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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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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時間,李殊都在校園裡到處奔走,一會跑到教師辦公室,央求這老師給警局的熟人打電話,詢問案情的進展;一會又跑到醫學院,到處打聽當年的情況。

“我說殊子,這周咱們可沒有醫學院的課,你就別往那邊瞎跑了。”

“我知道,但是那個案子如鯁在喉,這幾天讓我都很難受。”

“現在能確定是他殺了?”

“不能,還是在找證據、證人。但是就是因為明明有那麼多明顯的證據和證人,卻怎麼也找不到。”

張斌彬看著眼前急躁不堪的好朋友,有些於心不忍,他明白李殊的性格,也知道他對案件真相的那份堅持。

“等著,我媽你也知道,她的路子廣,我去給她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斌彬!太棒了!哈哈哈哈哈,等你信。”

李殊坐在宿舍自己桌子前一邊思考後續的行動,一邊把玩著一個金色的指尖陀螺。

時間過得很快,李殊先等來的不是張斌彬的回覆,而是那名老教授的女研究生學姐的電話。

“喂?是李殊同學嗎?”

“學......學姐?我記得我好像沒有給您留電話吧?”

“切,你忘了我男朋友可是勵志考警校的人,這點小事都辦不了,還考警校?行了,說正事,我男朋友託我問你點事,你是警校的對吧?”

“是啊,您說就行,您和學長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肯定會積極回報你們的。”

“行,那你有沒有網路資訊保安的相關課程,教課的老師認不認識警局這方面的人?”

“啊?網路資訊保安?這我得問問,我們老師應該熟悉,因為他就是兼職過來教教我們。怎麼?是學長有什麼發現嗎?這跟網路資訊保安有啥關係?”

“沒有沒有,你先問著,我男朋友也沒有說太具體,只是讓我跟你打聽打聽,我本來想讓他自己去聯絡和他接觸比較多的警察。但是他的意思是非要自己把案子破了,當成他進警局的敲門磚。”

李殊雖然內心滿是疑惑,但是還是決定幫助為自己提供過資訊的學長。他答應了對方的請求,並承諾在今天晚飯之前會給她回電話。剛結束通話學姐的電話,張斌彬就慢悠悠的走進了屋。

“好訊息啊,我媽問著了。警方現在懷疑案子跟失蹤的離職保安有關,已經開始張貼釋出全國協查通知,要求各地警方配合尋找那個當時拿這手電嚇唬其他人的保安。現如今這科技社會,估計沒多久,那名保安就會落網的,畢竟還是有他照片、指紋之類的全套相關資訊嘛。”

“那阿姨有沒有問警方懷疑他的理由啊?”

“啊?理由?這有什麼理由?嫌疑人就是嫌疑人啊,你咋了?這很重要嗎?”

“是的,很重要的,案件真相和性質才是決定案件的根本。如果警方只是當成因為惡作劇而誘發後續事件的案件,那麼警局的資源可能就不會利用的那麼充足了。而且,可能會影響後續案件的走向啊。”

“殊子,還有啥後續案件啊,你還懷疑那個保安是連環殺人犯不成?他殺誰?把這幾十年來在那個教學樓裡自殺女生的案子全都按在他頭上?不可能啊,他才多大.....而且,我聽說,他去醫學院當保安也就這幾年的事。行了,殊子,別瞎想了。只要協查通知發出去,那就是古時候的海捕文書,相信那個保安很快就落網了。到時候那人一旦落網,你還愁不知道真相嘛。”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如果能將案件的整個過程捋清楚,不對我們破案更有利嘛。”

張斌彬雖然不停地點頭,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十分不屑。李殊沒有繼續和他爭執這個問題,而是就剛才學姐求助資訊進行談話。

“斌彬,你計算機好,跟資訊保安課的老師或者參與授課的警官應該很熟吧。”

“還可以,咋了?你不會想透過大資料人臉識別來找那個保安吧,我跟你說,警方肯定想到了,而且絕對也已經使用上了,你就別瞎操心了。”

“不是,是那天和咱倆聊天的那個學姐,他男朋友託我問問的。估計是有什麼其他想法吧,人家幫了我那麼多,我也想著回報一下他們。”

張斌彬聽完二話沒說,從褲兜裡掏出手機,翻找了一會,就把資訊中心警官的電話發給了李殊。李殊表達了感謝之後,就馬上將電話發給了學姐。對方也是第一時間就把電話打了過來,只不過,這次是一個男生的聲音。

“喂?您好,是李殊同學嗎?我是佳佳的男朋友,我叫宋瑤,是我找佳佳委託你查的手機號。警校優秀生的能力就是不一般啊,這麼快就有了回信。對了,你想知道我透過網路資訊來查詢什麼樣的線索嗎?”對方在得到李殊的肯定答案後十分興奮;“哈哈,我就覺得咱倆是一類人,太棒了,我一會約一下那位警官,如果今天可以的話,你也一塊來吧,這次功勞也有你的一份。”

沒等李殊回覆,自稱宋瑤的學長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正當李殊有些發呆的時候,電話再次響起,那頭依舊是剛才宋瑤的聲音。

“李殊老弟,我約好了,下午5點半,我在你們學校大門口等你,帶著你一塊去。”

“去......去哪?”

