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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阿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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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軻。

我無父無母,從小就被當成殺手培養,雖然我還小,但是憑藉年齡優勢和嬌小的面孔,我成為令人聞風喪膽的第一殺手。當我暗殺成功一位大臣後,我逃了出來,遠離了暗殺組織。

我真的是要餓死了,躲了這麼久,一口飯也沒吃我真的要堅持不住了。我剛剛偷聽到牆角的兩個乞丐在說前面唱歌的人是個傻子,自己吃不飽還要把賺的錢分給別人吃,一會他們兩個去蹭飯吃。

他們真是過分,好心幫他們還捱罵,可是我太餓了,一會我也去試一下吧。

那個男人走過來了,唉,明明自己沒吃飽還要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希望他以後能改。沒想到這人這麼膽小把饅頭掉在了地上,算了,我撿起來吃了吧。

這傻蛋,這些日子去的地方都那麼混亂,要不是我在暗中幫他,他早就被搶了,唉,那一次想看看他本事,差點出事,以後還是我保護他吧。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反正我信了。

像我這種雙手沾滿血腥的人不配得到愛,他說要和我一起走的時候,我看到他的眼神有期盼的光,那一瞬間我真是覺得我陰暗的人生有了一絲希望。那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黑暗中行走,突然間遠方出現了一個太陽,雖然只是微弱的光,但卻值得你去用盡全力奔跑,就算是追尋不到,那也給了我一個抬頭仰望,努力生活的理由。

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之後的日子裡,他唱歌我就收銅錢,這樣的日子過了很久,雖然日子過得很艱辛,可是我覺得很踏實,我也漸漸忘了當殺手的陰霾,我覺得我會和他有個好結果。

這樣的幸福來之不易,或許是每個人的共性吧,得到了就不想再放手,我很害怕之前的人再找上來,我糾結了很多天,忐忑的去問他,我想學琴,能不能歸隱山林安心的教我。他是那麼愛音樂的一個人,怎麼會願意答應我的要求,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傻,垂頭喪氣的準備離開,這時候他說了句“好”。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日子比我想象中過得好,每日我燒飯洗衣,他搭建房屋,真像一對夫妻,我偷偷的笑。我感到自己就要跑到太陽眼前了,伸手就能碰觸到溫暖的光,就讓我們一直走下去吧,我暗自向上蒼祈禱。

可是老天並沒有實現我的願望,我也低估了那群恐怖的人。那日我在山谷中發現有人跟蹤我們,我第一想法就是不能讓高漸離收到威脅。在山谷外我們相遇了,來人是燕國太子丹,他的目標是高漸離,秦王的守衛如鐵桶般嚴密,沒人能夠近他的身,而恰巧秦王最近迷戀琴藝,憑高漸離的本事,受到秦王的青睞是很簡單的事情,到時候再伺機刺殺秦王。這是太子丹的計劃。

這種骯髒的事情怎麼能讓高漸離染手,他的手是用來彈琴的,而不是殺人的。我的手沾滿血腥,不在乎再揹負一條人命。

我毫不猶豫的要求我去,不答應的話怕是會保不住高漸離。太子丹同意了。

看到他臉上琢磨不透的笑,我驚出一身汗。

到底誰才是太子丹真正的目標呢?

或許從我逃出來他們就一直知道我在那裡,無論我躲到天涯海角,不找我只不過是先用不到我。我為暗殺而生,被人殺也是我的宿命。

我悄悄的返回山谷,一路思考著剛剛發生的事情。“阿軻,原來你在這裡!”我抬眼看到高漸離風風火火的跑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阿軻,我剛剛為你譜了首新曲子,快來聽聽!”感受到他手掌的溫熱,我的心卻越來越冷。

原來我們根本就不會有好結局。黑夜裡永遠是黑暗,太陽永遠會在白天升起,太陽的光怎麼可能會照進黑夜呢,一切都是我自以為是了。

我是個殺手,就註定與鮮血為伴,罪惡的深淵才是我的歸宿。

和太子丹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我越發珍惜和高漸離在一起的時光,刺殺秦王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是九死一生,若是我能活下來,高漸離我就回來找你,要是失敗了,你就忘了我吧。我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我知道自己和高漸離的緣分要盡了,那首歌是我為他唱的,我活下來的機率太小了,雖然我捨不得,可我不得不離開你,以後的日子沒有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開始拉著他四處看看山谷的景色,因為這樣,我才有理由去牽他的手,挽他的臂膀,和他待在一起。

我不敢和他說話,我怕我一張口便說出我要離開,於是我對他唱一首又一首的歌,看到他認真聆聽的眼神,我的心真是要碎了。

每天夜裡高漸離睡去,我就悄悄的趴在他的床邊,看他在月光下稜角分明的側臉,微微翹起的睫毛和上揚的嘴角,看來今天又是一個好夢。

約定的日子馬上就到了,我想一睜眼就看到他,我想每時每刻看到他,我的眼裡只有他,我想把他的音容笑貌深深的刻在我的腦子裡。

這一天來的真快,我盯著高漸離熟睡的面孔,淚流滿面,以後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像是聽到了我的心聲,我聽到他輕輕喚了聲阿軻,我的心一下子被抓緊了。我轉過身去,我怕我會心軟,我怕我會留下來,我跑了出去。

再見了,高漸離。

跟隨太子丹來到秦國之後,每日我便苦練琴藝,半年後的百花節我上場之時便是刺殺秦王之時。雖然對高漸離的思念讓我夜不能寐,但是太子丹答應我,絕不會再打擾高漸離,我的心才稍稍安定一點。

很快這一天就來了,為了這一刻,我練習了無數遍,每個步伐,每個眼神,每個微笑,都在我的控制之內,秦王就在我的身邊,這就是最好的時機。

我的暗器精準的送到了秦王的喉嚨上,秦王暗衛的武器下一秒也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聽到有人在喊我阿軻,我艱難的轉過臉,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推搡。

這個傻瓜,還是來了啊。

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我聽到鮮血滴答滴答的聲音和一聲一聲的阿軻。

真難過,沒把我最好看的樣子留給他,我這個樣子,怕是會嚇到他吧。

好疼啊,我的意識開始渙散,雙眼一片血紅。

我的身體突然被一雙溫暖的手抱了起來,多麼熟悉的懷抱,我聽到他說找到我了,他的淚滴在我的嘴唇上,可是我的口腔一片血腥味。

我想抬起手擦去他眼角的淚,可是我已經動不了了,只有越來越鑽心的疼痛。

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啊,可是我堅持不了了,再見了,高漸離。

還有,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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