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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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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繼續前進,沒過走出幾里地,就有幾片雪花從天際落下,緊接著雪越下越大,如滿天鵝毛簌簌而落,看不清前路。

“停!”薛敬勒住馬韁,振臂高呼,隨即轉頭看向顧琰所在的馬車,大聲道:“妹夫,此間距離孟津縣還有多遠?”

“約摸還有七八十里多里,”顧琰下了車,抬頭看了眼天空,但見此時浮玉飛瓊,無邊無際,碎銀流霜,翩然而落,他隨即說道,“這大雪恐怕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了。”

“好吧,大雪封路,實在是不宜繼續前進。”

眾人紛紛贊同,於是開始尋找合適的地方紮營。不久,他們在一片開闊的地上搭建起了帳篷,生起了火堆,頓時營地中瀰漫起一股暖意。

只是顧琰突然說道:“既然已經知道青牙幫要對我們不利,如今又遭遇如此天氣,如果此時襲來,乃是絕好的時機。”

“常謙你有何對策?”薛敬問道,“只是對方怎麼知道我們才走到這裡?”

“我建議分出一部分人馬在附近埋伏,如果打算設伏,大概也不會再靠著洛陽這麼近的地方,如果對方發現我等不來,定然要放出斥候繼續查探,因此倘若事先分出人馬,造成所在營地空虛的假象,對方必然前來,到那時,我們的伏兵從四面殺出,保管打他個措手不及!彼怠我奮,正可一戰而定也!”顧琰朗聲說道。

“妙哉!”薛敬點頭表示認可,“就依妹夫之言行事。”

“你說的倒是輕巧,”元輝不忿地說道:“若是依照你的計策,你怕不是要將妻兒姻親當做誘餌,若是不能保全,該當如何?——此事尚需從長計議!”

“對方已經近在眼前,若是要從長計議,只怕已經是來不及,不過此間道路狹窄,以車仗為依託倒是未嘗不可,再令侍衛以弓箭射擊,若是道路堵塞,爾等再一齊殺出,也未嘗不可!”薛敬道:“我即為薛家長子,這一劫若是我命中註定,想來如何躲避,都是無濟於事,我意已決,孝通你就不要再說什麼了。”

元輝聞言,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親率梁國公府的侍衛埋伏在此。”

另一邊,張放已經放出斥候,鎖定了薛敬一行人的所在地,在得知營地之中是從不多之後,隨即臉上浮現出一抹獰笑:“呵呵,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送到我嘴邊了。”

今日他身著一身黑衣,但是身上卻披了一條紅色的斗篷,在漫天飛雪之中,看上去極為顯眼。

與此同時,在薛敬一行人的營帳附近,莫家鏢局和隨行的一眾侍衛已經在營地周圍埋伏起來,隨行的典釗、元輝以及莫海清各自率領一支人馬,只留少量侍從在營地之中虛張聲勢,聽從顧琰的直接指揮。

留在營地之中的侍衛也在顧琰的指揮之下,以車仗物資作為掩體,將大量的金銀財寶綾羅綢緞直接展現出來,並且擺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不一會兒就聽見一陣馬蹄聲動地而來,正是那些青牙幫的亡命之徒。

而張放看到了堆放的金銀財寶與綾羅綢緞,頓時貪念大起,指揮嘍囉說道:“小的們,先把那些金銀財寶與綾羅綢緞給老子通通搬走!”

他沒想到,除了薛家大長老薛萬福許諾的三千兩黃金之外,這次出行還有意外收穫,感嘆於這些世家高門的生活奢靡,全然沒有意識到潛在的危險。

青牙幫的幫眾聽到張放命令,也是一個個如同餓狼一樣,看到綾羅綢緞和金銀財寶的時候,兩眼直冒綠光。頓時加緊馬腹部,揮刀衝來。

但是下一刻,只聽空氣之中爆發出一陣陣“簌簌“的聲音,十幾支白羽箭迎面射來,顧琰也張弓搭箭,抬手就放倒了一位騎在馬背上耀武揚威的青牙幫的幫眾。

衝鋒在前面的兩名幫眾應聲而倒,馬背上的騎士身中數支羽箭,連慘叫都未曾發出,便直挺挺摔在了地上。

張放見狀心驚膽顫,連忙減緩速度,待看清周圍的情形之後,便調轉馬頭準備逃跑。

只是還沒丟擲幾步,幾根絆馬索升起,張放猝不及防,登時重重跌落馬下,四面八方喊殺聲不斷,而隨著第二輪齊射,又有不少幫眾被當場射殺,整個青牙幫的部眾直接亂做一團!

四面八方的伏兵此時全都動了起來,只聽莫海清高呼道:“穿紅衣者是張放!活捉此人,賞銀一百兩!”

莫家鏢局眾人聞言,頓時士氣大振,於是鉚足了勁,爭先恐後,想要活捉張放!

