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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被困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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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專案在上海,江華事務所附近,三人一大早乘動車回上海。

江遠舟在上海有家,還有投資的房產,不用擔心住的地方。

但周渝學校已經放了寒假,特殊時期,學校實施了“只出不進”的管理政策,所以周渝不能回學校住。

徐阿勝很早就來投奔了江遠舟,所以可以暫時住在江遠舟遠在郊區的房子裡。

路上週渝問他們二人:“你們都有地方住,我不會住辦公室吧?”。

“你還真說對了,我辦公室的確有摺疊床,你要是不介意,我免費借你住幾天,啊哈哈。”江遠舟笑著對周渝說。

“周渝,你別說辦公室睡著還挺不錯,一到晚上100多平辦公區可都是你一個人的,嘿嘿。”徐阿勝附和著。

正當周渝一臉震驚時,江遠舟說:“哈哈,看把你嚇的,在公司附近的酒店已經給你訂好房間了,專案5天就能結束,你就先自己住酒店。”

“江老師你偏心,我天天通勤兩小時,周小姐,步行3分鐘就到公司了,我抗議,我強烈抗議。”徐阿勝吵著。

江遠舟說:“誰讓你是男生,實在想睡懶覺,要不今天跟我回家,咱倆一間臥室,讓你嫂子去睡郊區?啊哈哈。”

徐勝道:“額額額,還是算了吧,你家的女兒太小,還是讓媽媽陪著吧。”

江遠舟和徐阿勝一路上都在不停的說笑,這一路上的時光過的特別快。

一到上海,三人直接去了被審計公司,整個下午都在做基礎資料的整理,等公司財務下班後,三人也走出了辦公大樓,江遠舟的車就停在附近,所以帶著徐阿勝先回了地鐵口。

周渝想自己走一走,看一看上海CBD的夜景,便婉拒了江遠舟送她回酒店的提議。

辦理入住後,周渝稍微洗漱後,便又開始了追劇,但想到和江遠舟一起看劇的那晚,周渝覺得一個人看劇太安靜,於是便合上了iPad,看向窗外的街景發呆。

好久沒有和誰那樣溝通了,讓人很留戀。

一大早周渝便接到了江遠舟的電話,

“我去公司剛好順路去接你,你收拾好了嘛?”

“啊~,我已經出來吃早飯了,等會走幾分鐘就到單位了,江哥不用來接我了,謝謝。”

周渝為了避免和江遠舟單獨待著,謊稱自己在吃早餐,讓江遠舟先去公司,其實,這個時候周渝剛剛走到酒店大廳,撒了謊後,她在酒店大廳站了10分鐘以後才敢出來,怕一不小心碰到江遠舟。

周渝不知道她自己在怕什麼,總覺得是需要與江遠舟保持一定的距離。

令周渝沒有想到的是,江遠舟一大早就把車子停到酒店門口了,看著周渝快出門才打的電話。

江遠舟此時也感覺到了周渝的刻意遠離,有種說不清的情愫在心底暗暗升起。

幾天的工作下來,周渝發現徐阿勝由於睡眠不足,整個人狀態都不是很好,所以內心十分感謝江遠舟對自己的安排。

這個專案很順利就結束了,一些瑣碎的材料,財務說等她整理好後,郵寄到所裡面。

三人訂了晚上六點二十從上海到周山市的高鐵,等到了車站,周渝發現自己走不了了。

明明和這兩個人天天在一起,然而江遠舟和徐勝的行程卻是正常的。

車站員工把周渝扣了下來,詳細詢問了一下她近期的行程,最後得出可能是從陽城回上海的旅途中用了東城的網,建議周渝去醫院做一個檢查,再回社群開一個近期沒有去過東城的證明,明天再走。

