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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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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紅韶一聲令下,當即有宮人快步出門前往太醫署。

而站在一旁的寧令姝分明看見,當祈紅韶斬釘截鐵地說出那句話以後,地上躺著的寧陌桑指尖輕微地顫了顫。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寧令姝不由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看起來,寧陌桑似乎不是完全昏迷,而是醒過來以後繼續裝昏啊。

沒準寧陌桑剛剛那一撞,後果根本就沒有那麼嚴重。

或許只是短暫地昏迷了幾次呼吸的時間,意識就已經悠悠轉醒。

更有甚者,寧陌桑可能把紀元昊對她的宣判都聽得分明。發覺情勢對自已不利,於是乾脆在地上裝暈不起。

只是剛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紀元昊身上,而紀元昊對於這位愛妃,又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關心。

所以,寧陌桑之前竟就那麼一直頭破血流地躺在地上,竟沒被人拆穿過。

青石地面冰冷堅硬,躺起來自然是不舒服的。

不過,和之後要經歷的待遇相比,此刻躺在冰冷地面上的短暫時間,可能是未來一段時間裡,寧陌桑回憶起來最舒服的時刻了。

皇后祈紅韶,可不是那麼好相處的人。

接下來的一番話,驗證了寧令姝的猜想。

把“昏迷不醒”的寧陌桑扔在地上,祈紅韶轉身回到殿內,同時不忘邀請寧令姝一起前往。

“今天日頭毒辣,只是曬了一會兒,本宮就覺得頭暈。”

“軒王妃和本宮一起進殿避一避吧,本宮讓他們上些雪花冰糖綠豆湯、酸奶果子、還有冰山乳酪來。”

這一連串的小吃報名,聽得寧令姝舌下生津。

比起寧陌桑之前招待的那些又油又甜的點心,皇后娘娘的品味真是高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地上還躺著一個一品妃嬪,宮人們當然不敢擅自做主。

有人斗膽上前請示皇后娘娘,不想祈紅韶鳳眼一挑,涼涼下令。

“說的是,光天化日之下,讓靜妃就這麼躺在宮牆旁邊,實在不合規矩。”

“——既然如此,就把靜妃搬到院落中間,日頭下面,鋪一卷草蓆給她吧。”

祈紅韶嘴角輕挑,含著一絲厭惡至極的冷笑。

“本宮聽說,體質寒涼孱弱、容易昏迷的人,平時要多曬一曬太陽,對身體是極好的。”

啊?

現在,搬到日頭地下?

今天溫度格外熾熱,太陽更是火辣辣地讓人睜不開眼睛。

普通人穿著寬鬆的紗衣,在室內稍微動上一動,都會汗流滿背。

那院落中央的青石地板和宮牆四周被陰影遮擋的地板不同,已經被曬得滾燙。

倘若往上面打個雞蛋,立刻會蒸騰出嫋嫋熱氣。

所以說,把靜妃搬到日光最足的青石板上,和做鐵板人肉燒有什麼區別?

就算後背隔著草蓆沒被燙傷,臉頰一會兒也滋滋地曬出油了!

寧令姝聽了皇后的命令,先是一愣,隨後心中暗暗發笑。

看來,寧陌桑醒來一事,不止自已察覺了端倪。

祈紅韶厭惡寧陌桑的這些伎倆做派,輕易是不肯讓她過關的了。

要是這樣的話……

寧令姝眼神一閃,輕啟朱唇。

“皇后娘娘,這樣是否不太好呢?”

眾人齊齊向發話之人看去,卻見軒王妃輕蹙蛾眉,神色間有些猶豫。

也是,軒王妃畢竟是靜妃娘娘的親妹子,哪能看見自已姐姐遭這個罪……

不等這個念頭完整地閃過,寧令姝就從容地開口。

“陛下剛剛吩咐過,靜妃雖然犯錯,但也要公允地處理。”

“姐姐身為宮妃,如何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失了體面?”

“臣妾斗膽,還請皇后娘娘賜姐姐一床被子,給姐姐安穩蓋上了。這樣再曬太陽,想必對身體會更有進益吧。”

好傢伙,一山還有一山高啊!

不少人看著寧令姝的眼神裡瞬間浮現出了驚悚之意。

這大暑天的,躺石板、曬午時烈日還不夠,居然還要加被子。這是什麼燻蒸石板叫花雞的做法啊!

