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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袁莨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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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胎撞擊地面的巨大震動從艙板底座傳來,那巨大刺耳的聲音彷彿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降落的那一刻,乘客們發出一陣陣此起彼伏的歡呼鼓掌聲!隨後,在經歷了幾秒沉寂後,齊刷刷的哭泣聲瞬間響徹整個機艙。

乘客們一個個踉踉蹌蹌走下飛機。空姐撿了一大堆手機放在出艙口,讓乘客們自己認領。餘鋒從一大堆手機中找到印著國徽圖案外殼的華為,用力摁了摁螢幕,沒有任何反應。

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中東男人就地跪下,親吻著機場的土地。

“這輩子都留下陰影了,再也不搞什麼異地戀了!”朝顏一面拍著胸口,一面追趕著走在前面的餘鋒,“喂喂,你剛才怎麼嚇成那樣,大名鼎鼎的神探,人設崩塌了……”

餘鋒用紙巾擦拭著胸口的嘔吐物和桔黃色的橙汁,拖著行李自顧自往接機口走。

“你怎麼吐得那麼厲害?”朝顏氣喘吁吁地地說。

“我說過,海鮮不安全!”

“那再去喝一杯?慶祝劫後餘生?”

接機口人頭攢動,乘客們衝向他們的父母、妻子、丈夫和兒女,擁抱著,親吻著,慟哭著。

“我現在有事!”餘鋒搖了搖頭,像是變了一個人,匆匆向前走著,他不是要甩掉朝顏,他在找到那個男孩。他遠遠看到喃喃就在前面,剛剛從機場醫務室出來,頭上纏著一塊紗布,應該是剛剛包紮過,一箇中年女人正吃力地抱著他。

餘鋒放慢腳步,他認出了那個中年女人,是女兒的家教老師勾老師!他記得,勾老師說自己的孩子是白痴天才,這也是對喃喃的最好概括了。勾老師就是喃喃的媽媽嗎?喃喃的媽媽不是離家出走了嗎?

勾老師抱著喃喃上了計程車。餘鋒快步走上去,攔住了計程車。

“勾老師!”

“你是霏霏的爸爸?”勾老師降下車窗,眼睛裡露出驚訝的神情。

“勾老師,想不到在這裡見到你。你是喃喃的……”

“我是他的……媽媽。”

“媽媽?你好意思!還有你這樣的媽媽!”副駕上的老婦人哼了一聲,滿臉不屑,用右手撫弄著心臟的部位,嘆了一口氣,“還不如在飛機上……一了百了!”

餘鋒收好行李箱的拉桿:“我可以一起上車嗎?”

勾老師急忙把喃喃抱起來,讓出空位。

“喂!喂!”朝顏張開雙臂,上前一步擋在車頭前,一陣橡膠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響後,計程車緊急剎車,緊貼著朝顏停了下來。

餘鋒感覺後背一下子沁出了冷汗。

司機破口大罵:“找死啊!”

朝顏衝到計程車旁,隔著車窗,遞給餘鋒一個包裝精美的紙盒:“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紙盒上的圖案是電動剃鬚刀。

餘鋒內心一陣苦笑,這句話他早該對她說啊,他撫摸著依然隱隱作痛的右臂,如果沒有朝顏及時出手相救,也許就不是胳膊痛這麼簡單了……可是,他似乎永遠說不出口這種話。

“請記得你在日本的諾言!”看到餘鋒遲遲不接,朝顏把盒子丟到車座上,拉起行李箱,轉身走了。

看著朝顏倔強的背影,餘鋒心中不由得陡生敬意。他越來越感到這個女人果敢又執著,叫人欽佩。

“好!我記得!”他探出車窗大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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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鋒揹著睡著的喃喃走進客廳。

客廳裡到處是書籍和列印資料,有的挨著牆角堆成高高的一摞,搖搖欲墜。有的直接碼放在桌椅餐桌上,積木一般岌岌可危。牆角擺放著一堆堆統感教具和各種各樣的儀器,客廳中央被一個長方形白色儀器佔據著,上面印著“經顱磁刺激儀”的字樣。混亂的環境漂浮著宿命的絕望,那是每個自閉症家庭揮之不去的共有的氣息,這種氣息讓餘鋒感覺彷彿走進了紅霞裡。

“對了,霏霏的二模怎麼樣?”

