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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婉進了門。
只見容府不愧是京城的老牌士族,亭臺樓閣,九轉回廊之間盡顯奢華。
雲華遙遙望見一群人正朝著自己方向走來,為首的是一個極為美豔的婦人。
看見那婦人的第一眼,好似有心靈感應。
容婉只一眼就知道這一定是她娘。
她張了張嘴,喉嚨發出嗚咽難聽的聲音。
那女人見了似要落淚,蹲下身子一把抱住了她。
“我可憐的阿芙。”
容婉被那女人環抱著,聞著女人身上的馨香,撫摸著母親的背安撫她。
「孃親不哭,看孃親哭,阿芙心都要碎了。」
哪裡來的聲音?沈涵韻鬆開容婉,身邊的僕人置若罔聞,原地矗立,似乎沒有人察覺不對。
沈夫人低頭看著眼前如玉般的小人,眉眼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容婉長得是極好的,整合了容氏和沈氏長相上的優點,此刻正張著葡萄一般剔透的大眼睛盯著自己看。
「孃親好漂亮啊。我的那個臭爹真是的,放著這麼個大美人在身邊不好好疼愛,反而寵妾滅妻,真是該死!」
脆脆的少女音像小溪一樣清脆流淌進心裡。但是面前的豆蔻少女卻未曾開口。
這是怎麼回事?
旁邊的安嬤嬤看到沈氏愣在原地,還以為是她得知女兒啞了受不了打擊。
趕緊跪在地上,邊哭邊將一早準備好的說辭徐徐道來。
只不過在安嬤嬤的版本里,她自稱自己是在亂葬崗裡找到的容婉,當時她衣衫襤褸,瘦弱得像只小貓,正發著熱,躲在樹後拾草根吃。
自己本是去亂葬崗認領胞弟的屍體的,一不小心踩到了奄奄一息的容婉,驚嚇之餘,趕緊把她抱回了家。
容婉一直髮著高熱,自己守在她身邊好幾天,才醒,醒了便一直哭,一直尖叫。
容婉不吃東西也不說話,故而也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孩子,只見她的胸前掛著黃金的長命鎖。
想來也是福大命大的,安嬤嬤抱著她多次拜訪名醫,都說她是在亂葬崗吃了什麼不該吃的穢物,傷了聲帶,又因著了熱,過了最佳治癒的時間,這才落了病根。
自己無兒無女,養在身邊,雖然清貧但也當親女兒照顧,不曾怠慢。容琬也懂事經常幫忙做活。
自己是去城裡走親碰巧看到了告示上的畫像,發覺那畫上的模樣還有那長命鎖都與容琬身上的一模一樣,這才意識到容琬正是容府尋找多時的嫡小姐,自己不敢欺瞞,於是趕緊送來了。
安嬤嬤說這故事的時候,連連感慨自己沒有看錯,容婉這丫頭果然不愧是夫人的孩子。
一看就是福澤深厚之人,此次一番波折,便是苦盡甘來了,以後就能過上好日子。
看著安嬤嬤說得情真意切,煞有其事。
沈氏握著她的手,細細聽聞容婉的遭遇,尤其是當聽到在亂葬崗,被迫吃著樹皮糠食的時候,更是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她的阿芙何曾受過這樣的苦啊。
“快給安氏賜座”安嬤嬤轉眼就成了母親眼中的恩客和座上賓。
容婉在一旁聽了卻想要冷笑,笑安嬤嬤真是會春秋筆法,盡是胡謅八扯。
她的故事裡可有一點真話?
何曾是意外,當年去亂葬崗安嬤嬤就是故意去尋她的。
她是吃糠食樹根,不過是為了躲她!
但最後還是被逮住了,永遠忘記不了安嬤嬤用力踩在自己的手腕上以示訓誡,低頭冷漠地看著她“還敢跑嗎?”
她的腕骨都快斷了,被折磨一通逮回去,傷口發炎沒人給她治,發了高燒,燒了整整一個禮拜。
等燒退了她就成了啞巴,然後她就藉著她自卑內向的時候開始瘋狂pua,只有聽她話才能吃點好的,平時就是隨便弄點糠咽菜糊弄她。
這就是安嬤嬤口中的當做女兒看待,呵呵。
沈涵韻卻不知道這些,信了真。
完全把她當做是悉心照料女兒的恩人。捧著安嬤嬤的手說著話,“聽聞你曾經還在裴府服侍過?”
“回夫人的話,老奴曾在裴小侯爺身侍奉過一段時間,後來年歲到了就回鄉了。”
“裴世一族皆是我大夏的肱骨之臣”,沈氏對裴家還是頗為敬佩的,“是我等士族之表率。”
似是聯想到裴家現在的情況,沈涵韻感慨道,“那你現在做什麼過活?放心好了,您對阿芙恩情,如有什麼困難都可和我說。”
怎料安嬤嬤直接一下跪倒,眼淚婆娑“老奴只想要繼續照顧小姐,其餘什麼都不要。”
沈涵韻聽了,甚是感動。
容琬瞧見安嬤嬤一個勁偷偷抬眼給自己使眼色,卻裝作沒看見。
而是抬頭看天,哎呀眼睛好乾啊。
哎呀,這天可真藍啊,真好看。
就是有什麼傻鳥在叫,擾了清靜。
“阿芙,怎麼想?”
哼,沒想到還需要問啞巴的意見。但安嬤嬤並不在意,容琬不過是聽話的木偶,只要自己稍微一暗示。
“阿芙,繼續讓嬤嬤照顧你好嗎?”安嬤嬤輕聲細語地就要去牽容琬的手。
怎料卻被一下子躲開了。
和預想不同,容琬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一下子就躲在了母親身後。
“怎麼了?阿芙?”
沈涵韻憂心地看向女兒
「滿嘴謊話的騙子,孃親可千萬不可信她」
??
沈涵韻低頭看著女兒,扎著兩個可愛的小辮子,祈求地看著自己,手緊緊攥著自己的手。
“阿芙別怕,許是人生地不熟受驚了,到這來。”
安嬤嬤表面笑得和藹,心裡一沉這小丫頭片子怎麼了?
沈涵韻有些猶疑。
若是換作前世定叫她騙了去。
「母親,千萬不可信她,這老婦人蛇蠍心腸,平時不僅經常虐待掐我打我。
腰間的懷包裡還有我的賣身契,她本是打算將碗筷賣給人牙子的,我差點就見不到母親了。嗚嗚嗚。」
容琬偷偷露出手腕,只見手臂間一片紅腫。
沈涵韻一驚!怎會如此!她一把握住女兒的手,對安嬤嬤怒目而視。
“怎麼了?”安嬤嬤不明白,為什麼剎那之間,和藹的沈氏一下子變了臉色。
容琬瞧著,
略略略,躲在沈氏背後做著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