祈紅韶點了點頭,目中浮現出幾縷讚許之色。

“軒王妃的意見很好,本宮也不想被人指責說本宮薄待了嬪妃。”

“既然如此,就拿一床冬被來,給靜妃蓋上吧。”

聽到這裡,宮人甚至已經無力再說什麼。

他們只是感覺,皇后娘娘和軒王妃娘娘,似乎在拿靜妃玩一種很新的接力賽。

那可是,冬被啊。

宮裡過冬的被子,無論質量還是厚度都是一等一的,棉花更是年年換新。

一床被子足有四五斤重,保證冬天蓋了溫暖如春,春天蓋了溫暖如夏。

至於現在這種三九天蓋了……嗯,溫暖如燒雞吧應該。

地面上,仍然陷入“昏迷”狀態的寧陌桑,連眼皮都在不自覺地抽搐了。

不過沒人揭穿她,她居然也咬牙硬挺著不醒。

寧令姝猜度她的想法,認為寧陌桑在確定自已說話恢復正常之前,估計都會硬挺著裝作昏迷。

沒關係,讓她裝吧。

藥效消褪之前,遭罪的是寧陌桑自已。

至於寧令姝,當然早就被性格爽快的祈紅韶一把挽起了手,有些親密地朝殿內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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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這個性格,看了真讓人痛快。”

這是入殿以後,祈紅韶對寧令姝說的第一句話。

此時,兩人已經在殿中坐定,中間隔了一張小几,上面擺滿了各種琳琅滿目的零食甜點。

像是澆了一層櫻桃酥酪的冰山、用牛乳和冰糖調和,口感極其類似於現代冰激凌的奶糕、下面用碎冰鎮著,涼絲絲拌了玫瑰餡兒和各色水果的酸奶碗……

如此種種,數不勝數。

讓人只是看著就食指大動。

寧令姝用銀勺舀起一勺櫻桃碎冰,並不著急吃,而是含笑看向祈紅韶。

“哦?”

“娘娘此語做何解?”

祈紅韶目露感慨之色:“從前在閨中的時候,本宮見過你的。”

“只是當時你沒有直接和本宮照面,怕是把本宮忘了。”

相比於嫁做人婦的日子,閨中時節是很多女子能回憶起來的最快樂的時光。

祈紅韶還有印象,她在少女時分和小姐妹們一起立詩社、打馬球、互相給對方府裡下帖子,過得張揚肆意,好不快活。

不過,也不是所有同齡的少女都過得這樣快活的。

在家中受寵的、長得漂亮受家中重視的、父母恩愛家庭環境好的女兒,行事自由自在。

而那些庶出的、家風嚴格的、不受寵的……乃至於家裡有一灘汙糟爛事的姑娘,自然過得就不那麼順心了。

在祈紅韶的定義裡,少女時期的寧令姝,自然是屬於後者。

祈紅韶也捻起一柄小巧精緻的銀叉,緩緩叉起一塊冰鎮的西瓜,在口中咀嚼著,彷彿在咀嚼一段陳年的往事。

“認真說起來,本宮認識寧陌桑的時間,倒比認識你要早。”

在更早些的時候,寧尚書家的長女寧陌桑,乃是才名兼具、美貌出眾,在京城裡聲名遠播的姑娘。

因為她的名字取自《陌上桑》這首古詩,還有人給她起了個“羅敷仙”的雅稱。

一個年輕美貌的姑娘,禮儀無可挑剔,身姿也柔柔弱弱的。很難有人對這樣的存在起惡感。

祈紅韶也不例外。

這絲淡淡的好感,直到那次參加侍郎府二女兒的生辰宴,祈紅韶在繡樓上看清了寧陌桑的一些所作所為為止。

說來也巧。

當時其他閨秀們都在一樓院落,只有祈紅韶想起自已好像有根馬鞭落在二樓,於是匆匆上樓去取。

這一去,就看見在後園的假山後頭,寧令姝隔著假山,正在和一個男子說話。

從祈紅韶的角度,只能看見那男人一個背影。

能出入侍郎府的男人,想必身份非富即貴。

而且那男子身段極其修長挺健,腰背挺拔,看起來分外氣宇軒昂。

儘管祈紅韶看不見對方的正臉,但透過對方的姿態,還是能感覺到他對假山另一側的寧令姝,彷彿是有情的。

祈紅韶目光微動,忍不住問道:“你當年在閨中時,可是……”

可是有個心心相許的情郎?

祈紅韶的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寧令姝疑惑:“什麼?”

“不,沒什麼。”

祈紅韶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是了,她不該再提當時的事。

既然寧令姝已經嫁入皇家,記入玉牒,成了紀元軒的妻子、她的弟妹、朝廷親封的軒王妃。

那再提起那段舊情,又對寧令姝有什麼好處呢?

