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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不打臉，等於沒吃飯。踹人不踹蛋，樂趣少一半。
——引自《聯邦鬼才五星上將·寧令姝語錄合集》
暈過去了？
紀元軒愣了一下，本來要說的話生生卡在喉嚨裡，噎得他直皺眉頭。
片刻以後，紀元軒悻悻地一甩袖子，轉身就走，居然也沒再提懲罰的事，只是冷冷地罵了一句：“廢物。”
侍衛留在原地，他凝視著地上那道纖弱清麗的身影，雙腳像是紮了根一樣，竟然不能移動半步。
清了清有些乾澀的嗓子，男人緩緩吩咐：“還不快把人送回房裡，再準備些吃的。”
下人有些遲疑，眼神閃爍地看著軒王離開的背影：“這、江統領，王爺沒有命令，小的不敢擅作主張啊。”
侍衛統領江燃目光一厲：“準王妃娘娘可是聖上親自賜婚，若是出個三長兩短，你來擔這個責任？”
下人被嚇得連連擺手。再看不遠處，紀元軒的背影毫無留戀地遠去，彷彿也是默許的意思。
兩個僕婦合力，剛把寧令姝抬起，江燃就補充了一句：“輕點！”
“是、是。”
直到被人輕手輕腳地抬出一段路，寧令姝捲翹的長長睫毛才顫動了一下，像是蝴蝶振翅般輕輕啟開一條縫隙，朝小路盡頭驚鴻般一瞥。
江燃竟然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目送著寧令姝離開。
見到這一幕，寧令姝便微微地笑起來，雪白的貝齒擦過薄唇，使得原本有些失去血色的唇瓣，也染上一絲花瓣般嬌豔的水紅。
在寧令姝笑吟吟的目光之下，江燃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恍惚了一瞬。他的身體先是十分隱晦地一顫，隨後艱難地別開了頭。
“有點意思。”寧令姝在心裡對系統說。
系統十分震驚：“宿主，您怎麼知道江燃是劇情人物的？”
“哦？他叫江燃？”寧令姝若有所思，“我不知道他是劇情人物，只不過，年輕健壯的身體誰不喜歡？”
“我之前，就只是隨便摸一把而已。”
系統：“……”
什麼，居然還能這樣？而且居然這樣都行？
被僕婦下人送回住所，很快又有人提來一隻食盒。等所有人走後，寧令姝動作輕巧地跳下床，巡視著自己目前所處的環境。
窄小、逼仄、潮溼、昏暗。
房間裡只有一張瘸了腿的桌子、一把破破爛爛的凳子、一張吱呀作響的木板床。床上甚至沒有被褥，只鋪著一張打著補丁的床單。
寧令姝仰頭，看著正在滴水的屋頂，陷入沉思。
有誰能想到，這間連柴房都不如的屋子，竟然是堂堂軒王妃的住所。
系統有點心酸：“別看了，宿主，先拿個盆接一下吧。”
寧令姝應了一聲，卻並未動作。她先是緩緩環顧了一圈房間，隨後依次檢查過板床的枕頭、床單、還有每一塊鬆動的板子。
摸遍了整所房間卻仍然一無所獲以後，寧令姝掀開床單，依次把瘸腿的桌子和凳子疊放上去。
系統有點迷惑：“您在幹什麼啊，宿主？”
寧令姝依然沒有回答。她踏上床板，先是踩著顫顫巍巍的桌子，再爬上凳子。這樣一來，以原主的身高踮起腳尖時，指尖正好能探到屋頂漏水處鬆動的屋瓦。
摸索了片刻，寧令姝從屋瓦下抽出一個信封。
“剛剛就覺得這裡不對勁兒。”
系統已經被這套操作看得驚呆了。
“您怎麼想到要檢查那裡的，宿主？”
“很簡單，你看這房間空蕩蕩的，連個匣子都沒有。如果你想藏東西，你會藏在哪裡？”
系統結結巴巴：“可她怎麼會想到藏東西呢，她是個善良純潔的小白花虐文女主啊！”
“善良純潔的虐文女主就不能藏東西了？”
寧令姝鄙視地抖了抖手裡裹了油紙的信封，把信封抖得嘩啦啦作響。
“在把她當成女主之前，你先把她當個人，會哭會笑有血有肉的人，好不好？”
信封拆開，露出小半沓字跡清秀的紙片。寧令姝緩緩閱讀著上面的內容，眉頭先是皺起，隨後又漸漸鬆開。
“七里鎮田莊一個（寧陌桑）
槐樹鎮田莊一個（寧陌桑）
……
恆祥大街多寶南貨鋪一家（寧陌桑）
……
紅寶嵌琺琅螺鈿藍寶南珠頭面一套（寧陌桑）
羊脂玉佩一塊（寧陌桑）
……”
看了幾眼，寧令姝恍然明白了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原主母親當年嫁給寧尚書時，從孃家帶來的嫁妝。
許多東西的後面，都默默加上了“寧陌桑”三個字。代表這些東西都被那個便宜姐姐給拿走了。
