多年的東西全都釋放出來。

哭了好久,劉相逢才停了下來,吸了吸鼻子眼睛紅紅的說道:“你別笑話我。”

黃君離輕笑道:“你真是我親祖宗,爺這衣服都被你哭溼一大半了,可不敢笑話你,別在把另一半也哭溼了,不然爺真變落湯雞了。”

聞言劉相逢噗嗤一笑,嗓子哭的有些嘶啞的說道:“你話怎麼那麼多啊。”

黃君離起身擰了擰衣服落下兩滴水,他說道:“一天也不說話你說這人活的也沒意思不是,好了別哭了,爺怎麼不知道你不光火氣大還是個小哭包啊?”

劉相逢擦了擦眼淚說道:“我才沒哭呢。”

黃君離說道:“那還回去找他們嗎?”

劉相逢搖了搖頭說道:“沒想好,我現在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黃君離說道:“那就不面對,咱們自己走去找你師父。”

“你不會掐指一算嗎,正好也不用他們帶路了,麻煩,要不然爺看著他們也煩。”

劉相逢被他逗笑了,拿了一張疊成三角的符紙放在師父的玉佩上,那三角竟然自己轉了起來指了一個方向。

黃君離看不太明白問道:“這是什麼?”

劉相逢說道:“追蹤符用來找行蹤的只要把想找的人的東西和符紙放在一起,符紙都會給你指出方向。”

黃君離說道:“那你不早拿來,還用得著他們?”

劉相逢說道:“追蹤符是有距離限制的,想找的人如果離得太遠是無法使用的,而且這山洞在沒進來之前有結界擋著不靠人帶路根本找不到這裡。”

兩人在符紙的指引下一路向著樹林深處的東南方向走。

山洞裡,他們掉進來的這個樹林長著正常的樹木枝葉繁茂,地上長滿青草還有盛開的花朵,草地旁有流動著的溪水和在水裡遊動的魚還有在林間跳動的動物,給人感覺彷彿進了世外桃源一般。

而之前在外面看到的樹則大相徑庭,葉子是深色,樹幹上是長有尖刺的,隨處可見荊棘毒草到處都是毒物基本沒有動物,

黃君離不禁有些懷疑的說道:“你說這裡是不是真的有山神,咱們誤入了山神的領地?”

劉相逢表示不知道然後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他問道:“長明山有山神嗎?”

黃君離說道:“當然,每座山都會有山神的,但是山神是不會像他們這裡一樣向人類索要祭品的,因為守護山維持生命與和平就是山神的職責。”

劉相逢說道:“你見過山神嗎?”

黃君離說道:“爺活了四百九十七年當然見過山神,山神是一座山的靈魂和生命,它無形也有形,準確的來說爺見到的山神是一團溫暖的光,它無慾無求卻用自己的生命滋養著愛著山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山神不是神也不是妖,它只是一座山的靈魂可以是山上的各種事物。”

劉相逢笑了笑說道:“我還以為山神也和你們妖一樣可以化形呢,小時候一直以為神就像話本子裡寫的那樣跟人長的一樣,白衣飄飄高不可攀。”

黃君離說道:“你說的不像神倒像鬼,不過世間的神大部分還是人變的,你說的也沒錯。”

劉相逢說道:“那你想變成神嗎?”

黃君離說道:“你是想讓我向你討口封嗎?”

劉相逢笑笑沒說話。

黃君離想了想說道:“爺才不想當神,當神多無趣啊,規矩那麼多還得幫凡人實現願望煩都煩死了,倒不如當個閒散妖怪逍遙自在,無拘無束沒規矩才是爺的追求想要的生活。”

他說道:“爺曾經也有機會成仙不過被我自己放棄了。”

劉相逢看向他卻沒有問為什麼。

黃君離自顧自說道:“百年成精,五百年成妖,爺充其量就是個黃鼠狼精,但是不管你是精還是妖都要先學鳥語;學鳥語者,又必須盡學四海九州之鳥語;無所不能,然後能為人聲,以成人形,其功已五百年矣。

人學仙,較異類學仙少五百年功苦。若貴人、文人學仙,較凡人又省三百年功勞。大率學仙者,千年而成,此定理也。所以你說當妖有多辛苦,千方百計的變成人已經夠累了,成神就更累了。”

劉相逢低聲說道:“你就是懶。”

黃君離耳朵特別靈聽到他說的話反駁道:“爺才不是懶就是不喜歡,爺曾經犯傻,學人考取功名利祿妄想榮華富貴。”

“那時爺與柳清舟一起給當今聖上還未登基還是三皇子的時候給他做過幕僚,一個替他出謀劃策一個幫他平定官員,朝堂內亂百官冷眼旁觀流民暴動,爺什麼沒經歷過,最後將他送到了那個人人羨慕的位置,卻因為帝王猜忌將我們倆一個壓入天牢一個定罪流放,榮華富貴還沒享受到就被關進大牢,你知道爺當時多想弄死那個狗皇帝嗎?”

劉相逢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能理解他到心情。

黃君離氣憤的說道:“要不是天規壓著爺真想把他也押進天牢裡,讓他天天在裡面吃糠咽菜喝汙水讓人諷刺打罵!”

劉相逢說道:“那後來你跟柳清舟是怎麼逃出來的。”

黃君離氣道:“爺被關了大半年後戎人大舉來犯,狗皇帝想不出對策屢屢戰敗便想起我們倆來,讓柳清舟替他出徵讓爺替他佈置戰術佈局,就這樣將我們扔到了北戎戰場。”

他停了一下說道:“說到這爺就更生氣了,爺被狗皇帝那麼對待,他居然還想讓爺幫他打贏北戎簡直做夢!你說爺和柳清舟兩個加一起快一千年的大妖想去哪裡不行誰能攔住我們啊!”

“可柳清舟死腦筋一個偏要幫他打贏那場戰役,後來他贏了擊退了北戎人落了一身的傷爺也沒有出現,狗皇帝便以為我們死在了戰場上,之後爺費盡千辛萬苦的帶著柳清舟回了長明山,就是那次天道給了爺一個選擇當神的機會,爺一想到當神要過回之前那種每天上朝處理百姓政務的日子便想也沒想的拒絕了,選擇救了已經快要死掉的柳清舟。”

說到這黃君離嘆了口氣,繼續講道:“你要是說這倒黴玩意真是提起他就生氣,你說爺費勁千辛萬苦的把他從戰場帶回長明山,又放棄了成神的機會選擇救他,他可到好為了自己心中的小情人不管不顧,不打一聲招呼的就離開了長明山。”

黃君離想了想補充道:“那個小情人就是你哥。”

劉相逢像聽故事一樣聽他講了一路最後總結道:“你的生活還真是精彩啊,至於柳清舟和劉渡他們兩個我無話可說,只能說誰也管不了旁人的事。”

“尊重他人命運,過好自己日子就行,不過你是個講義氣的朋友值得讓人尊敬。”

黃君離笑了笑湊到劉相逢身邊盯著他問道:“就只是值得尊敬難道不值得託付嗎?”

劉相逢看著他說道:“嗯,也是一個值得託付的人。”

他指了指黃君離肚子上的傷說道:“從這件事就能看出來。”

黃君離笑了,向前了幾步說道:“爺覺得你才是值得託付的人,不然這樣爺把自己託付給你你看怎麼樣。”

劉相逢笑笑沒有回答推著他向前走說道:“您老人家還是快點往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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