祈紅韶把當時看見的場面一帶而過,有些含糊地說道。

“當時寧陌桑風頭正盛,文人雅客幾乎把她捧成月裡嫦娥、神妃仙子。”

“然而本宮卻無意中看見,她在人後悄悄欺壓你。”

祈紅韶自已雖然沒有經歷過,但聽見各家的八卦也不少。

像是什麼嫡女磋磨庶妹、正房夫人日日夜夜點小妾在身邊名為服侍,實則折磨之類的事,都聽得多了。

但寧陌桑對寧令姝的態度,依然讓她有點唏噓。

一來是,寧陌桑的身世,對於老牌世家來說,並不是秘密。

寧令姝作為正頭夫人留下的唯二子女,卻變成二小姐,寧陌桑反倒升格成了嫡出大小姐,這裡面的事情瞞不住的。

第二就是,寧陌桑明顯是在很有條理地針對寧令姝。

雖然聽不清姐妹二人到底在說什麼,但寧令姝在寧陌桑的言語下步步後退的姿態是真的。

祈紅韶作為武將之女,對人體姿態和動作的觀察,比旁人更細微。

她能看出來,寧令姝步步後退的姿勢,明顯是一種習慣性行為。

也就是說,這種欺壓之舉,在過去的寧尚書府裡發生了不止一次。

其次,寧陌桑似乎在朝寧令姝逼問什麼東西。

幾個回合以後,寧令姝已經瑟瑟發抖,但姿態還是極其抗拒。

寧陌桑沒和寧令姝廢話,直接一個眼神示意,身旁的婢女便走上前去,狠狠地推了寧令姝一把。

寧令姝的後腦磕到假山山石,流下殷紅的血跡。

而那婢女則毫不顧忌地探手,從寧令姝腰間狠狠地扯下一條繫帶裝飾。

繫帶的末端,似乎繫著一顆閃閃發光的飾物。

只是,還不等祈紅韶看清那究竟是寶石、墜子還是玉佩,婢女就已經把東西轉交給寧陌桑,又由寧陌桑好好地收起來了。

做完了這一切後,寧陌桑甚至沒有多看這個妹妹一眼。

她任由寧令姝捂著自已的傷口,背靠著假山緩緩滑下,自已則帶著婢女離開了。

祈紅韶平時不會插手別人的家事。

可小姐們之間的爭執,見血就是另一回事了。

祈紅韶看不過去,也帶著自已的侍女前往假山的方向。想著搭把手幫寧令姝一幫。

只是她去得晚了。

等祈紅韶到的時候,假山處已經空無一人。

只有尖銳山石上沾染的血跡,證明了她剛剛見到的一切不虛。

除此之外,祈紅韶偶然有了個發現。

那塊假山山石形狀奇異。

從正面望去,藏在背面的人,人臉和身姿完全都被遮掩住,只有腰上懸掛的飾品正好能露出來被看見。

這念頭在祈紅韶大腦裡一閃而逝。

結合之前寧陌桑拿走寧令姝腰間飾品的事,祈紅韶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不過後來,她聽訊息靈通的小姐八卦過。

據說原配寧夫人過世以後,曾經佩戴出來的嫁妝首飾,屢次在新的寧夫人和寧陌桑身上得見。

所以或許,那天她看到的,只是一次慣例性的欺壓吧。

更讓祈紅韶感覺不舒服的,是那天開宴的不久以後,寧令姝還是到達了現場。

她腦後的血跡已經被處理乾淨,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看起來懦弱膽怯,說句話都要囁嚅三四次。

寧陌桑親親熱熱地走上前去,挽了她的手,寧令姝並未掙扎。

而當宴席上,有閨秀客套性地問了一句寧令姝剛剛去哪兒時。

寧令姝嘴唇上下開合了幾下,最後聲音很低地表示自已剛剛貪戀風景,去園子裡採花了。

苦主都這麼說了,祈紅韶當然沒有理由站出來,幫寧令姝討個公道。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大概就是形容當年的祈紅韶看見寧令姝時的心態了吧。

隱去那個男人的部分,寧令姝聽祈紅韶回憶了原主受欺負的全過程。

“她又拿我東西?”

寧令姝皺了皺眉:“她都拿多少了?”

從原主之前用力捍衛的態度來看,這次被拿走的東西,沒準又是什麼涉及原主母親的、很重要的嫁妝。

正好此時寧陌桑被抓了小辮子。

待會兒最好藉機拿回來。

不過……

聽完了這個故事以後,寧令姝含笑看向祈紅韶。

“皇后娘娘待臣妾的好,臣妾就厚顏領受了。”

怪不得之前步輦繞了坤寧宮快有四圈,祈紅韶都沒有出來找她的茬。

原來是祈紅韶自已也看不慣寧陌桑,又同情寧令姝從前的遭遇,所以想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過她。

祈紅韶有些感慨地搖搖頭。

“沒什麼。”

“你現在這樣子,讓人看了舒心、提氣。”

就在這時,殿外有宮人疾步來報。

“娘娘,黃連水從太醫署抬來了。”

祈紅韶舒展眼眉,看向寧令姝,十分大氣地一笑。

“巧了,軒王妃。”

“陪本宮一起去看看,你這好姐姐是怎麼被‘叫醒’的吧。”

“軒王妃意下如何?”

寧令姝嫣然一笑。

“敢不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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