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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琬找到話本後,匆匆回去遞給了他。
起初幾天的特訓她總是特別著急,想著這樣的訓練什麼時候是個頭。
也不知道這樣天天除草跑腿有什麼用。
等自己出去了,外面的人都死絕了怎麼辦。
每次這樣想,穆傷就好像能聽見自己的心聲一樣,冷嘲熱諷道,
“就算是死絕了又與你何干。”
容琬根本打不過穆傷,自然也沒有出去的條件,她只能乾著急,讓穆傷能多教她點真本事。
可穆傷總是慢悠悠的,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副別人著火我拍照的心態。逐漸時間久了,容琬也沒那麼急躁了,因為急也沒用。
又這樣不知過了多少天,樹幹上的菌絲砍了長長了砍。
過了或許是幾個月或許是幾年,容琬逐漸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每天一睜眼就是拖著劍劈樹,晚上再拖著沉沉的身子回屋,不過有一點好,這段時間容琬總是一夜無夢,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
又過了很久,容琬照常天一亮,就拖著鐵劍去樹砍,然而今天穆傷卻告訴容琬,可以不用鐵劍了。
他將她之前隨身帶著的木劍扔給她,並說可以教她點新東西了。
容琬抬起頭。
只見穆傷的容貌和初見已經有了差別,初見時他還只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樣,而現在看上去像是三十而立的中年人了。
但容琬的樣子卻沒有變,時間在她身上停止了。
所以容琬敏銳地感覺到了問題所在,她的流速似乎和這個世界的不同。
這個世界似乎是被加速過的,這裡的一年可能只是她的幾個時辰。
外界或許其實並沒有過去多久。
兩者的流速不同,而容琬像是被夾進時間的縫隙中了。
接過穆傷拋過來的木劍,容琬隨意揮舞,感覺手感意外的輕。
或許是用慣了鐵劍再換成木劍就覺得特別輕鬆,整個劍身彷彿輕如鴻毛,容琬隨手就挽出了一個漂亮的劍花。
她感到特別意外。
一切卻在穆傷的計劃中,“如此就可下一步了。”
“請賜教。”
穆傷從樹上跳下來,抽起插在地上的鐵劍指向容琬,“第二課,你要知道,手中劍為何而揮。”
他率先用鐵劍示範一下,只見樸素無華的劍招居然如此熟悉,仔細一看,這不正是自己平時砍樹時的劈砍動作嗎,無數的片段被巧妙連線在一起,舞動間,有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勾,穿,刺,挑,
下一刻,一股火焰從劍的末梢揚開了,佈滿了整個劍身。
整個劍像是沐浴在熊熊烈火裡。
穆傷演練完一遍,停下來問容琬“你有砍完有什麼感覺?”
容琬細細品味剛才看過的劍招,怎麼說呢,有種煩躁和生氣的感覺,像是一團怒火擠壓在胸口。
剪不斷理還亂,無休無止地燃燒。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語來概括,那應該就是“憤怒”
穆傷看著容琬在地上寫出的答案,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這是憤怒的劍。”
“怒火被形象化地引到了劍招上,讓所有的攻擊附了魔,達到了雙重甚至多重的攻擊效果。”
“但是想要使出憤怒的劍,我們不能平白地失去頭腦,應該保持憤怒,讓自己的腦袋更清醒,知道自己的劍究竟是為什麼而揮舞。”
容琬嘗試了一下,只覺得劍神似而形不似。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動作,卻發揮不出穆傷那樣的威能。
“你再練習一下吧。”
聞言容琬倒也沒有那麼急躁了,而是凝氣於神,再次揮劍。
重複繁瑣的訓練不得不說鍛鍊了她的耐心和毅力,她已經能完全忍受練習劍術的枯燥了。
又過了幾日,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容琬總覺得穆傷比之前看上去又蒼老了一點,而且時間的流速似乎變得更快了。
容琬因為之前有過餓肚子的經歷,所以手鐲的空間塞得滿滿的是個名副其實的屯屯鼠。
但是物資總有吃完的一天,更何況穆傷的飯量著實不小。
為了防止自己的儲備糧一點不剩,容琬也曾經試圖在城裡看看有什麼植物或者活物可以吃的。
但是很快她發現,城內什麼東西都沒有長,是完完全全的廢棄和荒蕪。
也就長在墳頭的這片樹林還有著最後的一點綠色了。
到最後食物被吃光了,穆傷就會給她帶一點樹皮草根。
自己卻從來不吃了。
容琬的訓練愈發繁忙,她心裡有種說不清的緊迫感,穆傷每天都臉色看上去也很疲憊。
次日起床,推開房門,屋內的桌上還放著穆傷給容琬帶的草根書皮,但穆傷卻頭一次沒有出現。
容琬只好一個人練劍,回去的時候她發現桌上早晨留下的水漬還沒幹。
她看了一眼天空,不是錯覺。天確實黑的越來越早了。
一切都有了一種倒計時的急促感。
黑夜變得越來越漫長,而白天都時間則越來越短。
會不會有某一天醒來,發現再也不會有白天了,那時候會怎樣呢。
半夜,容琬睡覺被驚醒。
她睜開眼,隔著牆聽到一陣咀嚼聲。
噼裡啪啦地彷彿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耳邊碎屍一樣。
像是鬣狗啃食骨頭的聲音。
聯想到穆傷一再強調的天黑不準出去。
容琬的生物鐘很準,每次白天都是自然醒來,但是現在外面還是黑夜。
完全沒有要亮起來的樣子。
容琬等了許久,吞嚥了一聲口水,只感覺那可怖的咀嚼聲好像離很近。
她心裡好奇,推開了門。
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見穆傷的床是空的,屋內沒有人,他這麼晚會去哪裡了呢?
容琬帶著疑問,踏著黑夜走出了門。
果然一出門,那咀嚼聲更響了,就像低響的震雷。
容琬聽著聲音辨別位置,這座城的每個地方她早就爛熟於心了。
聲音是從墳頭的方向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