“找你們老師啊,他說在網路資訊中心等咱們。”

“啊?這麼快,他就同意幫忙了?”

“嘿,你速度那麼快,我也不能閒著啊,放心吧。我正好最近在跟著市局的王隊實習,所以好說話,嘿嘿。又不是要查什麼國家秘密或者違法的事,只是拜託他幫忙找幾個人。”

“找幾個人?找那個辭職的保安?”

“想什麼呢?王隊他們早就透過天眼找過了,那傢伙藏起來了,沒找到。我們不摻和這條線,電話裡沒法說,下午五點半啊,門口等我。我開車過去,一輛銀白色的保羅。”

對方又是火急火燎的將電話結束通話了,因為開著外放,所以張斌彬也是全程聽著的。只是現在的他和李殊一樣,倆人面面相覷。

“殊子,這學長性子感覺好急切啊,他可別是利用咱們差些別的東西吧。”

“我和你有同感,但是沒辦法啊,是騾子是馬一會就知道了。”——

醫學院後面的池塘非常大,但是深度並不深,宋瑤在僅僅剛到膝關節的池塘水中慢慢的摸索著。因為池塘裡所有的警員動作都十分緩慢,再加上公園日常的清潔工作到位,所以池塘並沒有變的渾濁不堪,當然,也看不到任何的魚。

眾人小心翼翼的在水中摸索著,沒多久的功夫,岸邊已經放著大大小小容器五個了。

王勤力也從一旁的樹林中鑽了出來。

他一把拿過剛回來李殊遞上的資料,開始在一旁自顧自的看了起來。

已經走到池塘盡頭的宋瑤對著李殊說道:“殊子,你看,這像不像,當年那個池塘啊?就是哥帶你破的那個案子。”

“你這麼一說,確實很像,不過案件情況不一樣吧。”

“我只說場景像,又沒說是相似案件。”宋瑤一個雙手撐地,就從池塘裡坐到了岸邊,“其他的沒有,殊子,你趕緊讓那邊的檢識人員把那幾個瓶子拿走。去檢測一下里面的成分,尤其先檢查那倆玻璃瓶,紙盒裝的奶瓶隨後檢測。”

李殊聽從了宋瑤的命令,急忙過去告訴相關人員,原本以為要到明天才能出結果的李殊,被省廳的人狠狠嘲諷了一把,對方告知最晚晚上飯後就可以得出結果。

李殊還在驚訝於省廳檢測手段先進的時候,一旁看完資料的王勤力走了過來:“小殊,你再幫我個忙,樓前面有幾個共享單車,你幫我掃個車子來。”

“您要出去?我去開車吧?”已經休息完畢的宋瑤站了起來。“樹林子裡沒有什麼嘛?”

“沒有樹林子裡什麼也沒有,非常乾淨,不用你開車,你再歇會。我就是沒有騎過共享單車,所以很好奇。”王勤力將宋瑤又按了下去。

隨後,在眾人的眾目睽睽之下,王勤力開始在周邊的道路上騎著共享單車溜圈。天色逐漸暗淡了下來,忙碌的警員們,也逐步開始在一旁休息待命。除了還在病房等著閆教授清醒的曹振宇,其他的人已經全部回到了宿舍樓這裡。

剛剛安慰完眾位教授的武旗也來到了道路邊,他看著還在不停騎車轉圈的王勤力有些摸不著頭腦。

“什麼意思?王隊這是把案件解決了?這麼歡快呢?”

“武隊,我估計王隊這是思考問題呢。”宋瑤在一旁為武旗解釋著。

“那他啥時候能停下來?我這還有事呢,剛才鑑定中心來資訊了。”

王勤力聽到鑑定中心這幾個字後,沒有等李殊去叫他,就自己直接停到了武旗他們身邊。

“怎麼樣?什麼結果?”

“你們真的可以啊,說是裡面有一個玻璃瓶子裡檢測到了烏頭鹼的成分。你們是在池塘裡找到的?這都能被你們找到?啥思路啊,說說唄,是不是解決了?”

