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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殊被臨班同學講述的故事完全吸引住了，他迫不及待的追問：“然後呢？那去探查的保安發生什麼事了？”
女同學看到李殊焦急詢問的神情故意賣了個關子：“一班班長，您覺得這個故事會走向什麼？為什麼今天心理學教授會講這個故事呢？”
“額，我覺得......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導致這裡面有某個人產生了心理問題，所以才會讓教授幫助，繼而教授得到了這個故事，然後給你們在課上講述的。這算是案例分析？”
“不愧是班長，就是聰明呢，那你認為是誰產生的心理問題呢？”
“從你的敘述來看，首先可以排除守在大門處的保安，他沒有經歷事件的經過，自然不會有任何反應。按照你的說法，教授更多的是詢問了她的女研究生。所以是......”
“所以你認為是女研究生產生的心理問題，然後教授幫她解決的對吧？”
李殊和另一半的女生都認同的點點頭。
接著，那個講故事的女生又神秘兮兮的開始講述：“其實我們當時和你們的想法是一樣的，而且確實那名女研究生被嚇壞了。她和男友跑到大門處尋求另外保安求助的時候，那名保安正在拐角的吸菸處抽菸。據教授說，她後來詢問過那位留守的保安一次。他一直在拐角的吸菸處抽菸，連抽了幾根，也沒有看到過有外人進入教學樓。正當那位保安聽了兩名學生的話，準備掏出手機聯絡另一名在樓上探查的保安時，那名保安就突然出現在了樓道入口處，一臉壞笑的盯著他們呢。”
另一名女生顯然覺得這個故事有些虎頭蛇尾：“所以就是那個保安的惡作劇？這也太無聊了？那位研究生學姐是不是有太脆弱了，被這小小的惡作劇給嚇出心理問題可太厲害了。”
李殊倒是沒覺得什麼，他繼續詢問細節：“你說到那名保安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那在教學樓裡的時候，倆個研究生不會用手機的電筒照明嗎？他們不會還都用的是老式手機吧？”
“不是，當時班上也有人提問來著，教授說，他們兩當時正在約會，為了防止有人打擾，就沒帶手機。”
“奧，那，那位女學生害怕的點是什麼？”
“我剛才說了，我們一開始都以為是女研究生產生的心理問題。其實去找教授諮詢的，是門口的保安。教授說，他發現一處讓他毛骨悚然的細節。那名保安是去年那個教學樓裡的一起學生自殺案件的發現者，他事後因為害怕而一直求助於咱們教授給他做心理疏導。”
“等等，可是你說，教授在那晚的事件後，只詢問了那名留守保安一次啊？他要是心理有問題，不是應該多次詢問嗎？”
“沒機會了，那個保安在咱們學校和醫學院後面的那片湖裡淹死了。法醫解剖後發現是飲酒過度，其餘沒有任何外傷，他們保安宿舍要穿過片湖才能到達。所以警察判定他是因為心理問題加上神經緊張，所以飲酒過度，最終落水身亡。”
“他究竟發現了什麼細節？”李殊十分好奇。
“嗯，這也是當時教授再講的讓我們感到害怕的地方。那名保安因為一直在教授那裡做心理疏導，所以將去年的事件講述的給了教授。教授說，導致保安對那名自殺女生揮之不去的印象不只是他看到那名女生上吊自殺後的模樣。還有就是保安對那名女生的第一印象，這一個印象不一定是長相，有可能是某個動作或者話語，也有可能是某件代表身份的物品。”