“二模?什麼是二模?”勾老師小心地接過孩子,把他安頓到沙發上。

“就是第二次模擬考。你這個爸爸,真要多關心下孩子……”勾老師從冰箱裡翻出一瓶礦泉水,遞給餘鋒。“感覺霏霏這孩子應該有心事。你們找到原因了嗎?”

“不知道。難道是早戀了?”餘鋒想起放煙花的那個晚上看到的幾個同行的男孩。

他接過水瓶,坐在沙發上。突然,牆上一張微微泛黃的警官照突然闖入他的視線,相框裡的人是他的同學!沒錯!那個眼神充滿著憧憬和希望的青年警官,就是袁莨!

十六年前,年輕的袁莨剛剛完成新警培訓,站在操場上,穿著簇新的短袖警服,肩扛一槓一星,靦腆地笑著。那時的他頭髮茂密黝黑,心懷夢想。那時的他熱血沸騰,深陷青春的稚嫩與傲慢,主動要求下派到基層鍛鍊:“從底層茁壯而來的人,都值得敬佩!”在歲月蹉跎中,相框中的男人因為脾氣冷硬、不屑於人情世事,這些年把領導同事得罪個遍。警察生涯就這樣走到了盡頭,不僅如此,他的兒子還……餘鋒不禁心中唏噓一聲。

同樣十六年前的那個夏天,他也正在與黃歆熱戀,整個身心都深深陷入黃歆清澈美麗眼眸裡。那個夏天,鳳凰木花紅葉綠,火得熱火,紅得通紅,點燃了愛情。可是,隨後的那次車禍,迅速成為籠罩在他靈魂上空的永遠的陰影,懊悔和自責讓他的靈魂從此陷入永晝,不得安寧。他兩次報名參加海外維和,就是想逃避這段回憶,也藉此迴避官場形形色色的飯局……

喃喃醒過來,坐身起來,空調被滑落到地板上,他渾然不覺,踩著被子旁若無人地走向客廳角落的一架鋼琴。

“原來喃喃是袁莨的兒子?”

“是啊。”喃喃奶奶撿起空調被,驚訝地抬起頭。

“我是他的大學同學。”

“你能見到他嗎?”老人忽然手腳發軟身體沉了下去,一下抓住餘鋒的手臂,哽咽著,“他會不會被判死刑,你能不能幫幫他……”

餘鋒攙扶起癱軟的老人,老人已經泣不成聲,勾老師把她攙扶到沙發上。

“他弄來的那些錢,都花在……”

老人沉痛地點點頭,長長嘆了一口氣:“日本有一種治療,據說效果很明顯,但費用貴得離譜,那個黑社會就是那樣把他拉下水的……”

“他為什麼要瞞得這麼緊?”餘鋒問。

勾老師走到鋼琴前,撫摸著那瘦弱的肩膀:“他太要強了,覺得這個傻瓜兒子丟臉。有朋友問起兒子,他總是草草回答,很快轉換話題,他只想儘快把孩子治好……”

只要坐在鋼琴前,喃喃的神情就會專注又自然,旁觀者完全想象不到他是個自閉症患者。悠揚動聽的琴聲響起,一曲終了,餘鋒情不自禁鼓起掌來,喃喃開始高興地原地轉圈擺手。

勾老師說:“這些孩子也是孩子,他們對尊嚴、自由和成就感的渴望,與普通孩子並無區別,只是不會表達。”

餘鋒直視著勾老師:“袁莨只是個掙扎的父親,你不該離開他們。”

聽到餘鋒的話,勾老師低下了頭:“你不懂……”

老人從臥房出來,手上拎著一個帆布袋子:“這是他讓我拿到看守所的書,可現在還不能探視。你有機會的話,可以幫我轉交嗎?”

“好的。”餘鋒接過袋子,請求道,“我希望帶喃喃做一個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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