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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作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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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刨根就需趁熱打鐵。

三人合計倒是想出了一個計謀,就是不知這道秋風能不能吹動這鳴王閣!

弗青雨帶著凜冬和凌堙到相距鳴王閣有段距離的成衣鋪子給自己和另外兩人重新購置了一身行當。

弗青雨一改以往素衣紗裙,換上便於行走的青衣俠士裝扮,拂面的白紗也盡數褪去,換上了帶紗的斗笠,完全打破了之前行醫者的形象。

凌堙也換上了一身清素的行衣,盡顯少年的意氣風發,眉眼間的敏銳與這身衣裳配得很,讓人一眼便知其是一位勇闖江湖的少年俠客。

凜冬挽上秀髮,用木藤條固定住,鬢間學著凌堙留著兩縷短鬚,額前的劉海梳向兩邊,套上合身男子行衣,扮作帥氣凌然的樣子。

“怎麼樣,我這樣是不是和阿堙一樣威氣逼人!”凜冬小聲向弗青雨嘀咕著。

凜冬的個頭相比凌堙來說,還是太過於嬌小了,她眉眼中透出秀氣讓弗青雨覺得:即便是從未見過,在人群中看到她,也能猜得出這是個女孩。

“還不夠。”弗青雨說罷邊對凜冬的臉捯飭起來,一會兒加些東西,一會兒又去些東西。片刻後,弗青雨停下來端詳著自己的傑作,“差不多了!”

凌堙頓了頓,只看見,一位滿口鬍鬚、劍眉濃目、滿臉斑點的“男子”立在他眼前。

凜冬見凌堙如此愕然,便拿起一旁的銅鏡想要看清楚自己的裝扮。

這個銅鏡裡的醜八怪是誰啊!

先不說弗青雨為凜冬增加的鬍鬚、斑點什麼的,只是這打重了的胭脂和像是抹了豬油的嘴,實在是讓凜冬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腦袋進了水,“青雨姐,這樣,真的可以嗎?”

“可以的!相信我,以我弗青雨的審美,你這樣盡顯鐵漢柔情!”

鐵漢是鐵漢,柔情是柔情,只是代表鐵漢的鬍鬚和代表柔情的胭脂揉在一起的時候,真的是讓人直不了眼啊!

但凜冬和凌堙畢竟從小時候起便再也沒有到過啟國,他們認為,或許這是啟國某地時興的男子裝扮也未可知。

“好!”凜冬堅定道,“我們今晚就行動!”

夜幕悄然……

玉市重又開張,再臨原來的鳴玉閣所在地,真的是變成了“鳴王閣”玉集,放眼望去,裡面忙碌的人同白天的鳴王閣糕點鋪子一樣,裡面的陳設也同白日裡盛放糕點的木櫃子一樣,只是糕點賣光了之後又擺上了各種玉製品。

今晚,是凜冬一人單獨行動。

她提了提褲子便想大搖大擺地進去,店中小二見此人頗有可疑之處,伸手將凜冬攔了下來。

“客官,是來看玉的嗎?”小兒佝僂身子拘謹地問。

“此時來此,不是看玉,難道看你嗎?”凜冬粗著嗓子,學著昨夜遇到的鄧三爺的模樣,隨後又頓了頓,“爺自然是與你們樓主有約了。”

小二上下打量凜冬,“客官,我們王掌櫃在招待客人,現下怕是多有不便,且我們鳴王閣雖不拒天下游者,但也怕來者魚龍混雜,所以……”

凜冬抬眼看向小二,她明白了,心想:“這小二是嫌在我太粗鄙奇怪?青雨姐的審美真是萬里挑一啊。”

“怎麼了,爺喜歡這些鮮豔的顏色,爺想往臉上抹就往臉上抹,哪還輪到你在這說?”

“不敢不敢!”

“你既攔著我不讓我進去,那便請你們於樓主出來親自接我吧,我,就在這鳴玉閣門口等著!”

“爺怕是弄錯了,我們這裡是鳴王閣,不是什麼鳴玉閣,”小二抬手指向門上的牌匾,轉頭要向凜冬介紹,“您看這牌匾上……”

“是鳴玉閣三個字啊,沒有錯,怎麼,不待見我卻也不用明目張膽地誆騙我吧。”

小二看著牌匾上的字,一時震驚、慌張、不知所措一下就湧上臉來,什麼話都沒說轉頭向樓走跑去。

小二這個表現讓凜冬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有八九分是正確的了,若真的從來就沒有什麼鳴玉閣,店小二的第一反應就應該是——疑惑。

至於這塊牌匾,是凌堙趁人不注意之時用炭灰在“王”字上多描了一點而已。

這股秋風打了個正著。

凜冬在門口等待,隱約感受到有目光在盯著自己,但回頭,只能看到人來人往穿梭在路上,今晚的夜空不似昨夜那麼晴朗,若沒有燈火,稍遠一些,視線便開始模糊了,也不知是自己太過多疑還是怎麼,自昨晚從鳴玉閣離開後,便總覺得像被什麼粘住了一般不自在。

等待了許久,終於有人迎出來了,那人正是王掌櫃。

王掌櫃上下打量了一番凜冬,眼神與白日裡熱情不同,他顯得異常平靜,不緊不慢地湊近到凜冬跟前:“跟我來吧。”說罷轉身向樓中走去。

凜冬兼顧不了眼前和身後,趕緊跟上王掌櫃進了鳴玉閣。

王掌櫃帶著凜冬進入閣內,但最終的目的地卻並非閣內,他先是領著凜冬在鳴玉閣中轉了一圈,觀看陳列的各式各樣的玉墜、玉器、玉石,在期間,來往的人流便如同昨夜那股將凜冬和弗青雨衝散的人流一樣兇猛。

王掌櫃箭步如飛地走在前面,凜冬只能在後面吃力地跟上,便少不了和其他人的一些摩擦與碰撞。

而這些人也正是王掌櫃安排的,意在試探凜冬身上有沒有攜帶什麼利器或者追蹤用的香粉。

不過凜冬身上也真的是沒有帶什麼。

轉了幾圈後,王掌櫃將凜冬引入一條密道,從秘道將凜冬帶出了鳴玉閣。

果然,鳴玉閣與鳴王閣是同一棟樓宇。

秘道出口處已經長滿了藤蔓枝條,可見秘道有很長一段時間未啟用了,以致於落葉藤條把出口封得嚴嚴實實。

王掌櫃從衣袖中掏出一支火種並吹燃,點燃了一角的枯葉。很奇怪的是,燃燒枝葉的煙一點也沒有向道中蔓延。

凜冬不知其原理,便抬手用衣袖捂住口鼻。

“不用擔心,我們進來的入口是活口,風是順著入口吹入的,煙只會向洞外飄。”王掌櫃點燃枯枝後收起火種並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凜冬聽罷放下手,“於樓主的鳴玉閣當真是大,樓中秘道竟能延伸至此。”

王掌櫃並未回應凜冬,只是撿起一塊岩石,運用內力向洞口擲去,瞬間洞口的枝條隨碎石一起向四周炸開,眼前頓時開朗起來。

“跟上。”

出道口後,越往深處走,星空反倒是更加開闊,直至有一人影在眼前越來越清晰,凜冬意識到目的地已經到了。她把腳在地上的雜草上摩擦了幾下,隨後走上前去,拱手至額頭。

“於樓主,再見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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