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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王妃,妾身知錯了,還請王妃換個人選!”
意識到事態不妙,紅鸞終於知道低頭認錯,不想吃這個眼前虧。
但她此時說這種話,已是有些晚了。
不是寧令姝願不願意放過她的問題,是嬌夫人已經摩拳擦掌地站出來了。
從外表上看,嬌夫人不過是個身高剛剛一米五出頭的嬌小蘿莉。
她頭上結著兩根粉嫩的宮絛,穿著一身紋繡如同櫻花花瓣一般深淺錯落的裙子,就連手腕上疊戴的兩隻鐲子,都是半透明的桃花凍色。
嬌夫人就頂著一張如此可愛的臉,歡喜地衝寧令姝道了一聲謝。
“王妃娘娘說得是,妾身這就從命。”
一邊說著,嬌夫人一邊熟練地卸下手腕上的兩隻鐲子。
再扯下頭上裝飾的緞帶,更熟練無比地纏住了袖口。
打人可是個體力活,叮呤咣啷碎的像什麼話。
何況她這鐲子一隻就要三百兩,打碎了不值當。
紅鸞恐懼地倒退一步,卻被人從身後按住。
她下意識回頭一看,只見那個從前在碧姬房裡服侍的、名叫芫荽的丫頭,擺出忠僕的面孔,死死壓住了她的肩膀。
紅鸞又氣又急。
“你、你們……”
“放開我,我要去見王爺!”
掙扎之間,身高不足一米五五的嬌夫人,已經頂著一米八八的氣勢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來。
哼哼,自從被嫁進軒王府以後,再不能舞槍弄棒,可無聊死她了。
嬌夫人天天做夢都想打架,想得直手癢。
從前沒出嫁的時候,嬌夫人隔三差五就會去演武場上,和士卒們互相比劃。
但一進了王府後院,看見的都是扶風弱柳一般,連吹口氣都會倒下的怯生生的美人。
指著她們和嬌夫人過招,還不如指望她院子裡的石頭忽然成精,裡面蹦出一隻石猴來。
入府以來,嬌夫人的武力值,大多數時候都是被封印的。
只有少數被冒犯的時候,嬌夫人才會一展猿臂,顯露出幾分身為武將之女的凌厲。
還有極少數時候,她吃了虧也沒有地方說。
就比如紅鸞,上次在花園裡見面時,她矯柔作態地關心嬌夫人,讓嬌夫人注意身體,小心得了最近風行的“猰瘈之症”。
由於用詞太過曲裡拐彎,文縐縐的,嬌夫人當面甚至沒聽懂。
她甚至還懵懵地點頭附和,最後眼睜睜地看著紅鸞得意地掩著紅唇嗤嗤發笑,擰著腰肢離去。
後來嬌夫人才知道,所謂的“猰瘈之症”,其實就是民間所說的狂犬病。
豈有此理。
她從來沒惹過紅鸞,紅鸞卻當面變著法子地罵嬌夫人是條瘋狗!
嬌夫人氣得半夜爬出窗戶,從廚房裡偷出兩把斬骨大刀,在月色下練了一晚上的刀,順便剁碎了六斤半的酥炸排骨架,跟院子裡的僕婢們分著吃了,這才消氣。
現在王妃娘娘給了嬌夫人一個機會,可以公然報復回來,嬌夫人怎麼會不感激?
紅鸞的眼睛恐懼地轉動著,從廳堂門口,一直掃視到上座的寧令姝處。
就像是指望著有誰願意站出來,替她說兩句好話,救她一救。
可惜,紅鸞平時在府裡囂張跋扈,人緣實在太爛。
在這個關鍵時刻,竟然連個為她發聲的人都沒有。
眼看嬌夫人那玲瓏可愛、實際上揮舞起來猶如磨盤般虎虎生風的巴掌,就要結實抽到臉上。
房間裡忽然響起一聲斷喝。
“等等!”
紅鸞充滿期待地看了過去,表情卻在看見說話之人的那一刻,變得錯愕。
阻止了嬌夫人動手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給紅鸞定罪的芳夫人。
哪怕紅鸞用腳指頭思考,都能猜到接下來沒有好事發生。
果不其然。
只見芳夫人仍保持著一臉肅穆的模樣,就那樣一本正經地解下了自已腰間的戒尺,雙手遞上。
“嬌夫人,你用這個。”
紅鸞瞬間目眥欲裂,忍不住破口大罵。
“芳菲兒!你公報私仇,你這個爛了肚腸的東西!”