王勤力聽後微微一笑;“差不多了,大致的情況都想明白了,只有一點現在沒想通,不過沒事。武隊,麻煩一下兄弟們,通知樓裡所有人唄。”

武隊十分高興,沒有細問,就安排人去叫所有的教授來一樓集合。很快,所有教授,兩位接待老師,就連宿管阿姨和維保工徐師傅都被叫到了一樓臨時徵用的一間房間。

“哈哈哈哈,最近這一陣子,辛苦大家了。”王勤力率先打破沉默開始了他的表演。“我知道,大家最近肯定因為這麼起人命案子感到擔驚受怕。但是現在,大家可以放心,我們已經把所有的案子都查清楚了。這其實啊,就是一系列的意外事件。”

大家聽到這裡一片譁然,就連武隊都沒有想到王勤力會這麼說。正當他要反駁的時候,發現李殊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他才反應過來,開始配合王勤力的表演。

“是的,省廳也已經複核過了。王隊長給大家詳細解釋一下吧。”

“謝謝武隊支援,其實啊,這一切很簡單,所有的源頭都是從劉教授的意外去世開始說起。為什麼說是意外呢?因為下午,我們在後面的池塘中,已經發現了劉教授服毒用瓶子,再結合現場的門窗緊鎖等情況來看。其實劉教授是自己服用的毒品,但是啊,不是自殺,而是誤服而已。我們跟劉教授的妻子確認過了,劉教授最近幾年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尤其在夫妻生活方面,幾乎到了完全不能行的階段。她的妻子也跟我們確認了,最近一段時間,劉教授總是在尋找什麼偏方秘藥之類的東西,想要重振雄風。所以,才急病亂投醫,誤服用了烏頭鹼。”

“可是,可是,他畢竟是個醫生啊,我覺得他應該不會犯這種錯誤吧。”

“龍教授質疑的很對,正常思維下的劉教授肯定不會,但是已經收到家庭、生活、工作等多方面打擊的劉教授,肯定著急想解決這些出現的問題,那有些盲目的用藥,也就說的過去了。”

龍教授的表情雖然依舊疑惑,但是沒有繼續多問,反倒是一旁的趙虹老師開口。

“那姜教授呢?我以為是他殺害的劉教授,然後才害怕的翻窗逃跑,結果失足跌落致死的。”

“趙老師的聯想很到位,但是您跳過了另一個受害者,王教授。如果本案確實是姜教授所做,那王教授又是怎麼回事呢?其實王教授就是意外觸電身亡的,這點從現場就不難看出。我想,趙老師您的學習可能會因為觸電的意外,賠償一大筆錢給王教授的家人。”

趙虹老師苦笑了一聲,“但是您還沒解釋姜教授的死呢。”

“您覺得姜教授為人如何?”

“為人?人品不怎麼好,啊,不好意思,死者為大......”

“沒事,趙老師,您應該聽過一句古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根據我們的調查,這位姜教授的虧心事做的可能真的不少呢。剛才我還抽空去了趟姜教授的房間,發現那屋的封閉性極好,尤其是大門,是唯一一個外開的大門。今天李殊的想法提醒了我,現在外面的溫度高溫高的有些離譜,內部空調開的又十分低,形成了溫差,那麼外開大門可能就因為壓力的緣故不好開啟。做了太多虧心事的姜教授打算昨晚逃離這裡,所以嘗試開門,但是卻打不開。已經處於多疑狀態下的姜教授更加害怕,就想直接從外部沿著管線爬下去,才導致了失足墜樓而亡。”

趙老師聽著點點頭,“雖然感覺很魔幻,但是,如果換位思考的話,這也是確實可能發生的。”

“不是可能是,是確定,因為我們在牆上發現了姜教授因為觸控帶油的管道而留下的印記。而且,他要是真的想畏罪潛逃,你覺得他會想不到現在這種全方位監控系統的存在可以讓他無處遁形?”

眾人可是逐漸接受王勤力的說法。

“至於閆教授嘛,應該更是一起意外了,真的有兇手的話,不會傻到警方就在樓下而動手害人吧?”

大傢伙沒有第一時間給予王勤力肯定的反應,因為這一切確實過於巧合了。

隨後,王勤力又說了一些證明是意外的細節,來支撐自己的理論,漸漸的眾人才逐步開始接受這種說法。

這時,曹振宇給武旗打來電話,告訴他閆教授醒來的情況,並告知,閆教授認為自己確實是誤食,不打算追究那個送她糕點的女生的責任,因為她自己十分喜歡吃糕點。

眾人在得知這一好訊息後十分高興,現場的氣氛開始變得輕鬆起來。沒過一會,警方就結束了對教授們的控制,讓他們自行回宿舍休息去了。

龍教授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有些激動的握了握王勤力的手,說了些感激的話,正當他想上樓的時候,卻被王勤力拉住。

“龍教授,現在天色還不晚,有沒有興趣跟我騎行在校園裡轉轉啊,我正有些私人身體問題想問問您。”

龍教授沒有猶豫,欣然答應了王勤力,他們跟還站在管理室的宿管阿姨和維保工徐師傅打了個招呼,徑直走向外面停著的共享單車。

李殊跟他們身後不遠處,對著武旗說道。

“武隊,龍教授年紀大,但是身體真的是硬朗啊。”

“是啊,我聽院長說,他都是坐汽車接送,沒想到還能騎動腳踏車啊。”

“嗯嗯,是呢,”身後徐師傅上前搭話,“想不到啊,真是意外,比鄭教授和另外幾個教授厲害多了,他們每天都是等擺渡車接送。龍教授真是老當益壯啊。”

眾人閒聊幾句後,警方陸續離開現場,也順便,將累了一天的徐師傅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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