原本訂的酒店已經退了,結果沒有出來之間,新的酒店又辦不了入住,周渝唯一能將就住一晚上的地方除了橋洞,就是江華事務所的摺疊床了。

周渝眼巴巴地看著江遠舟和徐勝進了站,自己揹著包拿著江遠舟給的辦公室鑰匙,一個人坐了好久的地鐵去醫院,又跑到單位社群開證明。

等一切都辦妥後又坐地鐵回江華事務所,回到所裡已經接近十一點了。

這個地方她第一次來,因為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整個辦公區黑黢黢的,再加上年審期間大家都在外地出差,整個辦公室更加空蕩蕩的。

只有稍微靠裡的兩間辦公室還亮著燈。

周渝按照江遠舟的語音指示,開啟了最裡面的一間辦公室,這是江遠舟的辦公室,空間很大,也很整潔,但是桌面上有一個菸灰缸,裡面塞滿了菸蒂。

她從來沒有見過江遠舟抽菸,只是偶爾會在他身上聞菸草味。

辦公椅後面是一張摺疊床,衛生間裡還安裝了熱水器,簡單的洗漱用品也很齊全。

徐阿勝告訴她江遠舟為了工作經常睡辦公室時,她將信將疑,覺得江遠舟在上海也算是一個事業有成的人了,不至於睡辦公室把自己搞的那麼狼狽,但此刻她確信無疑。

周渝觀察了一下環境,鋪好行軍床,拉上窗簾,關好門窗,就去衛生間洗澡了。

但剛洗到一半就聽到外面自己的手機一直響著,她忙不迭穿上衣服擦著溼漉漉的頭髮,就去接電話。

是江遠舟打來的,如果還沒有休息,就開一下辦公室的門。

江遠舟不是應該已經到周山市了嗎?為什麼還在上海,她一邊疑惑著一邊跑去開門。

江遠舟先開口說到:“家裡臨時出了一點狀況,今天沒有走成,和你訂了明天的同一班車,一起去周山。”

周渝聞到了眼前這個男人一身的菸酒味,還沒有來的及說話,就往後退了好幾步遠。

江遠舟看出了周渝的恐懼,站在門外解釋道:“我今天晚上住酒店,想著如果你還沒有休息,就用我的身份證訂兩間,這樣你就不用睡行軍床了。”

周渝覺得菸酒讓這個平時理智的男人愚蠢的像個傻瓜,用他的身份證開兩間房,萬一被別人或者他老婆的朋友看到,她該如何解釋,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周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介意。

如果江遠舟還沒有結婚就好了,一個可怕的想法爬上了心頭。

周渝說:“不用了,我覺得這個床挺好的,為了對人民群眾負責,我就不瞎跑了。江老師,您自己去住吧。”

周渝故意把稱謂變成了“江老師”,也把那個“您”字咬的重重的。

江遠舟聽到周渝的話像是突然清醒了,打算轉身離開,但瞥到塞滿菸蒂的菸灰缸後,就徑直走進了辦公室,拿著菸灰缸便往衛生間去。

片刻間,周渝衝了上去,接走菸灰缸對江遠舟說:“我幫你倒,太晚了,江老師,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周渝的貼身衣物全都放在衛生間啊!千萬不能讓江遠舟走進衛生間。

江遠舟走後,周渝趕緊關上了辦公室的門,並反鎖了門。

周渝不怕和異性一起出差、住酒店,因為這是很常見的事情,所謂的害怕和江遠舟一起去住酒店,害怕被人知道,更像是自己說服自己的理由,問心無愧這個詞,她承受不來。

她開始在微信上找徐阿勝聊天,試圖瞭解一下為什麼江遠舟今天還在上海,還沒有等她開口,徐阿勝就發來訊息。

“江哥媳婦的大學同學聚會,讓他去買單,人必須到場。”周渝發了一個疑惑的表情包,徐阿勝回覆:“不要低估了已婚女人炫夫的決心。”

周渝明白了,對大多數女人而言,有位江遠舟這樣的丈夫,都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畢竟賺的多啊,又比同齡的男人多了幾分少年感、少了很多油膩感。

快樂重要嗎?