李殊反應很快，“所以當時讓那名保安產生反應的是後來過來的保安帶著的某樣物品？”
講故事的女生重重點點頭：“是的！教授說她透過催命等方法知道了那名保安內心深處將某樣東西和那名自殺女學生等價了起來。所以那晚他見到另一個惡作劇保安手裡拿著的東西后，就有了很強烈的反應。他找過教授一次，但是教授因為時間問題沒有來的及給他做太多的疏導，導致了悲劇發生。”
另一個女生有些急不可耐：“說了半天到底是啥東西？”
李殊拿起手機指了指背面。
得到了講故事女生的肯定，“對，就是手電筒。因為留守的保安一直是夜班，他總是在晚上見到那些在教學樓裡上晚自習的女生。而那名自殺的女生留給他最深的印象的，就是她始終拿著一個粉色帶有卡通人物貼畫的手電筒。那晚上，所謂惡作劇的保安出現在大廳時，手裡拿的正是那個自殺女生的手電筒！”
“什麼？不好意思......”另一個女生聲音有些大，她連忙給圖書館裡的其他人道歉。“那......這東西不應該作為證物被收走，說著被家屬拿走嗎？”
“當時有學生問了，教授也說不好，因為首先，那兩個研究生完全沒有注意，惡作劇保安也否認自己拿著那樣的手電筒。不過，你說的那個手電筒目前確實不知所蹤，因為女生是自殺，警察並沒有將他的物品當成證物收走，她的家庭情況很複雜，父母是再婚的，再婚後就有了兩個弟弟一個妹妹，所以父母對她處於不管不顧的狀態。她的遺物除了幾個之前東西以為，其他的都是學校自行處理了。應該就包括那個手電筒。”
“那就兩種可能，一個是確實是那名惡作劇保安拿走嚇唬人用，另一個就是留守保安產生的幻覺。”李殊在一旁思考總結。
“教授現在也是完全沒有頭緒，因為她的委託人淹死了，另一個保安也在幾天前辭職離開了，說是完全不知道去了哪裡。教授只能講給我們聽聽，讓我們分析一下那名淹死的保安的心理。”
——
“或許，死亡也是一種解脫呢。”李殊在後排突然發出了一聲感慨。
“解脫？”閉眼躺在副駕駛座上的宋瑤嘴還沒有休息。“你覺得劉教授死是一種解脫？”
“是啊，他夫人不是說最近一直在和他吵架嗎，搞不好，他知道自己妻子出軌的事。而且孩子又沒有考上大學，咱們B市醫院還進行了新的選舉。我聽說，本來他將成為新的副院長，沒幾年就能成為院長，後來好像被人舉報了，他升職的事就泡湯了。”
駕駛座上的王勤力一腳踩到了剎車上。“舉報？你從哪聽說的？”
“我媽說的，她不是在B市醫院工作嗎。”
“怎麼回事，你小子又不守規矩透露案情是嗎？”宋瑤閉著眼睛用訓斥的口吻說道。
李殊無力的反駁了一句：“不用我透露，劉教授也是咱們那出名的醫生，他的死早就在醫院傳開了，我媽一跟我打電話就說這事。”
“奧，看來，事件發酵的還挺快。舉報這事，你有詳細的資訊嗎？”王勤力邊開車邊詢問，省城的晚高峰可不是他們在B市能經歷過的，整個馬路被塞得腳踏車都放不下。
“我媽唸叨過一句，好像是他的幾篇論文，被人舉報說是涉嫌資料內容造假。結果他的公示就被拖延了，這麼一來，就錯過了這次機會。”
“你趁著堵車這功夫，你趕緊問問，看看這個事件有沒有這次咱們調查的人涉及其中。”
李殊急忙給他在醫院工作的母親打去電話詢問。沒一會，李殊結束了通話。
“師父，您說對了！我媽剛才問了一下醫院裡，被舉報的那篇論文裡有一篇是他姜教授共同寫的。”
“舉報人呢？是姜教授？”宋瑤急忙張開眼睛詢問。
“這個我媽沒說......”