寧令姝不禁吐槽：“這吸妹魔還挺會挑的，嫁妝單子前排都是貴的東西，她是一樣都沒放過啊！”
至於嫁妝單子的後半部分，剩下一些尋常的床椅被褥，寧陌桑倒是沒有動，或許是沒看上吧。
這些東西大約隨著原主一起陪嫁進了軒王府，所以每樣東西后面，都寫著“軒王”二字，代表被紀元軒扣下了。
寧令姝鄙棄地眯起眼睛：“好不要臉一個男的，連妻子的嫁妝都拿？”
幸好，原主還知道把這一筆筆帳都記下來，看來也不是完全沒有心眼。
大概是父親偏袒姐姐，紀元軒又戀慕寧陌桑。她一個孤女無依無靠，只能任由那些不懷好意的人渣們擺佈，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奪走自己的東西。
在嫁妝單子的最後，寫著一行鮮紅色的簪花小楷，字跡端秀工整，筆畫的勾連之間，卻含著一股說不出的悲憤。
就像是想寫字時找不到筆墨，只好用指頭沾著血寫的。
“令姝今生，謹以重集先母嫁妝為念。”
看來，原主最後的心願，就是重新集齊她母親留給她的嫁妝。
心情有些沉重地嘆了口氣，寧令姝把嫁妝單子按照原來的痕跡摺好，重新放回原處。
“系統。”
自見面以來，這還是寧令姝第一次用這麼正式的語氣稱呼系統。
系統顯然有點緊張：“怎麼了，宿主？”
“這具身體的原主，那個‘寧令姝’，她是怎麼死的？”
“這，您自己也感覺到了，她太虛弱了，也太餓了……”
寧令姝一邊聽著，一邊掀開食盒。她從裡面取出一碗清可見底的涼粥，只喝了一口就開始冷笑。
“還有呢？”
見實在瞞不過去，系統才硬著頭皮，支支吾吾地說：“翠姬頭上戴的簪子裡，有一隻金簪是軒王所賜，那是原主最後一件值錢的嫁妝，也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物。”
“原主看見以後，又哀又氣，急怒攻心，所以才……”
系統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近微不可查。
而寧令姝把空碗頓在桌上，碗底在桌面咚地響了一聲。寧令姝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目光卻越來越冰冷，最後乾脆嘲諷地笑出了聲。
“行啊，狗男女都湊到一塊兒去了。”
面對發火的宿主，系統一聲都不敢吭。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不能白用原主的身體。”
寧令姝站起，楚楚弱質的身影清麗纖細，看起來並不高大。
然而當聯邦上將的靈魂在這具漂亮如同瓷偶般的身體中閃耀時，她整個人都迸發出一股萬夫莫開的凌厲氣勢。
“從此以後，原主的心願算我頭上，我替她實現。”
“她生前的仇，也算我頭上，我替她報了！”
寧令姝用軍訓時教官點到的口吻叫了一聲：“系統。”
系統下意識一個激靈：“在！”
“我現在有二十積分吧，積分都能幹什麼？”
“可以兌換後續劇情、人物資料，還有特殊道具。”
寧令姝點點頭：“讓我看看特殊道具。”
二十積分不算多，能兌換的東西很有限，幸好系統商城裡還有打折專區，裡面有不少好東西。
寧令姝把整個列表上下翻閱了一遍，很快就做出了選擇。
“瘙癢粉，時效三天，原價一百積分，當前絕贊一折出售。”
寧令姝把瘙癢粉的簡介點開看了看：
使用條件：宿主本人七日內與對方見過面。可用隔空於指定物件的指定部位，使用後可使面板大塊潰爛脫落，痛癢難當。
“很好。”寧令姝露出滿意的微笑，“就是這個了，系統，我買兩份。”
系統替寧令姝選擇了購買，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您接下來是要……？”
寧令姝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一份，給我用在翠姬臉上。”
系統嚥了口不存在的唾沫，緊張的感覺漸漸佈滿它的cpu。
“好的，已經用在了翠姬臉上。那宿主，另、另一份呢？”
寧令姝忽然露出一個令人膽寒的邪惡微笑。
“另一份，給我用在紀元軒的蛋上。”
系統：“！！！”
什麼，居然還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