周渝覺得獨處時的江遠舟不快樂,但精神層面的快樂對他這個年齡層的人而言,應該不重要,畢竟賺錢是這個世界頂快樂的事情,可以抵衝99%的不快樂。

江遠舟拉著行李直奔公司附近的酒店,在計程車上,酒已經完全醒了,他應該是嚇到周渝了,不該這麼莽撞的。

火車快要開的時候,老婆華玫的奪命連環call把他從車上趕了下來。

如果放在平時,這個電話他可能不接,甚至接了也會拒絕。

可是今天,他不想留周渝一個人在上海。

當他進站時,扭頭看著被扣在外面目送兩人離開的周渝,他其實就想留下來,明天和她一起出發,華玫的電話剛好成了他留下來的理由。

他和華玫快認識十年了,當初華玫也是一個實習生,大學還沒有畢業,現在他們已經結婚五年,孩子也五歲了。

當年,他和華玫一起在高所工作,因為比她早工作幾年,所以一進公司華玫就喊他師傅,對於這個女生,看在她喊自己師傅的份上,他把自己幾年職場積累的經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傳授給她。

沒過多久他便從高所辭職了,帶著自己的能力和資源開始接專案,和幾個同學開事務所,儘管自己每天都很努力工作、努力應酬,天天喝的爛醉,可公司還是經營不好,只能勉強維持經營開銷。

六年前,在飯店和人談專案的時候又碰到了華玫,當時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面了,她被自己的上司拉著來應酬。

華玫長的不錯,而且情商也高,所以這些應酬的活自然落到了她頭上,和她打完招呼後,自己便繼續應酬。

酒局散了後,已經很晚了,他自己也喝的有點飄飄然了,出門時,發現華玫在等自己,於是兩個人就在吧檯上又聊起來了,幾杯酒就又下了肚,什麼時候醉的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第二天早上醒來江遠舟發現自己躺在酒店裡,華玫在床頭留下了一張字條“睡醒後給我打電話。”

江遠舟只記得自己遇到了華玫,然後兩個人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吐槽了一下自己的狀況,然後記憶就斷片了。

事後自己也忘了給華玫聯絡,6個月後,一個陌生女人站在江遠舟公司門口,對他破口大罵,說他事後,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著不負責任,她的朋友現在懷孕了,一個人承擔著一切。

江遠舟聽的一頭霧水,自己已經快30歲了,和前女友都分手好幾年了,這幾年連女生的手都沒有摸過,是不是眼前的這個女人罵錯人了?

江遠舟上前想要制止這個女人的謾罵,十分不解的上去問她事情的原委,原來她的朋友叫華玫。

當晚,江遠舟約了華玫,這個時候她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兩人說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我走時給你留資訊,以為你會聯絡我,但你一直也沒有打電話給我,我就知道你是不想承認了。”

“我一直以為是自己喝醉了,你送我去了酒店,實在抱歉,我喝的太多了。”江遠舟解釋說,

“如果孩子是我的,你應該聯絡我啊!我們可以商量,現在這個小生命已經很大了,事情不好辦呢!”他繼續說著。

“我自己可以養活我們娘倆,本來就沒有打算告訴你,我的朋友替我打抱不平,才讓你知道了這個小生命的存在。”華玫說著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江遠舟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脫口說出:“要不咱們結婚吧!”

江遠舟在父母的婚姻中,看不到希望,所以比較排斥婚姻,但事到如今他不得不結婚!要承擔這個責任!

幾天後他們辦理了婚姻登記,正式成為了夫妻,但婚禮至今也沒有舉行,華玫一直讓他補一個盛大的婚禮給她,可他總是找藉口推辭。

在這段婚姻裡,他也不是一名合格的丈夫,

結婚後不久,華玫憑能力與人脈,替他的事務所接到了很多專案,按她的要求遠舟事務所正式更名為江華事務所。

婚姻是什麼?江遠舟躺在酒店的床上又開始問自己這個問題,古人說“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

為什麼自己都快四十歲了還有那麼多疑惑?

如果不是因為孩子,自己應該不會與華玫結婚吧,畢竟自己與華玫之間的關係,還不到結婚的程度!

二十來歲的女生是如何看待愛情與婚姻的呢?想著想著江遠舟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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