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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那位名為金晏弦,人稱小金公子,是金家嫡系嫡子,身份貴重,出場也很隆重,臨近午時,一艘鉅艦停在了靈武青玉峰上,彷彿表面鍍了層金光,耀耀灼人眼球,靈武青玉峰外,以院長為首領著一堆人在那裡等候迎接。
天已經漸漸熱了起來,季齊躲在山門的巨石旁,撐了把傘避熱,太陽直辣辣的下來彷彿要刮掉一層皮,他還穿著一件亮綢面雨花錦衣,光鮮是光鮮了,可長袖長袍,整個人像被悶在了裡頭,因此不停地使喚三個小崽子給他扇風。
池冬陌扇了會兒,額上也冒出了層細汗,問道:“季哥,咱們為什麼要等在這裡?”
季齊打了個哈欠,“我故意的。”
瞿汜心道,他不過是懶得曬太陽,貪涼罷了
鄧心奇怪,“既然這麼怕熱,雞哥幹嘛還要穿這麼多啊?”
季齊:“我故意的。”
池冬陌一陣無語,他算是看出來了,季齊最近脾氣不大好,問什麼也懶洋洋的不大愛理會,時不時還要發趟瘋,瞿汜說他可能是更年期到了,池冬陌深以為然。
只有鄧心看不出來,依舊問:“你為什麼要故意這樣啊?”
季齊深深嘆了口氣,“我罪有應得。”
池冬陌和瞿汜互相看了一眼,沒有說話,互相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事實上,季齊反常也不是一兩天,從藺聞仲走後那幾天就不大對勁,先是找他們的茬,說他們這樣那樣沒弄好,指責完之後自己又一副煩躁的樣子,有天跟他們一起吃魚羹,竟然說他沒有胃口,夭壽了,季齊這麼無賴的人竟然也會說自己沒有胃口?
瞿汜一時都懷疑是不是天要塌了。
池冬陌分析,天沒塌,季齊跟藺聞仲吵架了。
這種事其實也很常見,再好的朋友都會吵架,也有意見不和的時候,一時的口角,當時是脫口而出,過後卻又後悔說了那種話傷了感情。這種事在他們三人中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只是總在一處,無論如何都能和好,而不在一處的,卻沒有這樣的機會。
大人的世界跟他們比起來,還是太複雜了。
雖然說季齊比他們也大不了多少,但他從十四歲開始就能自立了,成熟得早,平日表現得又是個人精,到哪都能處好關係,論人情世故,三小孩是拍馬也及不上,連他自己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們就更無能為力了。
閒談中,小金公子在眾人的簇擁中出現了,穿著一身蕊蝶鑲金紋刻瀾衫,色紫而雅,身材修長高大,額上有美人尖,兩邊垂落幾縷長鬢,更添幾分風采,頭戴一頂蓮花冠,以絕細金絲編成,隱隱閃著光芒,蓮花冠下英挺劍眉斜飛,整個人看起來丰神俊朗,然而容止間有種不露聲色的高傲。
走在他旁邊的是含玉長老,依舊一身雪白的直襟長袍,金色長髮被端莊束起,額前一抹暗青珍珠頭箍,行動間清雅如風,此刻正聽著金公子說些什麼,一群人向著山門方向走來。
季齊總結,一個花孔雀,一個竹竿。不過看這情景,心裡還是略有些惆悵的,這輩子他大概是跟風雅什麼的無緣了。
厚臉皮倒是無人能及。
季齊揮揮手讓小崽子們退後半步,自己拿了傘迎上前去,笑嘻嘻的,自然地擠入隊伍,又極自然地將傘撐了過去。
繼賢拿眼瞪著他,季齊只當看不到。
一路鞍前馬後,又撐傘又扇扇子的,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至少金公子是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到了大堂內,大家各自分坐。
金晏弦道:“家父有事要忙,因此讓我代為前來,諸位不必緊張,不過是視察下情況。”
繼賢忙道:“是,是,小金公子來也是一樣的。”
金晏弦道:“薊中海這一帶的事我一向不大清楚,不知院長能否給我講一講?”
繼賢正要說話,季齊突然站起,道:“小金公子一路遠來,想必辛苦了,不如先上飯菜吧,到時再說也不遲。”
金晏弦便無可無不可地同意了。
含玉便遞給了季齊一個眼神,季齊跟著出去了。
廊簷挨出藍天的邊沿,有一條極細的白光,彷彿被人鑲了邊,著出色來。
天悶得很。
含玉靜靜地看著他道:“你想爭?”
“是。”季齊坦然承認。
含玉點頭,“我可以幫你安排一場會面,不過不是現在,我知道你心急,但你這麼做,不大合規矩。”
季齊奇怪地望著他,怪了,這含玉跟他素來沒有交集的啊,怎麼忽然開口說要幫他。
他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道:“你幫我安排會面,這合規矩嗎?”
“不合。”含玉看出他的疑惑,補道,“不過總比你胡來的好。”
季齊嘀咕,他怎麼算是胡來了,還有最奇怪的一點,“你為什麼要幫我?”
他才不會信是繼賢要他這麼做的,剛才繼賢那眼神,差不多要吃了他。
含玉不答,反而斟酌了下,而後又望向季齊,“聽聞你與藺聞仲交好?”
季齊心裡咯噔一下,假做淡定道:“是啊,怎麼了?”
含玉便抬手,憑空取出一個暗綠折枝蓮紋印刻的捧盒,道:“他走得匆忙,我尚有一物要交予他,望你親手交到他手裡。”
季齊便接了過去,上下顛了下,猜不出裡頭是什麼,心裡像被貓抓一樣難忍,“這裡頭是什麼?”到底還是沒忍住問出口。
“你向來如此好奇麼?”含玉凝視著他,輕輕這麼一句,便已教人覺得羞愧了。
季齊依舊泰然,“那當然,萬一要是些不乾淨的東西,我教給他,豈不是害了他。”
含玉便點頭:“說得是,這裡頭是我抄的一些珍本典籍,或許對他有益。”
季齊道:“那行,回頭我幫你跑這麼一趟。”
等季齊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含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季齊,不要輕易動那盒子,上頭設了機關,你強行要開,後果不負!”
擦!還真是防他防到家了!
季齊猛地轉頭,道:“你還真以為我對你盒子裡面的東西那麼感興趣?難道你以為我季齊是那種隨便拆別人東西的小人?”
含玉:“抱歉,是我小人了。”
季齊大度地揮手,“沒事,反正我本來就準備偷偷拆開的。”
含玉:“……”
突然有點後悔了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