“分析一下，多半就是他了。那篇論文裡的資料和內容來源知道的估計只有劉教授和姜教授，當然同樣作為醫生的劉教授妻子日夜都和他住在一起，自然也會知道這篇論文的情況。但是從她能夠坦白她和姜教授的關係上來看，我覺得舉報嫌疑最大的還是姜教授。”王勤力仔細分析著資訊。
“那這個姜教授沒說實話啊。看來他不只是作風問題，為人處事也不怎麼樣嘛。”宋瑤又閉眼躺回了座椅上。
李殊在一旁疑惑的問著：“師父，舉報這事，就算是姜教授做的，那也應該是劉教授記恨姜教授，可現在是劉教授被殺害了啊。”
“嗯！對，王隊，殊子說的很對，我也這麼認為的。我覺得啊，有可能是劉教授妻子下毒殺害的劉教授，一石二鳥之計。一來，除掉和自己已經沒有感情的劉教授，二來呢，又可以嫁禍給玩弄自己的姜教授。你們說我這想法怎麼樣，透不透徹？在不在理？”
“怎麼？你現在清醒了？要不你來開車。”王勤力白了宋瑤一眼。“不管怎麼樣，明天我們有必要再跟這個姜教授好好聊聊，看看這傢伙到底還隱藏了什麼樣的資訊。”
就當宋瑤和李殊在車子上準備已經再一次和周公舉杯相慶時，王勤力將他們喊醒了，經過一半小時的車程，他們終於回到了原本離著他們幾公里的賓館中。
“怎麼樣？空調修好沒啊？”宋瑤一進大廳就開始嚷嚷著。
“哎呀，實在不好意思，沒有修好。但是有人給送來了兩臺水箱式空調，說是給你們兩個房間專用的。我已經讓人抬上去了，水也加滿了，剛才使用了一下，溫度確實降了不少。”
“嘖，你們招待所不是警局咱們指定的嗎？怎麼效率也這麼低。回頭我可要投訴了啊。”宋瑤聽到有辦法降溫後十分高興，就跟經理開起了玩笑。
“宋警官，您這話說的，你可是警察上電視海報的，我還想找您簽名呢，多擔待擔待啊。”
王勤力謝過經理，徑直來到房間，其他隊員已經在此集合了。
“報告王隊，除了小張現在正在學校裡盯著姜教授，其他人都到齊了。”
王勤力點頭，他拍著李殊的肩膀，用眼光掃視一下屋子裡的人。似乎在告訴李殊，每位調查員所調查的資訊都會大致寫在臉上，所以會前的觀察，是可以把握這次會議整體進展和方向的前提。
“小肖，你先說吧，讓你去檢查教學樓的情況，你查的怎麼樣？”王勤力坐在床頭，率先向正對著他坐的一個小夥子發問。
小夥子沒有含糊，立刻將筆記翻開：“王隊，我今天下午對劉教授最後回到宿舍前的活動和位置進行了重新檢查。首先劉教授死亡當天上午沒有安排，一直在宿舍附近，早晨在宿舍下面的咖啡小館吃的早點，然後在附近進行短暫的晨練，都在宿舍攝像頭的監控之下進行的。除了外出的幾名參加本次活動的教授與之打招呼外，就是宿管和維保工跟他有過短暫的交談。不過攝像頭拍的很清楚，完全沒有任何肢體接觸。”
“有錄影嗎？”王勤力語速緩慢的詢問著。
“有！”小夥子邊說邊拿出一旁的平板電腦，將錄影影片播放給大家看。因為多數時候都是劉教授一個人活動，所以影片在快進的狀態下，很快就結束了。“您看，沒有任何人和他發生過肢體接觸或者遞給他什麼東西之類的。”
王勤力點頭同意，並示意小夥子繼續。
“我繼續播放影片，我藉著影片詳細說。劉教授中午頭的時候穿戴整齊出的門，他是自己走出宿舍樓，然後掃共享單車，去往的食堂。雖然路上並不是監控全部覆蓋，但是從斷斷續續的監控影片和時間推斷，他在路上也沒有任何停留。食堂的影片顯示他是自己在視窗進行的打飯，和所有學生一起，基本可以排除午飯中毒的可能性。結束用餐後，他便在餐桌那玩手機休息了一會，很到上課時間，他就一個人去了教學樓，同樣沒有和別人接觸。隨後根據學生的反映，劉教授一直站在講臺講課，有也只是和學生的簡單互動。下課後，有學生看到劉教授和姜教授一起走樓梯下樓，至於他們在那裡面發生了什麼，就無從得知了。不過我對樓梯間仔細檢查過，沒有打鬥或者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我想，如果是姜教授下的毒，也是找理由讓劉教授自己服下的毒藥。”
“姜教授的物品省裡的同事檢查過嗎？”宋瑤在一旁詢問。
“檢查過了，沒有發現，但是那天姜教授晚上坐朋友的車外出了，有可能會把裝有毒物的容器銷燬。”
