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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娘子接過拜師禮笑著點了點頭，待小人兒規規矩矩的磕完頭接過茶抿了一口。
扶起江知渺。
指著手邊的木頭盒子道：“這是師父給你們準備的筆墨紙硯。”
說罷側頭看向愣神的江梨。
笑道：“年少不可得之物如今唾手可及，江娘子空閒之餘也同渺渺來識字吧。”
“啊？”
江梨一臉懵逼的眨了眨眼睛。
湊過去看了看盒子裡的東西，那分明是一大一小兩套筆墨紙硯。
神色錯愕的看向林娘子。
見她笑容狡黠。
抿了一口茶調侃道：“怎麼這副模樣，莫非江娘子昨日是騙我的？”
“哈？”
事雖然是這麼個事，但江梨哪敢承認，扯著嘴角尬笑著擺了擺手。
“怎……怎麼可能啊！”
“哈……哈哈……”
林娘子挑著眉毛點了點頭，笑臉盈盈的捏了捏江知渺的小臉。
“那想來好不容易如願以償，江娘子定會對此事極為上心吧？”
“當然！”
悻悻的瞄了林娘子一眼，見她看過來江梨急忙挺直腰板脆生生應道。
“那就好。”
看著江梨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林娘子強忍著笑意站起身走到門口。
轉身看向母女倆道：“若路程太遠不方便，可將那幾間屋子修補好住下。”
“倒也省得來回跑了。”
江梨上前往外瞅了一眼，見是自己剛才說的那幾間屋子樂呵呵的點了點頭。
“我們家就在山下。”
“待租期到了再搬上來！”
青磚瓦房嘞！
再是破舊也比她們家那泥巴房子住著舒服，反正空著也是空著。
搬上來能省下租金不說，閨女有人看著也不用跟著她去山裡東奔西走了。
想到這兒越看越滿意。
搓著手笑嘻嘻道：“要不我今日先將屋子修好，明日咱們開始上課？”
“好。”
林娘子笑著點了點頭。
等把屋子修補好天色也暗下來了。
江梨洗著手見閨女窩在林娘子懷裡同她說笑，水潤的眸子裡滿是柔光。
抱著依依不捨的江知渺往山下走，扭頭看不到林娘子身影才嘆了一口氣。
“還當真是人走茶涼。”
連林娘子居住的屋子都有兩處漏風的地兒，唯有書房是完好的。
一看就是許久沒來人修繕。
林娘子被逼得沒法子，只能把寶貝的東西放到不會漏雨的屋子裡。
整個道觀唯有高聳的院牆是新的，應該是林娘子剛來那會兒修的。
垂眸見自家閨女歪著小腦瓜，眨巴著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
捏著她的小臉嘆息一聲：“既然拜了師，以後可要拿林娘子當阿孃敬著！”
師父師父，如師如父。
跟先生可不一樣。
“曉得啦！”
………………
第二日一早江梨喂完驢祖宗和雞崽子，給眾鬼上了香就帶著江知渺上了山。
見道觀大門敞開。
皺起眉頭嘖了一聲，快步走了進去。
看到林娘子從後院出來，無奈道：“好歹是在山上又是獨居，開著門多危險啊！”
道觀雖是在半山腰。
但誰知道會不會有迷路的野獸，或者別有用心的地痞無賴上門啊！
林娘子雖說相貌普通，但那周身氣韻可是連女子都能看呆了去的。
難保不會有那慧眼識珠之人發現林娘子的美，對她心懷惡念。
這心也太大了！
許久未聽到關切的話語，林娘子愣在原地不禁有些晃神。
緩過神解釋道：“我在後院忙活，怕你們敲門聽不見，就把門敞開了。”
“不會有人來這邊的。”
他們避之不及，怎會過來惹一身騷？
這裡從她住進來就沒人來過，實在不知道外面敲門後院能不能聽到。
弟子……
如今也算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她想跟她們好好相處。
江梨轉身關好門。
沒好氣道：“聽不到就聽不到唄，等一會兒又不會少塊肉，你這樣也太危險了。”
“就算沒人過來，要是山中野獸溜進來了可如何是好？”
她江梨是看著瘦，但渾身都是腱子肉。
就她林娘子這小身板兒，是打得過狼還是鬥得過虎啊？
聽著江梨的唸叨聲林娘子也不惱，嘴角掛著淡淡笑意：“莫惱了。”
“我以後再不敢了。”
江梨本就不是多話之人，見林娘子真聽進去了也沒再念叨。
………………
“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習相遠。”
“性相近，習相遠～”
“……”
向來冷清的道觀裡響起了讀書聲。
林娘子拿著書搖頭晃腦的來回踱步，頗有經驗十足的夫子姿態。
母女倆靠坐在一起。
一人拿著一本書閉著眼搖頭又晃腦的，看得林娘子有些忍俊不禁。
蓋上手裡的書，端起茶抿了一口道：“渺渺，閉上書背一遍。”
“噢～”
江知渺睜開眼應了一聲，挺直腰桿自信滿滿的閉上了桌上的書。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習相遠。”
“狗……狗狗不叫……唔……”
原本挺直的腰桿默默彎了下去，漲紅著臉抓耳撓腮的看向一旁的江梨。
接收到閨女求救的目光。
江梨抽搐著嘴角。
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垂眸低聲道：“是苟不教，性乃遷！笨！”
聽到阿孃說自己笨，江知渺惱羞成怒的梗著脖子，撅著小嘴兒很是不服氣。
“第一次做人就是會笨笨的呀！”
她以前聽兩腳獸說啦，那些笨笨的兩腳獸是小動物第一次轉世為人。
她已經很聰明啦！
這麼一會兒就記得兩句嘞！
江梨神色一滯。
看著自家閨女那理直氣壯的模樣，撇著嘴翻了個白眼：“你這話說得！”
“好像誰不是第一次當人似的！”
“呀？”
聽著這話江知渺哪裡還顧得上其他，只剩一種找到同類的驚喜感。
扒拉著桌子支稜起小身子，雙眼亮晶晶道：“阿孃，你也是第一次當人呀？”
江梨：“……”
那不然呢？
這小兔崽子在傻樂個啥勁兒？
“噗嗤！”
看著江梨一臉憋悶的模樣，林娘子沒忍住樂出了聲，見一大一小齊刷刷的看過來。
收斂笑意，故作嚴肅輕咳一聲：“江娘子，你來背一遍。”
江梨絲毫不差的將林娘子教的背了出來，揚起下巴得意的瞥了傻閨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