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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嬤嬤看見容婉手臂上的紅痕,只覺得兩眼一黑。
天老爺,這明明是容婉自己睡覺壓出來的啊!這丫頭仗著沈氏關心則亂,居然敢堂皇地鬧這出。
“冤枉啊”安嬤嬤伏地大呼,“老奴對小姐從來都是悉心照料,從不肯怠慢。這紅痕絕計不是老奴造成的。還請夫人明鑑啊。”
沈涵韻懶得聽她解釋,尤其是聽到容婉的心音提到了賣身契,只覺怒極攻心“來人,給她搜身!”
!!!
安嬤嬤見勢不妙,“夫人這其間必是有什麼誤會啊!”
可見那僕人搜查的手朝著自己腰間的懷包直直而來。這才如夢初醒,怕不是敗露了。
她攔截不成,便對著容婉咒罵起來,夾雜著汙言穢語,不堪入耳,“好你個容婉,我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心機卻如此之深。”
動手的家丁手法幹練,三下把安嬤嬤擲倒在地,將懷包扯開,裡面的紙張呈上。
沈夫人接過來,只見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要將容琬賣到青樓,所幸尚未畫押。
如果不是恰巧將容婉接了回來,接下來她會面對什麼命運?
沈涵韻都不敢想,她將賣身契擲到地上,口氣震怒。
“還不把把這毒婦拖下去!!”
安嬤嬤呆住了,她不明白為什麼沈夫人原本還是好好的,怎得突然就變了立場,又是從何得知自己懷包裡藏有賣身契的。一定是容琬,是這小妮子在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把她給賣了。
數年努力,功虧一簣。
她惡狠狠地瞪著容琬,容婉卻拉住了母親的手。
「慢著!!」
容琬像一隻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地追到了安嬤嬤的面前,喑啞地發出急切的聲音攔住了拖拽著容嬤嬤的家丁。
家丁害怕傷到小姐,於是都停了下來。
“怎麼了?阿芙?”沈涵韻耐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容婉回頭對著母親莞爾一笑。
像是春風拂面一樣,容婉的長相是大氣溫婉那掛,笑起來兩個小梨渦看起來尤其可愛,還有那雙大眼睛就像是春天最澄淨的湖水,玲瓏剔透,秀麗動人。
“小姐,你快和夫人說啊,說這一切都是誤會,你看你看....”安嬤嬤趕緊拉住容婉的手,將她的袖子提起來,只見那片紅痕淡了許多,“這可是你自己睡得,我可沒有虐待你啊。”
“這其間定是有什麼誤會,小姐快幫忙勸勸夫人。”安嬤嬤像是抱住自己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緊抓著容琬的裙襬,一張老臉悽悽苦苦地流著淚,看上去好不可憐。
真會裝啊,如若不是自己是穿書的,怕是真要被她騙了,容琬冷冷地想。
確實,自己手臂上的紅痕不是她打的,但是事實,安嬤嬤可沒少打她,只不過她打起人更加陰毒,都是不留痕跡的打法。
而且經常拿著為她好的話術PUA她,容琬內向懦弱的性格,不得不說安嬤嬤居功至偉,她的計策就是讓容婉事事對她順從,從精神和情感上都依賴她。
但是這套已經對容婉不管用了。
以前的容婉已經死了,如今她是鈕祜祿.容婉。(不好意思串臺了)
容婉輕輕拍了拍了安嬤嬤的手背,眨著乾淨透亮的大眼睛,對安嬤嬤燦爛一笑。
安嬤嬤只感覺身前陰惻惻的,一種不祥的預感,可是容婉卻笑得比以往都要燦爛。
她向身邊的家丁討要了筆墨,把自己的名字糊掉,然後寫上了安嬤嬤的名字。
“不不不!!”察覺到了容婉的意圖,安嬤嬤再看她,就像是看一個新生的惡魔。
但是在容婉依舊甜甜地笑著,壓著她的手在紙張的落款處壓了下去,
“不不————!!”
【哼哼,敢賣我,自己也去嚐嚐賣到青樓的滋味吧。】
安嬤嬤看著容婉的笑眼,好像第一次認識她,她的眼神裡沒有了怯懦乖順,反而透露出一股戲謔難以直視的光彩,“不,你不是容婉!!你到底是誰??”
安嬤嬤瘋狂去扯容婉的袖口,卻被一旁的家丁攔了下來,她十指摳地卻還是被拖走了。
長青石板上,留下長長的拖痕,容婉的小小的身影在安嬤嬤的視野裡逐漸變小,最後化作一個小小的光點。
她始終朝著自己天真的笑,但這笑容在安嬤嬤看來卻比惡魔更加可怖。
自己完全沒見過這麼可怕的少年人。
不不不,真沒見過嗎?
還是見過的!
昏聵的光裡,安嬤嬤似乎幻視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經歷,自己當時還在裴府做事的時候。
小侯爺當時也是這樣,他輕佻地蹲在自己面前,那時她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卻被嚇得膽寒,匍匐在他面前不敢抬頭。
十一歲的裴允穿著高腳金靴,手裡的摺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誰把你安排在我身邊的?嗯?”
面對她的囁嚅和沉默,少年的面上是十足的不耐煩。
“杖三十”
“不!小侯爺!”
“嘴封了,拖下去!!!”
當年的小侯爺多威風啊,丰神俊秀,天橫貴胄。十一歲的時候就能把安排在裴府的眼線全部捉出來。
可就是那麼不可一世的尊貴人兒,如今不還是瘸了腿失了勢。所以說啊,和主人作對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容婉確實是她看走眼了,可她一個啞巴又能囂張何時?
此次不過是棋差一著。
可是小阿芙,你該聽嬤嬤的話的,做提線木偶尚且還能苟且偷生。
一旦真正入局,一步錯便是阿鼻地獄了。
安嬤嬤抬頭看了眼京城的天空,只見大風盤旋,烏雲蔽日。
這京城是非地還是不該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