“不排除這種可能啊，劉教授完事就回宿舍了？”王勤力繼續追問。
“是的，他騎共享單車回去的，我們可以從影片看到。他回去後也沒有和什麼人交流，在宿舍樓門口僅和維保工點頭打招呼後，就自己徑直上樓去了。直到發現屍體，再也沒有人進出過他的宿舍。”
“肖哥，他回去的時候宿管不在？”李殊在聽完全部敘述後，終於開口詢問。
“不在，因為他們那個樓本來就是僅供參觀學習的外人使用的，平時沒啥人，所以宿管有時候偷懶，但是不管是宿管還是維保工，肯定會保證有一個人在門口待著。”
年輕的肖警官介紹完畢後，大家陷入了短暫的沉思，所有人都在考慮劉教授到底是如何中毒的。
“也許，劉教授真的是自殺？”
“自殺的話，那盛放毒品的容器呢？總不能自殺的人還會自己偽裝成他殺，把容器銷燬銷燬吧？”
“說不定他就是想用自己的死來嫁禍姜教授，並且曝光自己的妻子和姜教授的關係，讓她的妻子沒臉見人呢。”
“有這種可能，但是我感覺不大，一般有這種行動都是在死者本身就患有絕症之類的病症狀態下才會去破釜沉舟的做法啊。劉教授的身體非常健康，只是最近的心理壓力有些大而已。”
王勤力終止了他們的討論：“劉教授的手機解鎖後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沒有，省局的兄弟前兩天就全部調查清楚了，裡面有搜尋被抹除的痕跡，嘗試恢復之後，都是一些如何處理夫妻關係的內容，似乎劉教授最近和他的夫人矛盾確實很大，而且，劉教授在嘗試修復這些關係。”
王勤力點點頭，關於這點，劉教授的夫人已經證實了，“老崔，你跟調查王教授死因的那組交流的如何？有沒有發現什麼重合點？”
老崔被王勤力點名，原本一直靠牆坐著的他只能直起身子回答：“我現在正發愁呢，那邊的調查進行的也不是太順利，怎麼看都像是一場意外造成的。王教授和劉教授的重合點只有工作上，他們都是咱們省內知名的腫瘤醫生，二人年齡差比較大，生活上也沒有像姜教授和劉教授那樣的精彩故事。他和劉教授的共同點，就是都是死在宿舍裡。”
“那他和姜教授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他們都是由學校的崔瑩老師負責接待的算不算？其他的沒有了，王教授生活作息非常規律，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這點透過那組根據王教授手機裡的作息行程表可以看出，固定的時間，固定的行動模式，就連什麼時間去衛生間洗澡，洗澡的時候幹什麼都計劃的非常詳細。”
“那會不會有人就是利用這點來行兇的呢？”李殊提出自己的疑問。
“省裡當時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才通知了王教授所屬的市局派人協助調查，但是那組透過監控和排查發現，和劉教授一樣。王教授回到宿舍後，就完全沒有外人再去找過他，所以他們更傾向於意外漏電導致的死亡。”
“他們有沒有那個崔老師他們溝透過？”王勤力繼續詢問老崔。
“沒呢，計劃是明天去。因為崔老師說今天和其他幾位教授安排的比較滿，所以約的明天。”
“滿？那姜教授不是挺閒的嘛。”宋瑤嘟囔了一句。
“聽說他是個例外，他那點事好像圈裡都知道，所以都有意無意的遠離他。只不過他的醫術確實很好，所以這次活動學校還是邀請他了。”
“哼，這個姜教授怎麼看都是嫌疑最大啊，我覺得他是我們重點突破的物件。”宋瑤衝著空氣中伸了伸拳頭。
“行吧，今天我們先到這裡，雖然看起來我們收穫不多，但是其實我們把口袋縮小很多，排除了多種的可能性。明天各位加把勁，再努努力，就可以將所有的可能都排除，剩下的，就是真相了。”王勤力在聽完剩下人員的彙報後做了今天的總結，給全隊打了打氣。“瑤子，把小張叫回來吧，這點姜教授也跑不了，正好咱們幾個屋也有空調了，讓他回來睡個好覺。養精蓄銳，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