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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高貴妃憤怒到扭曲，蕭錦停下慘笑，“母親，瘋子也比傻子好呀！”
“起碼瘋子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她前世做了一世傻子，這一世又差點淪為他人手裡的玩物，既然，做不了正常人，做個瘋子也不錯。
可即便如此，她依舊還是覺得瘋得還不夠。
“蕭錦，與虎謀皮，你會後悔的。”高貴妃突然抬眸，直勾勾的盯著她。
這皇宮裡的骯髒，景帝的骯髒，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都將會是刺向她心口的一柄柄刀。
“後不後悔，那都是以後的事了，母親，你只管睜大眼睛看著就是。”說著蕭錦轉身，“母親，我不會讓你死的，當然，你若是有能力東山再起，做女兒的也會為你感到高興。”
“不過，我想你可能沒機會了，皇后是不會允許你再站起來的。”
“當然，還有那些曾被你打壓過的嬪妃，母親，你可要好好活著，要是死得太早，就真的看不到我到底會不會後悔了。”
蕭錦說完快速的走出天牢，那些壓抑的，沉重的，窒息的壓在她身上的感覺，在見到陽光的那一刻，才消散了些。
新鮮的空氣爭先恐後的湧入鼻腔，她才真切的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不是在那個冰冷，陰暗潮溼的地方，被最親的人囚禁著。
可是這個活法......
她不禁苦笑，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她必須要活下去！
她抬頭看向湛藍的天空，深吸了口氣，眼底是看不見的深海旋渦。
“長公主好興致啊！”
宋選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就站在蕭錦背後。
他一臉戲謔，看著蕭錦的眼神，多了些探究。
聽到宋選的聲音，蕭錦收回視線，轉身面朝著他，“宋大人是不是想說，本宮確實像個瘋子。”
宋選已經穩坐刑部尚書之位，今天蕭錦來天牢，他自然知道，蕭錦說那些話，那麼瘋狂的笑，他也聽到了。
只是他不明白，蕭錦這樣的行為是出於什麼目的。
他可不認為，她這樣做只是為了刺激那個……她的母親。
宋選絲毫沒有偷聽被抓包的尷尬，問道，“那殿下是瘋子嗎？”
蕭錦淡笑。
“像瘋子一樣活著，也比那些道貌岸然偽君子要活得暢快，宋大人，你以為呢？”
能在高位上行走的人，哪一個不是陰暗的。
宋選逃不過這個定律。
他的仕途再怎麼平穩，也不至於還未至三十，就已官至二品。
他突然繃緊了神色，“殿下倒是看得明白，只是宋某心裡有個疑問，不知當不當問。”
“既然宋大人都說不知當不當問，那還是別問了。”蕭錦道，“不如，直接問個該問的，本宮心情一好，說不定還會給大人一個答案。”
蕭錦心情確實挺好。
宋選思襯片刻，“殿下連自己的生母都可以設計，不知道將來，會不會也會這般拿刀對準宋某。”
蕭錦眉毛一挑，沒想到宋選會問這麼個問題。
她噗嗤一笑，“那就要看宋大人的心裡誰更重要了？”
宋選蹙眉。
“宋大人來天牢，應該是得了聖諭要帶高氏去寒月宮的吧！那本宮就不打擾了。”
蕭錦說著轉身走開。
宋選心中有數。
果然，不管如何選擇，都是與虎謀皮呢！
不過，他就喜歡探索未知，神秘的。
……
蕭錦沿著出宮的宮道走，她以為會碰見皇后宮裡的人，不想攔在她面前的是金嬤嬤。
“殿下，太后娘娘讓您出宮前去一趟慈寧宮。”
意思是她要是不去，今天就出不了宮了。
到了慈寧宮，蕭錦枯等了一個時辰，眼看著就要到傳晚膳的時間，太后才在金嬤嬤的陪同下，姍姍來遲。
“哎喲，人老了，精神越來越恍惚了，本想著小憩片刻，誰知就過了時辰，錦兒，沒等急吧！”
蕭錦看著面前慈祥，笑起來溫柔的老人，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明白，明明是這麼一個和藹可親的人，怎麼就變了呢？
這明明就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小老太婆，怎麼就變得讓她不認識了呢！
蕭錦站起身，連忙去另一側摻著太后，“皇祖母一點都不老，誰說你老，錦兒就縫了她的嘴巴。”
“哎呦呦，皇祖母的乖孫。”
太后伸手拉住蕭錦，怕她跑掉一樣，蕭錦笑，“皇祖母，你不用拉這般緊，錦兒又不會跑。”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你心裡不難受吧！”
蕭錦見太后進入正題，在心裡繞了幾圈。她本也不信太后叫她來就是為了說幾句無關緊要的話。
只是和景帝如出一轍的試探，讓她有些噁心。
她知道，那個愛她的，疼她的皇祖母已經不在了。
她甚至懷疑，前世的時候，到底是不是自己那碗燕窩起的作用。
“叫你來沒別的意思，就是聽說了高氏的事，怕錦兒心裡有疙瘩。”
蕭錦望著太后一板正經的關懷，還真說不出哪裡不對。
“皇祖母，高氏做了那樣的事，落得如今的下場是她自找的，父皇沒有遷怒高家，已經是父皇寬宏了。”
景帝哪裡是寬宏，那是因為他不敢遷怒。
自然，這話太后不會說，蕭錦也不會說。
“只是苦了你和老四，老四還好，陛下已經下令讓她去宋皇貴妃膝下盡孝，以後，也是有人疼的，倒是你……”
太后說到這裡，嘆了口氣，“以後你就真的是一個沒母妃疼的孩子了。”
景帝會讓蕭琰去給宋皇貴妃當兒子，蕭錦並不意外。
想來這個路子，還是太后想出來的。
放眼整個後宮，有尊榮卻又無母家庇護的，除了那個蕭錦從冷宮拎出來的宋靜靈，再沒有其他人。
這招好啊！
“錦兒還有皇祖母和父皇呢！”蕭錦故作嬌暱。
太后寵溺的掐了掐她的臉，“錦兒的嘴比密還甜，和錦兒說話，皇祖母就好像瞬間年輕了好幾歲。”
“皇祖母本來就不老。”
太后看她小女兒家的樣子，心想她還是那個蕭錦，那個被她握在手心裡的蕭錦。
祖孫倆又說了幾句體己話，太后便讓人傳膳，蕭錦自然也留在慈寧宮用晚膳。
兩人各懷心思，這頓飯吃得味同嚼蠟。
回到長公主府的時候，已經暮色四合，誰也沒想到，暗處會衝出來一個人，死死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