嬌夫人接過芳夫人手中的玉戒尺,在空中揮舞幾下,直抽得空氣颯颯生風。
隨後,嬌夫人點點頭,對這件入手的兵器很是滿意。
只見嬌夫人掄圓了手臂,一尺抽在紅鸞臉上。
“啪!”
這一尺打得紅鸞以中軸線為心,原地旋轉,像是一隻高速運轉的陀螺一樣,搖搖晃晃地轉動了兩圈半以後,才將將停住。
寧令姝在上首看得大開眼界,在心中連連讚歎。
真是好一隻怪力蘿莉!
可以說,當嬌夫人高高舉起手中戒尺的一刻,彷彿有一道光芒從天窗射下,照映在她的身上。
她和這根戒尺的契合度,簡直像是動畫片里美少女與神器合體變身一樣流暢自然。
“啪!”
一記重重的掌嘴。
寧令姝在心裡無聲地替嬌夫人配音。
——嬌夫人,變身,陀螺天神!
“——啪!”
又是一記又脆又重的耳光。
寧令姝耳畔似乎響起了動畫片臺詞。
——決定就是你啦,去吧,皮卡嬌,古希臘掌管嘴巴子的神!
嬌夫人左右開弓,把紅鸞抽得宛如少林寺木人樁一樣來回旋轉。
只見紅鸞一會兒向左瘋狂旋轉,單腳著地,另一隻腳在半空中屈膝飛舞,宛如在表演《四小天鵝》;一會兒又向右高速轉動,眼白上揚,口水狂飆,好似被扔進離心機裡打了個質壁分離。
第二十九下戒尺落下,紅鸞已經面目全非。
她搖搖晃晃地摔倒在芳夫人的腳下,劇烈地喘息了幾聲以後,怨毒地抬起眼睛看著芳夫人。
“我不會……放過你……”
紅鸞口角開裂,因為臉龐腫脹,說起話來簡直模糊得像是嘟囔。
她死死地盯著芳夫人,看著這個在旁邊煽風點火,致使她落到如今狼狽境地的始作俑者。
“芳菲兒,你好樣的。你等著……你等著……”
芳夫人漠然垂下眼睛,冷冷地注視著紅鸞。
廳堂裡,有膽小的姬妾生怕日後被紅鸞報復,從一開始就深深地垂下脖子,不敢看紅鸞變得狼狽的模樣。
然而芳夫人始終高昂著頭。
她一眼又一眼,把紅鸞美豔的俏臉是如何腫脹起來,又如何像現在這樣變成煙燻豬頭似的模樣看到了底。
……就像是在她雙眼的深處,還有另一個人要借她的眼睛看著似的。
即便是被紅鸞扯著裙角威脅,芳夫人也依舊保持著冷靜端肅的姿態。
唯獨眼角流轉過一絲諷刺的光。
她低下頭,對紅鸞輕輕地做了個口型。
“你藉口青苔溼滑,推我落水,害我失去未出世孩兒的時候,可想過有這一天?”
“好啊,紅鸞夫人。”
“我等著。”
說完這句話,芳夫人提起裙襬,朝後退了一步。
絲綢的裙角像是流水一樣從紅鸞手中滑出。
芳夫人看向嬌夫人,提醒道:“何不繼續?”
嬌夫人一手扯著綁袖口的宮絛,重新給袖子打了個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久沒熱過身了,連綁袖的繩結綁法都有些生疏,讓姐姐們見笑了。”
說完以後,她輕快活潑地揮舞手臂,做了個網球揮拍似的動作。
嬌夫人看向紅鸞,快樂而天真地笑起來,唇邊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好啦,紅鸞夫人。熱身動作剛剛結束,我們把剩下的數目打完吧!”
方才還滿眼怨毒的紅鸞,此時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什麼?
剛才、剛才那一串打得人像風車一樣團團搖擺的嘴巴子,竟然還只是熱身?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世上還有沒有天理了!
她之前說錯了,嬌夫人的皮囊裡寄居的,根本不是什麼水牛。
這特麼,這特麼就是一隻瘋狂的母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