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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偽造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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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英雄救美,是你自導自演的哇?”

“我自導自演?”餘鋒奇怪地問。

“我就說嘛!我一得這種邪門的病,你馬上就恰到好處地掏出對症的藥?”朝顏瞪起眼睛,氣憤地質問道:“你得過瘧疾,不是你們局長在會上說這事,我還不知道!你先傳染瘧疾給我,然後又來冒充英雄急救!還說不是騙子!”

車子駛離翠微村,駛向海邊,駛過海誓橋,抵達野鶴島山腳下。

他們開始爬山。

餘鋒撥開草叢,找到小徑。餘鋒低著頭看著腳下的步伐。他彷彿在思索,又彷彿在確認腳下有什麼東西似的。

“原來你口中的騙子,是這個意思啊!”餘鋒明白了,學醫的朝顏認為他是病原體攜帶者。經過唱晚亭之後,他看看錶,突然開始加快步伐。

“咳,能不能慢點?”朝顏抓住一棵馬尾松,喘了一口氣,“負重感好強,剛吃了提大盤小龍蝦!”

餘鋒的步伐越來越快,不,那簡直就是在奔跑。

餘鋒沒有任何的停頓,反而更快了。褲腿之間摩擦發出劇烈的窸窣聲。

“喂喂!別跑!怎麼一說到重點,就想逃跑!”

餘鋒開始飛奔!

“……能不能慢點啊,不願回答也別逃跑啊!”身後遠遠傳來哀求聲。

餘鋒喘著粗氣,來到案件的中心現場才停下,坐在那塊黑褐色石頭對面,低頭檢視手機上的秒錶。

幾分鐘後,朝顏趕過來,整個身體一下子癱倒在溪流邊。

餘鋒揉搓著右臂。

“你說的對,我是感染過瘧疾,還不止一次。”餘鋒把在非洲的經歷告訴了她。在維和期間,他先後感染過三次瘧疾,甚至得過腦虐,九死一生,一度認為快死了,給女兒和家人的遺書都寫好了。瘧疾過後瘦了差不多15斤,整個人幾乎脫相。即使回國,組織上還要求所有隊員必須隨身攜帶急救藥,因為瘧疾潛伏期長達三年以上,隨時可能復發。

“這個上面,就是這個意思啊。”

“我一直有一個疑問,其實你可以在胳膊上打針,你為什麼一定要在我……”

“我打針是在給當地人急救時學會的。當地村裡的針管,和給豬打針用的一樣的粗,打不了胳膊,我也就只學會打屁股針。瘧疾在當地算是常見病,警隊18名隊員中,就有14人感染過。我還被賴比瑞亞原始森林裡的食人蟻圍攻過,短短几秒內,那種大螞蟻蟻就爬滿了全身,咬一口就長一個大包,當時就全身浮腫,幾乎休克。”

“哇!感覺好刺激,這不是真實版的《荒野求生》嗎!”朝顏用欽佩的目光看著餘鋒。

“代價也很大!”餘鋒苦笑,“那幾年,正是女兒最需要父親的時候,兩次海外維和讓我錯過了與女兒建立親密關係的關鍵時期。那時候太年輕,不懂這些……”

話題變得有些沉重,兩個人都沉默下來。朝顏甩掉涼鞋,揉搓著綠色的腳趾,向四周望了望,笑嘻嘻地問:“這一次,我算不算變態殺人狂重返現場?”

“我請你跟我來到這裡,是為了履行我在日本和你的君子協定。”餘鋒點燃一支菸,“按照承諾,應該讓你知道真相。”

“真是信守承諾啊。”

“一旦和魔鬼做了交易,就不可能抽身了!”

“拜託!是天使。天使!”

“首先,我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餘鋒站起來,鄭重其事地向正在脫絲襪的朝顏鞠了一躬。

“你變了!”朝顏驚訝地研究著他的表情,“有點不習慣,我已經習慣你這張狂妄自大的臉……”

餘鋒凝視著大海,海浪撞擊巖岸的聲音響徹耳際。他感受著胸腔裡如海潮般的撞擊,嗓音低沉:“我要把真相告訴你……真正的真相。”

“真正的真相?”朝顏變得茫然起來,“那你在大會上講的,都是……假的?”

“那個,叫標準答案。”

朝顏嘴巴微張,盯著他,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

中國的孩子們從小就習慣了唯一的標準答案。小時候,老師會給一個標準答案,完美、流暢,富於美感的標準答案。那麼,辦案有沒有標準答案?

“知道我剛才跑這麼快,是在幹嘛嗎?”

