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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後的一週。
女孩戴著白色的針織帽，長髮在肩頭披散遮掩著，幾乎素顏。身旁的男人一襲淺色大衣，腰帶輕系，貴雅的氣質，兩人很是相稱。
雪山環繞的醫院，白色和木質色系結合，走廊的玻璃窗外是被雪覆蓋的山峰，歐風的建築若隱若現，神聖美好的似另一個世界。
她在米白的門口站立許久，Elvis從另一側走來，眼神交匯後，開啟門走進去。
暖氣撲面而來，儷奶奶戴著眼鏡，手裡拿著畫冊，Chen女士在一側坐著，兩人笑著聊著，一如過去剛來到義大利，辦公間的場景。
她想，這個場景她會記很久。
“小牛油果來了？”儷奶奶聞聲笑著開口。
“什麼小牛油果呢。”施語牽著Elvis走過去。
儷奶奶視線落在正低眸取圍巾的Elvis身上，“這個還是Elvis說的。”
“你是在說我和牛油果的殼一樣硬嗎？”她偏頭看他，Elvis只笑，視線落在她臉上。
近一週，他看到她情緒的起伏，和以往不同的脆弱一面，從打碎再到逐漸拼湊。那天第一次和lilian女士聊天。
房間裡的溫度適宜，她落在他臉上目光帶著審視洞察，也裹挾著另一種他熟悉的情緒，禮貌的恰到到好處，她問他“你覺得小語像什麼？”
“Avocado.” 他幾秒後開口。
牛油果。
Lilian女士聽到回答笑出聲。“這是為什麼？”
“我第一次見她，她對人很有防備，外表看起來很堅硬，但當你接觸後，會發現她內心柔軟的一面，當你持續不斷地下挖，會發現在這些柔軟之下有一個核，是她堅實的核心。”他娓娓道來，眸底還帶著笑意。
“她就是她，無論別人，也不管外界。”
Elvis尾音很沉“which also makes me，我在過去有一段時間不知道該拿她如何。”語氣多了些無奈。
Lilian女士的目光多了些深意，嘴邊的笑也愈加濃厚。
......
施語看兩人只笑，沒細想，只是在沙發一側也坐下，儷奶奶伸手輕拍她的手背一下又一下，“我現在很放心。”
施語點頭“必須得放心。”她一字字開口，目光比起往常柔軟。
有醫護人員已經在外門等待著。
抓著她的手更緊些，感受到她的回應，
施語抬眸，眼底有紅意氤氳著，嘴角漾著笑。
“等下次見面，我們把聖誕樹頂部的星星換成銀色吧好不，我覺得那樣更漂亮。”
“嗯，下次記得穿的亮一點。”儷奶奶開口，眸底有笑意“忘記和你說，奶奶現在感覺很幸福。”
施語“嗯”了幾聲。
室內，Chen女士從兩人那收回目光，不動聲色地側身，輕擦掉落的淚，再轉過身維持了一貫冷靜的面孔，唯一不同地是泛紅的眸。
時間像加速器一樣，在某些時候掰著手指，它走的都如此慢，又有時候，你未反應過來，時間的擺針已經往前許久。
那天過後，聖誕的假期也接近尾聲。
兩人約定的蘇黎世延遲到下一個假期，施語短暫地回去米蘭對接基金會的事宜，Elvis基本兩天往返一次英國和義大利。
後窗被雨滴打溼，久違的陰雨天，似乎在默契地哀悼與懷念。
施語從後座下來，手裡還拿著西班牙拿鐵，Chen女士沒來得及撐傘過去她已經穿著高跟鞋邁著步子往基金會的臺階上走。
“一點小雨，沒事的。”她回頭。
Chen女士跟上她的步伐，基金會的大堂中心，有小而精緻的藝術品。
她進入旋轉門，低眸還在看周舒亦的訊息，群裡在說她消失半個月的事情。
抬頭看到三兩人站在那裡，徑直朝她走來。
Chen女士已經上前擋住施語，“早上好。”
秦開口，“你們把陳儷藏裡了，在耍什麼把戲，又給她灌輸了些什麼？”
幾日未聽到的名字，這樣赤裸直白地摔在她面前，就像一把尖刀刺入。
施語眸底夾帶了些冷意。
“你每一天做的事情就只有這些，是麼？”她直接繞過他而走。
他少見的沒有接她的話，只站在原地。
“我已經把通知書給到他們，秦先生貌似還沒接受這個事情。”Chen緩緩開口，說到後半句，留意著施語的表情，這段時間，施小姐永遠冷靜示人，她其實對她呈現給外界的狀態也保持懷疑。
施語點頭“他的心理或許和他的年齡並不符合。”
“儀式的時間是什麼時候？”她開口。
Chen女士回答“下個週三。”
施語點頭，朝電梯走的腳步快了些。
辦公間新放了Elvis訂的鮮花，還有相框，她把過去的快樂瞬間都列印出來，那棵聖誕樹，樹頂的星星是特寫。
還有Elvis的明信片，她同樣裱在了玻璃框裡。
從相框收回視線，她開始處理郵箱裡的檔案，辦公間寂靜的只有鍵盤敲擊的聲音，有眩暈感襲來，她開啟抽屜，看到兩盒巧克力。
Elvis在離開米蘭前，在她的辦公室、家裡裝點了撞色設計的花瓶，鮮花，還有抽屜裡的糖果巧克力。
她單手撐著腦袋緩解著眩暈，耳邊有細微的聲響，似電流又似心跳，往嘴裡含了顆巧克力，絲絲甜意在口腔裡化開。
午餐的時間，他打來影片電話。
施語嘴裡咬著叉子，視線落在他漂亮的五官上很久，他開口“吃了什麼？”
她把鏡頭往下壓，“吃你喜歡的。”非常健康的蛋白質和沙拉的組合，除了依舊吃不習慣的藜麥。
“後天我來米蘭，基本到下週為止都在那兒。”他緩緩開口。
施語“嗯”了聲“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我最親愛的Elvis。”她開口，聲音放得很低。
“不辛苦。”他下一句說道“今天回家的時候記得親自查收禮物。”
“今天又是什麼？”施語近一週的禮物，來自Elvis的‘關懷’，收拾，還有收藏價值高昂的藝術品。
他有時候給人擅長應對事情的感覺，有時他在她這裡直白的另她覺得可愛，就像故事書裡捧來珠寶和金幣討人歡心的角色，提供無數情緒與物質，告訴她，他在努力的逗她開心，請她不要過度沉浸在情緒裡。
“回去就知道了。”他神秘開口，“你會很喜歡。”
“比喜歡你還喜歡嗎？”施語開口，看他在笑。
他似乎真的思考了下，幾秒後才回答。
“我沒想過，但有可能真的是。”
施語笑，兩個人有時候對視著，她喜歡盯著他，一定程度是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