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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香囊裡面是骨灰嗎？”
“不要告訴她。”
“為什麼？”
“文夫瞞著他，就是要她忘掉過去，開始新的生活——這是他的遺願。”
男人眯起眼睛，望望薄暮中的寄廬，不禁屏住了呼吸。火紅的夕陽燃燒在寄廬的上空，整個村落都被渲染成金黃，連盤旋空中的烏鴉翅膀邊緣也鑲著一圈淡淡的金邊。
籠罩在老屋上空多年的陰影正在慢慢散去。
女人拿出一包沒拆封的煙，扔進垃圾箱。
“我決定戒菸了。”
“為什麼？我都開始抽了……”
“因為，抽菸會讓面板粗糙，牙齒變黑，還常年口臭。”女人隔了好久，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開口說道：“這就算是全都結束了？”
“有人死得其所，有人罪有應得，有人安息，有人獲救，皆大歡喜……”男人臉上掩飾不住落寞的神情。“我感覺，他可以放心離開了……”
“他放心了，我可沒有！”
“你？”
男人遲疑了幾秒，恍然大悟地拍拍腦袋，從身上掏出一個白色藥盒。
女人不接，做了一個注射的手勢：“後遺症很嚴重。一被蚊子叮，就很緊張，想往你身邊跑。”
“你的屬於輕度，不需要再注射，口服就足夠了。”
女人還是不接。
男人再次恍然大悟，掏出手機：“上次去日本的錢，我轉給你，支付寶還是微信？”
女人也拿出手機，遞給他。公眾號文章下面，購買記錄居然累計20多萬元。餘鋒不禁心裡感嘆，原來網際網路經濟這麼賺錢啊。
“知道這個公眾號的有多少粉絲嗎？那更是一筆巨大的收入，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說過，這個題材讓人瘋狂。”
“你怎麼寫的？不是不讓你洩露……”
“放心。按照標準答案！如果按照‘野史’，就是200萬了！讓十萬+見鬼去吧，我可沒那麼卑鄙。”
女人不說話了，瞪著褐色的眼睛看著男人，彷彿兩顆紫黑色的果子，沉甸甸的，圓潤飽滿。
“又滴了那個，叫什麼……？”男人想起那個橢圓形葉子的神秘植物。
“沒有。”
“可是，你的瞳孔在擴大。”
“刑警先生，那是因為看到了喜歡的東西了吧？”女人目光像火焰般灼熱，緋紅的色澤忽然佔據了整個臉龐，表情像個快哭出來的小孩。
“我也信了……”
“信什麼？”男人問，“不是假得要死，遠得要命嗎？”
“不……”女人直視著他，倆人目光在空中相遇。對視了幾秒，颱風前的燥熱讓男人感到嘴唇發乾，他擦擦嘴唇上的汗滴，鬍子茬摩擦著他的手掌。
看著那漸次散開的褐色瞳孔，男人覺得，他的靈魂似乎要跌落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