“不是在逃避我正義的追殺嗎?”朝顏脫掉絲襪,把腳泡在流水裡放鬆。

“我剛才在估算文夫當晚的行動路線和時間。”餘鋒面色變得凝重起來,目光凝視面前的褐色礁石,半個月的潮溼天氣讓它長滿了暗紅色的青苔,彷彿上面仍然佈滿著一片片血汙。

“你有沒有想過:褚文福在日本發現自己身患絕症,活不過三個月。偏偏在隨後的三個月裡,他買了鉅額保險,放棄任何治療,隱瞞所有親朋好友……然後被黑社會殺死,獲得鉅額賠償。而且,那個長滿腫瘤的肝臟神秘丟失了。這一切,都是是巧合嗎?”

“經你這麼一說,好像真有點太巧了啊。”

“現在,我告訴你所有的真相。”

“所有的?什麼意思?柯南不是說真相永遠只有一個?”

“首先,我們先說那個標準答案,仇甲丁與袁莨合夥殺人。這個答案的支持者是黃局長。標準答案符合羅卡定律,卷面整潔字跡工整,是一份官方認可的滿分答卷。”

“對啊,還能有什麼其他的答案?”

“最初,我們懷疑仇甲丁與燕美綢合夥作案,這是你最反感的答案。後來,我們又懷疑仇甲丁與靜中芳勾結作案——這是你認為最可能的真相。我們還懷疑過文夫與靜中芳夫婦二人合夥自殺騙保。接下來的第5個答案是我一個人堅持的,即燕美綢與燕陽天兩人栽贓仇甲丁,還因此被趕出專案組。”

朝顏扳著手指數了數:“那麼,一共有5個答案。”

“但是,我現在要說的真相,是另外一種,第6種。”

“還有第6個?”

“在這第6個答案中,不但燕美綢和靜中芳不是兇手,仇甲丁也不是兇手……”

“什麼?三個嫌疑人全部排除?這怎麼可能?”

餘鋒意識到,這是從警15年來,他唯一一次在結案會之外的地方正式陳述案情,現在應該說是陳述真相。就像在會場一樣,他清清嗓子,開始陳述:

“案發當天下午,文夫抵達案發地點,他在河邊搭建好帳篷,支起燒烤爐,安置好冰箱和裡面的物證。他根據經驗估計辦案進度,設定了定時舉報電子郵件。到了晚餐時分,他採集了一些蘑菇和野菜,為自己的晚餐做準備。然後,把從寄廬客廳拿過來地毯小心翼翼地鋪到帳篷裡,“就在那裡——”

他手指著幾步外的空地,那裡是文夫曾經搭設帳篷的地方。

“那塊地毯上帶有仇甲丁的鞋印。隨後,他拿出一雙準備好的鞋穿上,在附近青苔上留下半個模糊的鞋印——也就是我讓裴勇男提取的那個鞋印。兩個腳印,一個模糊,一個清晰,遙相呼應,避免地毯上的腳印成為孤證,也讓警察不會懷疑地毯是被移植過來的。文夫不能留過多腳印,腳印過多,只會露出破綻,鞋子可以擁有一模一樣的鞋底花紋,但是不能擁有一模一樣的磨耗程度。文夫買了新鞋後,應該是堅持穿了一段時間,或者用矬子把鞋底腳掌部分做舊。做完這些後,他再換上自己的登山鞋,用燒烤爐燒掉那雙製造鞋印的鞋。”

“等等!他怎麼知道仇甲丁穿什麼樣的鞋子?”

“文夫潛入賭場,一方面是故意與黑社會結怨,為仇甲丁製造作案動機,同時還有另外一個目的,他見到仇甲丁後馬上跪地求饒,其實是為了弄清楚他的鞋子和碼數。”

“等等……他佈置這個現場幹什麼?仇甲丁是被栽贓的?那真正的兇手是誰?我真是越聽越糊塗了……”

餘鋒沒有回答,彷彿沉浸在另一個世界,繼續著他的敘述:

“做好這一切後,文夫拿起準備好的夜視望遠鏡,居高臨下地觀察著不遠處的唱晚亭,就像一隻織出精密謊言之網的蜘蛛,耐心張網等待著。不出所料,他等待的那個人如約出現,在唱晚亭附近來來回回徘徊著,那個矇在鼓裡的小丑,不過是別人局裡的獵物,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到掉進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裡。尋找文夫半小時無果後,仇甲丁從東坡承曦亭下山了,把手機訊號軌跡留在了案發現場。

文夫舉起夜視鏡,觀察著仇甲丁的一舉一動。

一切都按部就班執行著,就像是電腦忠誠可靠地運算著既定的程式。

然而,就在這時候,雙筒夜視鏡裡,突然又闖入了另一個人!

“整個過程的黑天鵝事件,就是這個人的出現——”

餘鋒停止了敘述,拿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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