元輝也聽到了莫海清的呼喊,於是也看到了張放,此刻他正著急忙慌地脫掉身上的紅色披風,只是北風呼嘯,大雪風飛,脫掉披風之後,寒意瞬間包裹全身。

見他想要逃跑,於是對麾下左右說道:“攔住他,賞銀三百兩!”

張放迅速逃離,但是突然一個彪形大漢率領侍衛殺出,阻截了張放的退路。正是隨行的典釗。

“你是何人?!”張放怒吼道,“速速退去,莫要擋路!等我東山再起,定叫爾好看!”

“哼,死到臨頭,真當是大言不慚!”典釗沒有搭理他的威脅,而是接著一腳把張放踹倒在地,張放見勢不妙,旋即哀求:“好漢饒命!”

“你這賤命一文不值!”典釗呸了一口唾沫,說道:“你真當我家主人不知道爾等的圖謀?!”

“什麼?!”張放大驚失色,“你們既然已經知道,為何還要出行……?”

“我等不出,如何能將你們這幫惡徒一網打盡?!”典釗說完,冷哼一聲,一掌將其拍暈在地。

此時青牙幫的幫眾已經死傷殆盡,等典釗拖著死狗一樣的張放來到眾人面前的時候,問道:“啟稟少主,惡賊張放已經被降服,如何處置?”

薛敬看著半死不活的張放,旋即又看了一眼莫海清,說道:“莫舵主,你想不想親手報仇?”

莫海清雙拳捏緊,咬牙切齒地說道:“自然想,請薛少主將此賊交給我處置!我要親手砍下這廝的首級,以祭奠我父親亡靈!”

薛敬點頭稱善,隨即吩咐典釗道:“將其拖下去,交由莫舵主處置!”

“你們要幹什麼?快放開我,否則我定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張放已經醒來,怒喝道,他發現其他人此時正背對於他,自己也被捆成了粽子,他打算起身,卻被幾個人死死按在地上,只見莫海清提著刀緩步而來,他的臉色蒼白,滿目猙獰,彷彿擇人慾噬的兇獸,他看向張放的目光充滿了仇恨與怨毒:“我爹死的冤枉啊,我定要為我爹報仇!”

說著便舉起刀朝張放劈去。

“饒命啊,此事與小人無關啊,是那薛家的大長老要你死的!你若殺我,你又豈能保全你的父母!”張放喊道,他自然是知道大長老的下一步計劃的,於是就打算以此為籌碼,給自己換來一條生路。

就在刀尖距離張放腦袋僅僅只剩一寸的時候,突然響起了薛敬的聲音:“慢著!”

“怎麼?”莫海清停止動作,看向薛敬問道。

薛敬看了張放一眼,隨即說道:“暫時還不能讓他死!”

莫海清疑惑,但依舊照辦了。

張放聽到薛敬這話,立刻鬆了一口氣。他原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是沒想到竟然得救了。

薛敬繼續說道:“張幫主,我想問你一件事。”

張放連忙答道:“只要在下所知道的,必定知無不言!”

“你剛才所說,是不是真的?”薛敬沉默片刻,終於開口問道。

“自然是真的!”張放毫不猶豫地說道,相比較於那三千兩金子,顯然還是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一點。

只是聞言,薛敬卻神秘地一笑,說道:“果然如同妹夫所料,那老匹夫果然還有後手,只不過……他豈能料到常謙已經預判了他的計劃?”

“什麼?”張放瞪大了雙眼,似乎對方停手,只是為了讓自己當個明白鬼。

“當年諸葛神算,也不過如此也!”薛敬說道,他知道自己的劫難已經過去,心中不由得對自己這位妹夫心懷感激,彷彿顧琰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就能一次次收穫驚喜,化險為夷。

顧琰聞言旋即行禮,恭聲道:“顧琰豈敢自比武侯?”

“妹夫不必自謙,”薛敬說道,旋即語氣冷漠道,“莫舵主,你動手吧”

莫海清點點頭,隨即揮刀斬下了張放的腦袋。

至此青牙幫從京城除名。

汙血染紅了雪地,而那些青牙幫幫眾的屍體,全都被就地掩埋,而薛敬對莫海清說道:“莫舵主,請你走一趟鏢,張放的首級,我還有大用,勞煩您將此物送到薛氏一門的府邸之中,告訴管家,將其送給大長老。”

“謹遵公子令諭。”莫海清拱手行禮,然後帶著幾個鏢師,騎馬趕往洛陽。

與此同時,在薛家的府邸之中,大長老薛萬福也在來回在自己的別院之中踱步,因為他此刻正在等待張放的訊息,而且根據家僕所說,家主薛萬安到現在為止,仍然沒有回到府邸之中,而且主母也離開府邸,前往梁國公府,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在得知了這些訊息之後,大長老薛萬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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